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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走錯路的第一步，戰勝內心防線的話，都是『做一次就收手』。

無論怎麼選擇，都貌似都是一個錯誤的答案。

「那麼……我也該禮尚往來，問你一個問題。」

須彌需要的不是問題的答案。

所以須彌這個問題，真正的關健，是想警醒林溪。

只是……選擇由林溪自己來做。

這恰恰就是他最應該慶幸的運氣。

「就像，作為一個凡人，都有著情慾，憎恨，貪婪、嫉妒、妄念，以及口腹之慾，金錢之欲等等，但是作為一個佛門修行者，我們卻要戰勝這些慾望，克制這些本能，先賢有『心如明鏡台』和『明鏡亦非台』的辯論。前者引導的是凡人，後者比喻的是聖賢，本不該有先後，卻指向一個共同的結果。」

「不過，顯然我贏了你一籌，現在告訴我……青宵界，你還知道哪些人，與你一樣？」林溪一句話，終於指向了，更真實，也更貼近於目前『關健』的問題。

須彌臉上起先露出了笑容，但是接著笑容凝固。

很簡單ｈｔtｐs://m•ｈetｕｂook.com•ｃom，林溪可以直接回答，需要利益的時候，選擇利益。當需要戰勝本能的時候，選擇克制衝動，戰勝本能，純化自己，提升境界。

「看來，我們都沒有什麼靠譜的答案。」

當然，這也勉強可以視作，是林溪與須彌，又一次在思想上的交鋒與碰撞。

更何況是須彌這樣的和尚？

「你有什麼資格，讓我來做選擇？」林溪對須彌問道。

天魔也一樣，在本能和需求的驅使下，很難辨別出，究竟什麼時候，需要節制。

戰勝自己的本能，克制自己的慾望，不要繼續貪婪。

林溪拋出這樣一個問題，為的就是困住須彌，讓他不再於一些細節上，進行為難與糾纏。

顯然，林溪與須彌的博弈，一直都在持續，並未分出勝負有個結果。

須彌一愣，轉過身來，用相同的話，回答了林溪：「那麼……你又有什麼資格，讓我做選擇？並且……在那樣的情形下，我又有什麼資格，來替他們做出選和*圖*書擇？」

光明需要黑暗的映襯，正義需要邪惡為倒影，星空之所以瑰麗，是因為它們都足夠遠，山河之所以壯闊，是因為距離的足夠近。

現在就是時候了！

這當然不能算是錯誤。

而執著于在肉體上直接毀滅須彌和尚的念頭，或許還不算脫離了簡單的直線思維。

或者說，從來都不會主動的去感覺到，這種節制的必要。

但是結果卻多是越陷越深。

「無法承認，卻又難以否認，真的是……難堪啊！」須彌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須彌的這個問題，聽起來並不難，它甚至不是一個合格的問題。

對付庸俗的人，用庸俗的手段。

他們用思想去籠絡那些強者，用無法完全徹底區分的善惡、正義、公理、道德，去約束那些有著強大內心的人，逐漸吞噬他們的理智和魂魄。

「作為天魔，吞噬、破壞、毀滅、引導善惡的衝突，激烈的情緒碰撞，是你……還有你們的本能，也是你們生命的本質。但是我卻知道，任何的修行，走到最後，和-圖-書都是要戰勝本能，用真正的『我』去控制一切的選擇，而不是用本能，用身體。」

弱小而又卑劣的天魔，他們用慾望勾引人墮落，用一些淺薄的東西，去吸引和引導淺薄的人。

是一種權衡之後，不得已的犧牲。

他似乎在腦海里，進行過了一番激烈的辯駁，等到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滿身的冷汗。

「那麼，龐大的利益，與戰勝本能，你要怎麼選？」

它不存在善良，且完美的選擇。

當然……也有可能，這並不是單純的運氣。

「你這是一個陷阱，世上本不該有這樣一輛馬車，也不會有這樣的巧合……」須彌緩緩說道。

「我選擇讓馬車墜崖，善良的人，不該被辜負，哪怕他沒有幾天好活。哪怕那些犯錯的，只是孩子，並且他們人多勢眾。」林溪意外的回答了自己的問題。

而是因為這個問題，而引發的某種結果。

林溪應該慶幸，在自己還很弱小的時候，就有了須彌和尚這樣一個特殊的對手。

修行的道路上，不會存在一個定httｐs://ｗwｗ•hetｕｂｏｏk•ｃｏｍ.ｃom時鬧鈴，去提醒那些陷入貪婪的天魔們，是時候收手適可而止，去戰勝自己的內心。

而強大的天魔，他們真正有魅力，且強大的，是他們混沌的思想。

須彌顯然也真的被這個問題給困住了。

失去了對手的力量或者思想，是迷茫且失控的。

而對付那些內心堅強的人，則要換一種方法。

少數且無法再為社會創造更多價值的人，究竟是否應該為更多卻又有錯的人，去無辜的付出生命。

林溪讓須彌做選擇，其實就是在誘導須彌墮落。

因為它們沒有了參照物。

電車問題的難點在於，選擇的結果，是『惡』。

這樣的問題，對於有著正常三觀的普通人而言，都是難以抉擇的。

「但是你必須承認，有時候會面對類似的選擇，甚至是……更加嚴苛，更加難以兼顧的選擇。比如為了救一個人，而去犧牲更多的人。比如傳遞一種必將被淘汰的思想，而毀滅更多的思想。比如……高喊著正義與慈悲的佛，為了驅散所謂的野蠻與蒙昧，而去殺死代表、和圖書象徵蒙昧的人。」林溪的語氣與口吻，逐漸的激烈。

林溪問的，根本就是哲學上，著名的『電車問題』的變種。

因為它設置的難關並不平行。

然而再細思……這其實也是一種理想的狀態。

這是一個借題發揮的陷阱。

混沌之中，萬物相應相生。

無論犧牲的是哪一方，做出選擇的那個人，都不能再稱之為『善良』。有時候，甚至可以將有能力，有資格做這種權衡與犧牲的人，稱之為『政治人』。

然後轉身說道：「我會想要正確的貪婪，那些本該屬於我的，那些不傷害他人，甚至會給他人帶來幸福的，我為什麼不貪婪一些？」

放在普羅大眾的心中，這樣的名詞，很難是在誇獎。

「克制，引導，戰勝，然後覺、悟、醒、明！超越現在，超越未來！」

轉而對林溪說道：「既然你問了我一個問題。」

而這種博弈，對於林溪或者須彌而言，其實都是很有好處的。

權衡于兩端的，既是生命的重量，也是道德的標準。

即便是天魔的貪婪，也是無度，且難以收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