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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越發猙獰：「天知道呢，能吃就吃，說不定就有用呢！」

檮杌：「……」

直觀理解就是……一個火神看見了一團火，興緻勃勃地想吞噬下去，結果發現這火大得把火神自己給燒死了……

秦弈清晰地感受到狗子的氣息發生了變化。

「可你為什麼會變得這樣？」黑霧無法理解：「難道只因為有了個建木之實凝聚的身軀？」

「哇哈哈哈！先叫聲姐姐聽聽！」流蘇爽飛了，當年也只是揍跑了這傻鳥而已，哪有這麼爽過啊！

黑霧鬼臉滴下了一滴饞涎。

「嗷嗚！」黑霧俯衝而下，直奔彼岸花。

「錯在哪？」

流蘇陷入的精神世界是自己當年錘遍天下鼻孔朝天的場景，燭龍鳳皇都在自己棒下瑟瑟發抖。

黑霧之中彷彿隱有聲音：「你還記得自己叫什麼嗎？」

法則被破，那就是真身交戰，它拿頭和流蘇錘？

流蘇的「罪」是傲慢。

單是這樣倒也罷了，可流蘇的幻境中，自己踩在那隻鳳皇身上叉腰大笑，鳳皇抱頭討饒：「我錯了……」

「知錯了……」

何況……狗子身上還有點準備。

「哦不是，是秦賂我，不管建木之實還是這花，都是他隨便給我的。」

「當狗也很願意？這不像你我。」黑霧聲音倒也不和_圖_書是鄙視，無悲無喜。

「錯在不該當著你的面和秦弈那個，還故意氣你……」鳳皇討好賠笑：「我給你騎好不好啦……」

黑霧怔了一怔。

這種封神碑前，幾乎囊括所有神性司職，理論上就連正面的「正義」「善良」都會導致出事兒，不過此世並無這些種類的先天之靈，也就並無這種天然神性被鎮於此。

不管怎麼說流蘇被調起共鳴的也不可能是他那種色|欲啦，誰特么好端端走在路上都能被調起色|欲，只能說不愧是大歡喜寺嫡傳秦弈，還有臉叉腰呢……

狗子之前被他夫妻揍得還在地上趴著呢，眼睛一圈一圈的……

夢想還是要有的……

如果讓秦弈知道了，估計要吐血。

那是饕餮本應有的形態，可如今看去，就像一隻小貓在水面倒影里看見了一隻老虎。

狗子捂臉：「這就是我嗎，這不是個弱智嗎？」

「汝膽敢打擾朕騎人，你該當何罪？」鼻孔人手上出現了一根巨大的棒槌。

確實是檮杌本杌……撞上的就是檮杌自身的神性。

真正的饕餮，似乎即將誕生。

對話轉移到了識海之中。

秦弈又有了點憂慮，這種旁人幫不上忙的模式太難受了，只能被動等著，希望人沒事……合十。

「……和-圖-書然而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麼你可以控制住自己吃花的慾望，能拿來誘我。」

「你……你身上帶著彼岸花，居然能控制住不吃？」黑霧非常驚奇：「這還是你我嗎？不不，這不是饕餮，不可能是饕餮。」

黑霧：「……」

秦弈目送流蘇爆錘檮杌而去，目光落在狗子身上。

「彼岸花？」黑霧敏銳地捕捉到了最關鍵的字眼。

外人永遠無法得知那精神識海之中是怎樣的交鋒過程……

黑霧道：「倒也未必屬於檮杌，只是屬於封神之碑。檮杌最多算是被煉成了碑靈而已。」

狗子一起咧嘴：「封印太久了吧，你不知道現在人間的美食已經發展到了什麼程度，太好吃了我跟你說，萬道仙宮還有個叫吃宗的流派，專門研究這，給個神仙都不換。吶，你餓不餓，我給你帶了個包子……」

它是神性，最根本的法則而已，只問最本質的東西。丟不丟人和它有什麼關係，它不司職虛榮或驕傲。

「咔嚓……」遠在西涼邊城，饕餮祭壇忽然崩塌，裏面封印的那一縷饕餮分魂縹緲登天，融入身軀，消失不見。

開始有點縹緲和……威嚴？

「我打擾你妹哦……」檮杌轉身就跑，它知道自己的法則被破了。

於是檮杌A了上去hetubook.com.com。

「比被鎮在碑中八萬多年的好點。別啰嗦了，和我融回來，我帶你吃香喝辣。」

「是啊。」狗子摸出了一朵花。

狗子道：「所以我要打敗你，然後去封神之碑研究一下怎麼推倒它？」

也就是說，如果秦弈對上的是其他「神」，流蘇對上的就是檮杌自己。

「到底你是檮杌還是我是檮杌啊！」

狗子眼裡有了點難得睿智的思索：「你說，如果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司職，那還叫神嗎？」

「真正的超脫彼岸，無處不在的神，不是直觀地具現或呼應一個法則……而是能夠掌控它。」狗子低聲自語：「那才是彼岸。」

「我叫狗……哦，饕餮。」

其中溢散的驕傲睥睨之意簡直滿溢，這種動蕩便是它吞噬的基礎。

秦弈對狗子還算是很有信心的，要不也不會單獨就帶著它往這來。再說它要奪回神性也必須有這麼一出，這關不過去，它怎麼奪回神性？

結果檮杌彷彿撞上了一堵牆，鼻子都差點撞飛了。

狗子咧嘴一笑：「叫什麼重要嗎？饕餮不過是生靈賦予之名，我愛叫什麼叫什麼。」

狗子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已經不由自主了對不對，其實現在你屬於檮杌，是檮杌身兼萬千神性的其中一條。只和-圖-書因為是我來了，所以我見到的是你，別人見到的就是別的。」

「你剛才都說了，當狗都可以的，也不怎麼像你我啊。」狗子幽幽道：「我也不知道我還算不算饕餮。」

「是不是知錯？」

氣氛一時安靜。

鼓脹的身軀慢慢恢復平息，再也不動。

其實每個人陷入的狀態都是不一樣的。

黑霧沒動。

狗子偏頭：「有了肉身，你就可以掙脫封神之碑的束縛？我怎麼覺得不靠譜呢？你是法則具現，又不是靈魂。」

「？」

檮杌看見了虛空之上，一對鼻孔的注視：「檮杌？你很橫？」

「別跑！蠻橫之神？跟我橫，跟我傲，錘、錘、錘死你！」

如果以後有，那要等天帝去冊封了，反正目前還沒有。即使有，這類的神性共鳴估計也不會導致秒死的結果，正義善良不該成為致命喪鐘，至少該有一線生機，秦弈確信這一點。

狗子伸出小短手，勾了勾指頭。

狗子的身軀鼓脹起來，又縮小，又鼓脹，又縮小，像個隨時要炸的氣球一樣。

狗子的遭遇模式和他們確實完全不同。

這是多恐怖的驕傲啊？

秦弈流蘇都是太清，不同於普通修士想些什麼都能被檮杌感知。檮杌其實是看不見這幾個人在自己精神里自嗨什麼的，它能捕捉的是那種hｔｔｐs://wｗw•heｔｕｂｏok.cｏm•cｏm極爽的情緒，顯然已經動蕩了神魂。

黑霧滴答滴答。它吃不了，它只是個神性擬態，不具備吃的能力。

狗子想了半天：「狗子之弊，弊在賂秦。」

一個小黑毛球，抬頭看著天上遮雲蔽日的黑霧，黑霧之中有猙獰的鬼臉，眼瞳血紅。

比自己這個傲慢之神還傲慢、比蠻橫之神更蠻橫？

「嗷嗚！」趁黑霧吞花，狗子悍然吞霧。

它就是饕餮，貪婪或者更細點索性說貪吃暴食是本職，貪吃暴食等於饕餮。饕餮考驗饕餮不是搞笑嘛……

「說來也對，單一法則到極致化，本來也就是弱智，思維是單向且極端的。我那時候強行要吃彼岸花，明知道吃了也不一定有用，可還是想吃，就是如此。」狗子幽幽道：「但一旦不極端，且思維多元起來，那又不算是法則具現了，這個矛盾……唉。」

只要有這種基礎出現，便是太清也無法抵禦神性的力量，那是法則。只要你傲慢驕橫，那就逃不過檮杌的法則，只要你貪婪，那就逃不過饕餮的注視。

要出事的必然是類似於「七宗罪」這種性質的東西。

它無須經歷什麼幻象勾引，直接面臨的就是自己的對話。

黑霧：「……」

黑霧神色有了點猙獰：「也可以是我融了你……你居然有肉身，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