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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蘇有些小驕傲地仰著頭，口中卻還是道：「你若是存有那種，我能隨時幫你停止的想法，那自己的歷練探索之效就大打折扣。」

只不過……吃菩提果簡單，你要承受的凈化洗禮就更嚴重了，原先只是在樹木的光環範圍內，現在是從口而入，效果能是一個級別？

如今忘川已經被孟輕影帶回幽冥，那麼此地投影就當是直接送到幽冥去，與北冥沒什麼關係了。

流蘇很難得地從^變成了v，隨著他的搖擺一盪一盪的，顯然很是開心。

秦弈撓了撓頭。

「不錯……正因為你明知道這裡有凈化效果，預先做了抵禦，這種溫水煮青蛙的套路對你也就沒有意義。沒意義倒也罷了，你自己所需的感悟變得只是隔靴搔癢，有個什麼用？若是不吃這果子，你要在這裏坐到天荒地老？」

「只在樹邊，暫時感覺還淺。這個臭盤子設計的套路是慢慢溫水煮青蛙，讓人不知不覺剝離了惡念而不自知。我們是明知道此效，心裏有所準備才能隱隱有所覺，一般情況下根本就不會知道……當初輕影能自我察覺警醒，可真是不容易。」

一個是遠古人皇，ｈttｐs://ｍ.heｔuｂｏｏk.cｏｍ•com睥睨天下，這樹都是她錘死金烏留下的，不然還輪不到他們和尚呢。

遠處靜坐的和尚們臉都綠了，紛紛轉頭去看方丈。

人最難認清的，是自己。

「孟輕影來頭太大，這盤子都是她前世所創，等於都是自己玩剩下的，能一無所覺才是稀奇。」流蘇道：「她厲害的倒還真是自我的堅持，在不知不覺凈化已深的時候居然能掙脫出來，這可了不起。」

「這不還有你嗎？見勢不對就幫我止住唄。」

來到菩提樹下，秦弈沒有即刻幹活，先低頭看了看樹蔭。

如此神物。

那邊秦弈拿著果子，做賊似的看了一圈，和尚們紛紛偏頭不去理他。秦弈賠笑了一下，低聲道：「怎麼不經同意就摘果子？」

流蘇鑽了出來：「你是自己有意嘗試一下？」

若說大劫將至，那麼此劫之中最撲朔迷離的核心點就是此人，他的任何舉動都會帶來最不可測的變數。

秦弈笑道：「我就不覺得有什麼能難倒你的，這凈化對你都能有用也太離譜了。」

至於自己要熬這個凈化……其實嘗試一下和圖書也是不錯的磨鍊。

只是不知道至今沒有停止的原因，究竟是他自己說的「三天不夠」呢，還是內心並不想停？

這一點沒問題就行。

「反正只要我們在一起，就沒有什麼搞不定，歷不歷練的重要嗎？」秦弈笑著捧起流蘇，一屁股坐在菩提樹下捧著它搖啊搖：「菩提樹上菩提果，菩提樹下你和我~」

主要效果是獲取先天陽氣，與日同升的普耀與輝煌。于佛家而言，是普照世人，是渡化人間，是明心見性，直證菩提，佛家修行一日千里都沒問題；于道家意，則是日月之輪，宇宙之輝，太陰相對，太陽之本，陰陽相生，成就太極。

很快卻又覺得不對……這不又是秦弈把她當貓擼了嗎？

須知別人無相每升一層都是千年之功，此物幾乎可以等同於千年苦修。

悲願衝著和尚們微微搖頭，示意不要阻止這倆貨的任何舉動，看他們玩。

跟這一對吵個啥……

流蘇很是無語：「我自己也在凈化範圍。」

流蘇板起臉，從秦弈手裡一溜煙鑽了出來，坐在了他的腦袋上。

「是啊。」

流蘇頷首，倒也沒糾結，哼哼道：「在這就在這了ｍ•hetｕboｏｋ.coｍ•ｃｏm，你敢把我丟出去試試？」

結果這倆貨，說是來感悟一下太陽之意，卻直接把人家果子給摘了……

算了。

無論是哪一種，秦弈並沒有打算和悲願較真，大事將變，能多團結幾個人也是好的，沒必要先撕個死去活來。

秦弈脫口便道：「就算丟了我自己，也不可能丟了你呀。」

自以為是良善之人，自以為俠骨仙風，實則內心藏了多少魔性，多少惡意，在什麼時候可能凸顯，在什麼時候會主導了自己……自己知道么？

真想來做和尚對吧。

就不信了，這輩子居然還能做和尚？以自己這桃花，塞十個果子進來也做不了和尚吧，吃桃子還差不多……

看來還真要拼一把了。

流蘇笑嘻嘻的。

一個是當代人皇的師父、現任妖王的男人、北冥如今的實質掌控者……鳳皇與冥河兩世糾葛的中和劑，人族與妖族萬年仇怨的緩衝點，神州與海天不相往來的中間人……他還對天樞神闕有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影響力。

所以其實不是直達北冥，而是直達忘川。

此時秦弈是卡在無相大關，單靠這個破不了關。若他已經是無相，估計一和圖書顆都能讓他升一層，若是乾元，中期直破後期估計都沒太大問題。但無論如何，能量儲存在身又不會丟，早晚能發揮作用，比如突破無相之後就直達二層、或者省卻一個漫長的鞏固期。

無相之途，總是要想方設法從各個方面去嘗試探究的。

算是自找的歷練吧。

「……」秦弈無奈道：「我覺得這果子可能不能隨便吃，吃了真要變和尚了。」

秦弈觀察主要就是為了確認這一點，他可不希望羽裳安安在魔淵蹲著，身後忽然冒出一群和尚的投影。

至於依然存在的剝離凈化之效，悲願應該是有辦法停止的……扶桑樹自身絕對沒有這種被動光環，這本來就是悲願施了某種法則在上面的結果。

不行。

悲願站在禁地外，無奈地看著這對兒瞎搞。

樹蔭便是樹的投影，便如忘川是陽間的投影，惡念是本體的投影，故糾合在一起，形成了獨特的交會。

流蘇便問：「如今沒吃之時，你什麼感受？」

流蘇板臉：「和尚都沒多話，你倒話多。」

秦弈笑道：「但是棒棒，不管我怎麼想，你總是在這裏。當我們身處此地，這個凈化剝離的效果已經潛移默化在作用了，我總www•hｅtｕbｏoｋ.cｏｍ.ｃom不能把你丟出去？」

真好摸。

「嗯……我知道。這些年來，你始終放手讓我自己面對各種事情，都是為了這一點。」

「……」秦弈眼睛上看，看不到流蘇，卻看見了一個果子垂了下來。

「也就是說，我們此時既然明知道這種效果，效果就差了？」

你真頂得住？

若有外人夠資格得菩提果，那就是他了。悲願本來就覺得他「半步無相還不夠」，助他一把也是可以的。

若說探賾索隱，那麼認清自己是不是也屬於一個環節？

流蘇笑嘻嘻道：「乖哈，請你吃果果。」

老衲什麼時候答應過給你果子了？我特么自家僧侶都不夠分呢……

之前和孟輕影明河在時幻空間折騰得以年計，大家當然是交流過不同信息的，對於這樹蔭直通北冥魔淵的事秦弈當然是知道了。

菩提樹的菩提果，在他們寺內屬於最頂尖的產出，五千年一結果，只有四十九枚，寺僧有大功德者才得以賞賜一顆的。

「如果沒扛住被凈化了，當了和尚怎麼辦？」

流蘇哼哼兩聲，對這隻臭貓能理解自己的用意感到很是滿意。

秦弈下意識伸手入懷，摸了摸很可能在將來會變成明河軀體的建木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