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滿城出劍
……
老者手持長劍，輕嘆一口氣道：「或許吧。」
男子乘風御劍，快意瀟洒，朝著鑄劍城外飛去。
屋內桌子的一腳直接裂開，一把很細很細的長劍落入了他的左手之中。
說完，他的身影便消失不見。
壯漢吞了口口水，憨憨得點了點頭。
「殺人而已。」獨臂老者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長劍，微風吹起了他鬢角的白髮。
他站起身來，用力地拍了一下壯碩男子的後腦勺，結果卻沾了一手的汗，嫌棄地想在男子的布衣上擦乾淨，結果發現他的布衣也濕透了。
「嗯！」小女孩又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後輕輕地抓了抓駝背老人的衣袖，示意他蹲下身子。
……
——全城拔劍！
壯漢看著這一切，聲音有些顫抖道：「這聲音……喚您去做什麼？」
「老夫准你自稱一次，是我楚北邯的徒兒！」
一位身材壯碩的男子正在鑄劍，他手中的鎚子敲擊著通紅的劍身，發出金鐵交擊的聲響。
「噌——」得一聲，劍拔出鞘，劍鳴聲響徹天地！
壯漢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憨傻一笑。
……
「她叫芽芽，今年四歲半，愛吃冰糖葫蘆。」
駝背老人滿意的點了點頭，表示讚許。
「那您能不……」壯漢話沒說完，腦袋便被劍鞘給敲了。
ｈtｔｐs://m•ｈｅtｕｂook.cｏｍ•coｍ手握長劍的他，整個人氣質都變了。
他左手放在身後，手握一簇路邊采來的野花。
他皺著眉頭，不耐煩道：「我聽這聲音就覺得你敲得不對！」
男子看著她，忽然一笑道：「你總說你喜歡讀書人，覺得讀書人風流瀟洒。」
壯漢摸了摸後腦勺，開口道：「您……您不是普通人吧。」
將花全部撿起后，他再次伸手，將花束遞給眼前的女人。
獨臂老者沒有回復，只是抬起自己的左手，往屋內一抓。
無需言語回答，既為劍修，我自會用劍答！
獨眼老者訕訕一笑，道：「說了多少遍了，我真不老，我只是年輕時候遊歷天下，在為民除害之時，被歹人吸食了些許壽元罷了，我大不了你幾歲，你怎麼就不信呢。」
獨臂老者沒好氣道：「沒出息的東西，你是想問我，有沒有危險，會不會死人？」
獨眼老者討好一笑，將花遞給了女人。
寫完后，駝背老者望向城外，盡他所能的挺直自己的腰板。
只可惜……他實在是少了幾分書生氣。
這在鑄劍城……還真不算什麼怪事。
因為那一聲「西洲劍修何在」，傳遍全城，也傳進了他的耳朵里。
……
話音剛落，劍鳴聲便響徹天地
和_圖_書。獨臂老者立馬瞪了他一眼，道：「說了多少遍了，你就是個學徒，老夫不是你師父！有屁快放。」
獨臂老者，劍拔出鞘！
很快，他便聽到了那一聲「西洲劍修何在」。
一隻粗糙的大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問道：「想吃啊？」
「你且給我看好！」
有了這道劍印，哪怕他回不來了，兩大劍派的人也會尋到此處，替他照顧芽芽。
……
老人蹲下后，小女孩吧唧一口，親了他一下，還抓了一把老人的山羊胡。
惡作劇得逞后，一溜煙地就跑進了屋子裡。
女人看著他，不知為何竟怒了，她一把將鮮花砸在他的身上，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男人都是這種狗德行！口口聲聲說喜歡，滿嘴儘是些屁話！老娘雖然年紀大了，但矜持一段時間難道不可以嗎！老娘都沒嫌棄你老！都沒嫌棄你眼瞎！」
這座劍修養老之地……
鑄劍城，城西的鐵匠鋪。
「你……你放開老娘！」女人道。
鑄劍城某條小巷子內，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看著遠處賣冰糖葫蘆的小販，吞了口口水。
這小丫頭是他撿來的，他實在想不通，這麼可愛的女孩，父母竟然捨得遺棄。
「去哪？」她故作漠不關心道。
他的寶貝孫女在城內，因此和-圖-書，城外的所有雜碎……
一位獨臂老者坐在藤椅上，左手拿著一把大蒲扇，看似悠哉悠哉地扇風，可眉頭卻緊蹙著，似乎心情並不怎麼美麗。
她看了一眼穿著白衫，想顯露出一絲文氣，可獨眼卻破壞了整體氣質的老者，白了一眼道：「花就別藏了，每次都這一套，老娘都快膩了。」
女孩抬頭看了白髮蒼蒼的駝背老人，又吞了口口水，用力地點了點頭。
女人微微一愣，險些沒抓穩手中的花。
壯漢看著他，又是欲言又止。
沒有人開口回應。
「沒用的東西，看好了啊，最後給你演示一遍。」獨臂老者接過鎚子，開始教導起了壯漢。
他那緊蹙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
鐵匠鋪內，獨留壯漢跪倒在地，近兩米的大漢聲音嗚咽，泣不成聲。
他雖只有一隻眼睛，雖然白髮蒼蒼，但也有著自己的溫柔。
獨臂老者「哼」了一聲，算是沒有否認。
女人接過花束，猶豫了片刻，咬了咬嘴唇，問道：「還回來嗎？」
只有一道劍鳴聲，十道劍鳴聲，百道劍鳴聲，數不清的劍鳴聲。
木門打開，一位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中年女子站在屋內。
女人接過鮮花，抬起自己的手臂微微扇了扇風，鼻尖湊過去輕輕一嗅，臉上有了些微的笑容。
一名ｈetubook.ｃom•cｏm身穿白色長衫，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眼睛卻瞎了一隻的老者敲了敲木門。
……
「看運氣吧。」獨眼男子道。
獨臂老者將手放于身後，輕輕一揮，汗漬便消散的乾乾淨淨。
空蕩蕩的鐵匠鋪里，只留下了一句話。
「等我回家！」
天際之上，只傳來他那清朗的笑聲，以及那一聲：
就在此刻，天際傳來了那一聲「西洲劍修何在」，女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壯漢看著這一幕，卻忍不住握緊了拳頭，想說些什麼，卻又是不出口。
猛然間，獨臂老者突然停下了動作。
西洲劍修……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白色長衫，那是他為了討好她，特地穿著的。
他看著壯漢，不耐煩地從懷中取出了一塊木牌，丟在了桌面上。
——在此！！！
猶豫了片刻后，他抬起食指，運轉靈力，在門上寫下了唯有修行者才能看到的文字：
……
老者看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沒用的東西，想說什麼就說。」
「你個憨貨不是羡慕那些御劍飛行的劍修嗎？老夫走後，你拿著這塊牌子前往萬劍山山下，自會有人接你。」
「師父……」壯漢開口。
這輩子也不會有書生氣。
他怕你自己回不來，無法履行與芽芽的約定。
她長得不算好看，風韻和_圖_書倒是不錯，最主要的是心善。
此情此景，已無需他再多言。
——當殺！！！
……
他手持長劍，走到木門前，在木門上施加了一道劍印。
女人瞪了他一眼，潑辣道：「你敢不回來試試！」
壯漢看著他，繼續道：「您……您要走了嗎？」
「給老夫閉嘴！聒噪！」獨臂老者道。
男子衣袖一揮，一把長劍突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葉隨安那一聲「西洲劍修何在」，響徹鑄劍城。
說著，他蹲下身子，開始撿起了散落一地的野花。
獨眼老者沒有進屋，看著她，突然道：「我要走了。」
駝背老人看著她，搖頭嘆了一口氣。
一個骨瘦如柴的老人，頭髮都花白了，拿起鎚子卻舞得虎虎生風。
獨眼男子一把抓住她捶向自己的手腕，緊盯著她那一雙眼睛。
他站在門外，望向了城外的方向，他在等一個聲音。
他一揮衣袖，一把長劍便出現在了手中。
「去我該去的地方。」獨眼老者笑了笑。
鑄劍城城東，一座小院。
這個駝背老人溫和一笑，道：「那芽芽先回屋子裡，幫爺爺把墨給磨好，爺爺出一趟門，回來的時候就給你買，好不好？」
他往屋內看了一眼，眼神柔和，帶著憐惜。
男子看著她，眼神柔和，道：「論風流瀟洒，吾輩劍修何曾不如書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