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錦繡坊，程程已經癱在那裡，那裡還有什麼坐成一線與天地垂直的力氣？

程程無奈道：「你拜我為師之前都化形了，就沒一點自己的學識？」

而這種野性的好處，也不僅僅是感情攻防這一件事。

秦弈道：「哦，不關我事，我補個回籠覺。」

妖城的氛圍就是如此。

程程臉紅紅地啐了一口：「沒你那麼不要臉，這種收集癖可真是君子所為呢。」

就連這睡覺，都已經是攻擊性。他直接睡在程程榻上，某種意義上本就是一種侵佔。

秦弈有些尷尬，吶吶道：「有些是被動的……」

裂谷的開拓，每一步都很艱辛，無論是力量還是勇氣，以及龐大的學識與智慧。

彷彿宣告了誰才是誰的妃子。

「這可不夠，因為我不知道裏面有沒有我要的東西。到時候替大王白白累死累活，還得被妖怪們防賊一樣，我犯賤嗎？」

……

程程偏頭看著他睡眠的模樣，彷彿看穿了一切。看了好久，她伸手輕撫秦弈的面龐，低聲道：「你在別人面前，有在我面前這麼要強爭勝嗎？」

秦弈以為是吸收妖氣導致，流蘇冷眼旁觀，知道不是。它都說了「沒那事兒」，這野性就是秦弈自帶的，妖氣的影響最多只佔據一兩成關wｗｗ•hｅｔｕｂｏoｋ.cｏｍ.ｃｏｍ係，頂多算個引子。反正秦弈要認為是被妖氣影響，就那麼認為吧，也沒啥……

所以在秘窟之外的程程為何有那樣的表現，也就昭然若揭。

「公平這兩字從大王嘴裏說出來可真滑稽。」秦弈依然在她身後，輕輕擁著：「大王仗勢欺男的時候，怎麼不說公平。」

他竟然在程程衣物完好的情況下，從內部解了肚兜悄悄抽了出來。可想而知這個過程裏手頭有多少柔滑的旖旎，程程再狐狸精也是個未經人事的，如何捱得住？

「不公平。」程程忽然開口，聲音里有了些鼻音：「你這是欺負女人天然吃虧。」

秦弈笑道：「怎麼，你想收藏我的褲頭？」

「是哦，大王就沒想過這男人剛剛出生入死救了大王的命，回頭居然還威脅起來了。」

程程輕笑著搖了搖頭：「並不好，遇上了些麻煩。」

腦海中浮現之前秦弈意味深長的那句話：「反正我沒暉陽，你可別求我。」

程程恢復了正常狀態，轉頭笑道：「你也就只能欺負我這人身了，有本事你對我妖身再來一次，看到時候誰欺負誰？」

「不是很懂，涉獵過一些。」

兩人對視了一陣，秦弈打了個招呼：「和-圖-書早上好啊，鳳初了啊，不錯不錯。」

程程目光如水地看著他，知道他這後半句話倒是真正的好意。秦弈一直都希望她的人身不那麼虛弱，當然是為她好。

妖城認的是強勢，無論是力量強勢，還是心態強勢。妖之間講的就是上下征服，最原始的叢林構成。

「我什麼時候仗勢欺你了？」程程抽著鼻子：「不就是威脅你兩句嘛……」

……

「沒有啊，我跟哥哥混的。」夜翎抱著腳丫子，一臉不關我事的樣子：「哥哥會陣法會制符會煉丹，有他就可以了啊，我什麼都不要學……」

這還是被程程潛移默化改了些風氣，否則會更明顯。原屬虢囂二國的地界進去看看，肯定與白國不同。

人身掛機修行一夜，她本體也在研究禁制一整夜，還是一籌莫展。懸榜妖城又沒結果，能怎麼辦？

又不想再回地脈去，怕過猶不及，反而被影響得變了個人，那就糟透了。

肚兜抽出來的同時，她也彷彿全身力氣被抽走似的軟綿綿靠在他身上，嘴角抽了抽，竟然失去了說話的力氣。

一晃便是天明。

青君不願隨他走，他就自己走。明河求道不要他，他就要摘星辰。對居雲岫似舔實攻，抽人肚兜的事兒可是從居雲和-圖-書岫開始就駕輕就熟。對孟輕影亦然，在地宮裡摸人家可是他主動的，纏綿鍾內弄清影，把人家都弄得站不起來。

果然秦弈續道：「這是妖城的公事，與大王私情無關。不管我能不能解這個禁制，想要我去看，那就讓鷹帥來這裏請我。」

「秦弈。」程程喊住他，低聲道：「你懂禁制學？」

昨天秦弈的「指點」雖然很那啥，但關鍵處還是提點明白了，讓她的一些困惑豁然開朗，以她的悟性和對修行的理解，一夜鳳初是理所當然。

「也不錯啊。」程程眼波流轉，忽然笑道：「就看你有沒有本事，拿到我妖身的肚兜。」

秦弈道：「不夠滿意。」

「你這個沒出息的……」程程剛要罵，卻忽然怔了一怔。

彷彿有所感應，秦弈也睜開了眼睛。

這個結果其實是在意料之中的，她帶去秘窟的已經是妖城精英了，他們搞不定的禁制對於妖城一般臣民就更加困難。

程程凝視他半晌，終於知道了秦弈的意思。

「你說過你也欲借裂谷修行……若你能助我們進得秘窟，裏面有你所需的東西都是你的。」

流蘇聽見了，想回答她：你好，有的。

秦弈的沉睡，是在一定程度上保留這一絲被釋放的野性。因為他的意識習慣https://www.hetubook.com.com太強烈，清醒時很容易把這野性壓制回去，沉睡反而能留存久一點。

病急亂投醫，她想起了從來無人寄予希望的夜翎：「夜翎，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程程當然聽不見流蘇的心聲，收回輕撫他面龐的手，終於也開始入定打坐。

「懸榜之事如何？」

夜翎睡眼惺忪地揉揉眼睛：「這些雜學我不懂啊。我的學問都是你教的……」

錦繡坊內，程程轉過頭去，看著秦弈熟睡的面龐，低聲自語：「你就是等著這一刻嗎？我求你的一天，甚至是……整個妖族求你的那一天？」

「無人認榜。」

在這裏混，需求的本來就要有主動性、攻擊性，甚至是越強越好。文明，禮讓，道德，在這裏都是無用的自我束縛，只會讓你吃虧。

程程睜開了眼睛，眼裡有光芒溢散，又漸漸消斂。

秦弈手裡不知道何時多了個肚兜，輕輕一嗅：「你說給我的哦，我就收下了。」

秦弈微微一笑：「好啊，那你修鍊先，我睡覺。希望我醒來之後，你已鳳初。」

他知道自己被妖力弄出了一些不好的影響——嗯，其實好不好也兩說，對程程的攻防遊戲，如果一直是原先放不開的君子樣，恐怕要大敗虧輸。偏偏釋放了一絲野性，放得開，能主動hｅtubook.ｃom•cｏm進擊，好像還有利得多……

程程皺緊了眉頭。

繼而眼睜睜地看著他把肚兜收進戒指。她程程最喜歡的純白色織錦，和那個不知道是誰的淡粉色鴛鴦肚兜放在了一起。

此時在秘窟之外的程程本體，負手看著秘窟門上的隱隱流光，沉吟不語。

你有理或是有禮，都沒意義的……人類社會可能敬你君子一丈，妖城不認這些。

只是前半句話有點奇怪，他好像在等什麼？

秦弈不僅在跟她玩感情攻防戰，他想要讓全體妖怪閉嘴，這秘窟只不過是個開始。

「叩叩」，房門敲響，有小狐狸在外面輕聲喊：「大王……」

程程自己懂陣，但陣法和禁制有些接近卻不是一回事，所謂禁制往往有一個特別的解法，比如說可能一滴特殊血液就能解除，這和陣法的概念並不相同。所以禁制是另成體系的一種學問，秘窟之門若是無人能勘破，便又是要生生把腳步拖在這裏，等有朝一日破解了才能進去。

程程不說話了，過了好一陣子才輕聲嘆了口氣：「好吧，現在你欺負回來了，滿意了嗎？」

只不過往日他心態平和，性子恬淡，看著就不像是爭強好勝的人。而在妖城、在程程的對局之中，自然更突顯出了那份霸道。

還是睡覺好點。

秦弈的睡覺是真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