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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穿鑿聲，打斷了司馬長歌的思緒。

歌與蕭聲，不斷的纏綿，互訴衷腸。

就在這話音落下之後，嚴密的規則推動下，一個身披紅袍，手持長勺，容貌絕世，頭生雙角，神情卻迷茫的女子浮現在了樓橋之中。

他似乎能夠跨越了時空，看見龍女昔日，在這玉山之下，瘋狂撞擊岩壁，對抗源自靈魂的墮落與瘋狂。

人在一種極致的悲傷下，那一瞬間是哭不出來的。

顯然是因為它所歸屬的神靈，早已隕落的緣故。

惠山、玉山、斒斕山等一共十九座天下聞名的名山，都算是在沽水的勾連範圍之內。

索性，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將那個捏合過的魂魄塞進冥河中，任由她繼續浮沉。

「沽水龍女，累積善功，天有不公，地自有感。今奉我召，敕封黃泉龍女，以黃泉之水，洗鍊前塵往事。」林溪的聲音，在整個冥土唱響。

造化神奇，似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幕後編織一切。

八百里黃泉漫漫，流沙飛舞，捲起和*圖*書了風暴。

司馬長歌站在赤紅色的玉山玉璧下，呆若木雞。

「你哭起來……真丑！」

顫抖的手指，撫摸著粗糙的岩壁。

沒有人知道什麼是正版的時候，山寨……也就成了正版。

「我還活著？」這是昔日的沽水龍女，如今的黃泉龍女在蘇醒后的第一時間，出現在腦子裡的概念。

「我是誰？」

「要我說……等咱們日子都好過了，還是得將山腳下的龍女廟修繕一二，雖然都說現在的神……邪性，但咱們覺得，龍女絕對不一樣。」又有一人說道。

司馬長歌冷靜下來。

那岩壁上沁入的血紅色，讓司馬長歌心神顫抖。

甚至有不少人表示，願意出一份錢，把龍女廟給擴大，給龍女立個金身，弄得更富麗堂皇一些。

玉山腳下，浪花滔滔。

蕭聲過半，卻突然有輕盈的歌聲匯入進來。

林溪開始整合起龍女的神國，且將之核心之處，塞入八百里黃泉之中。

「黃泉龍女季珺，拜見府君和-圖-書！」黃泉龍女衝著林溪的方向，盈盈拜倒。

司馬長歌隱於暗處，聞言卻是怒意洶湧，沽水之上波濤洶湧，隱隱有掀起巨浪的趨勢。

龍女廟中破碎散亂的神國，被收攏歸納入林溪那龐大嚴謹的陰土冥國。

反而只有在餘韻之後，回味過來，才會淚流不止。

獲悉了某些取名的『真諦』之後，林溪雖然在照搬地府的配置，卻不敢照搬地府的人物名號了。

龍女廟也早已荒廢，年久失修下，廟宇的屋頂上破開了幾個大大的窟窿，牆也倒塌了一面，整體呈現一種，隨時可能坍塌的頹廢感。

如果可以給一個原裝正版，誰又願意弄虛作假？

一直都是她，一直也只有她。

周遭眾人，更是大聲迎合。

說罷之後林溪再不多言。

緊接著龐大的訊息洪流便灌入了她原本空蕩蕩的意識。

「我在哪？」

風暴中，一條渾濁的河水，開始在黃沙卷舞之中流淌。

司馬長歌悄然而去。

對於神靈而言，廟是否大，是否ｈttps://ｍ.ｈｅｔｕｂook.cｏm.cｏｍ富麗，其實本應該沒有差別。

你若不以金箔粘貼，玉石鑲嵌，他反而輕慢了你，視你為三流小神，不值一提。

司馬長歌不由的，取出了長蕭，吹奏起了往昔之曲調。

一襲紅衣，嫵媚而又端莊。

轉過一個山坡，他看到了幾個皮膚粗糙黝黑，穿著樸素簡陋的大漢，正拿著鑿子和各式的工具，在赤紅的岩石中挖鑿著。

不知為何，心中悲傷猶在，卻莫名的多了幾分感慨。

「讀書人好好印，咱們這玉山的龍血石，也堪稱是天下一絕了，若是待了龍鱗紋，就更是上品中的上品，一兩一金……只可惜……龍鱗龍血石卻是太少了，而且這挖石頭交的抽水……也太高了。」其中一個大漢一邊開鑿，一邊說道。

叮叮叮！

而河水之畔，一座樓橋，猛然浮現。

「廟宇雖破，卻意外的還有不少信眾……看來這龍女也是命不該絕。」林溪此時也覺得有幾分驚喜。

只是和其它的神像相比，顯得格外的獃滯、空洞，和*圖*書沒有神韻。

龍女踏浪，踩著水波。

反之，若你之廟宇浮夸張揚，他卻也受你所震懾，虔誠跪拜，乞求憐憫。

隔著江河，隔著山水，隔著陰陽，隔著時光……兩個相愛的靈魂，對視一眼，瞬間彷彿萬年。

歌聲不顯突兀，卻是正好。

黃泉龍女卻重重叩謝，隨後消失在了黃泉之上。

沽水秀麗，蜿蜒婉轉。

所見景物，皆為回憶，唯一缺少的，便是那最為關鍵的身影。

龍女的神像倒還稱得上完好。

司馬長歌一愣，眼神激動，眼眶紅潤，蕭聲嗚咽，卻並未停止。

「你便知足吧！往日這玉山雖有景緻，卻不過是一些富人閑玩的去處，咱們能落得什麼好處？若不是幾年前，龍女娘娘發善心，用血染紅了這玉山，給了咱們這麼一塊寶地，讓咱們能在這安身立命，養活家小……咱們現在還在地里刨食，一年上頭……怕是連一身好些的衣裳都見不著。」一個稍微上了點年紀的老漢在碎石堆里翻找著，能夠做印的石塊，然後用唏噓的和-圖-書口吻說道。

關於前世，關於今生，關於司馬長歌，關於米豪義，也關於她現在的責任，職責……以及必須效忠、臣服的對象。

她既是最初的龍女，也是之後的季珺織女，更是由司馬長歌所推動，復甦的二代沽水龍女。

雖不如錦水這般，橫跨六州之地，但是總體長度，卻尤要超出一些。

「真想不通，我為什麼會瞧上你。」

隨著打魂棒一下下打出。

「真是……真是白活了這麼多年！」在林溪的『幫助』下重塑靈魂，再尋根源，此時的龍女，早已明悟自身究竟。

沽水玉山腳下，碧波依舊，卻早已不見昔日佳人。

素錦正按照林溪的指示，站在龍女廟中。

眾人聞言無不迎合。

林溪道：「我予你一個時辰，去見你想見之人，一個時辰之後，從此再無沽水龍女，只有黃泉龍女。」

司馬長歌的淚水，終於無法遏制的從雙眼滾落，臉上的笑容，卻不斷的放大。

廟是神國之根基。

掀起的水浪也悄無聲息的平息。

但是，凡人都是肉眼凡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