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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可以回頭了。」

於是一時間場上的形式徹底的逆轉了，原本被魔胎追著打的二人，此時殺得那魔胎無處可逃。

「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墮境了。」

像是在強忍著心頭不甘情緒，蕭澈顫抖地說道。

儘管蕭澈天賦驚人，但沒有了真元桎梏的李雲生，很明顯要比他強上許多。

靜靜的活水潭，除了偶爾的山風聲，只有蕭長歌也算兩人拉家常一樣的說話聲，還有滴答滴答的水滴聲。

李雲生心裏雖然是這麼說，可嘴角卻慢慢翹起。

「它的破綻在左肋，不在那邊，蠢死了！」

他想起了小時候被人欺負的時候，也是這個聲音跟他這麼說的。

見可蕭澈卻像是呆住了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蕭長歌用一種少有的溫和的聲音催促道。

李雲生搖頭道。

聽到這句話，雖然蕭澈的聲音中沒有任何情緒，但兩行從眼眶中滾落到臉頰臉頰的淚珠出賣了他。

「回頭吧。」

找准了機會，李雲生終於在那魔胎手中骨劍震飛之際，將一道道青嵐密不透風的刺向那魔胎。

更加棘手的是，這隻剩下最後一條命的魔胎，不但模樣跟蕭長歌長得一模一樣，就連修為看起來也相差無幾，特別是斷水劍法，幾ｍ.ｈｅｔｕｂｏｏｋ.ｃｏm.ｃoｍ乎已經有了幾分蕭長歌剛剛跟大先生一戰時的神韻。

「嗯……」

一回頭他就看見只見蕭長歌正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咧著嘴看著他。

再說蕭澈，看到李雲生主動退開，心裏算是鬆了一口氣，但是一個人面對這最後一條命的魔胎，終究是有些底氣不足。

可現在說什麼都遲了。

正當兩人疑惑到底要殺多少次，這頭魔胎才會死的時候，蕭長歌的聲音傳來，這聲音近得像是在兩人耳畔。

沉默了許久，蕭澈忽而開口問道，他放下手裡的劍，低著頭靜靜地看著水裡自己的倒影。

「無論日後你是否能成為一個名頭響徹十州的修者，你首先須得做一個懂得知恩圖報，有情有義的人！」

為了不辜負蕭長歌的「心意」，此時的李雲生幾乎是不遺餘力，沒有任何保留地施展在秋水所學，他將蕭長歌磅礴的真元化作道道青嵐，籠罩在整個活水潭的水面，整片水域風之所向，便是他劍之所指。

就在李雲生準備全力一搏的時候，旁邊的蕭澈突然低聲道。

正當蕭澈一臉欣喜的以為蕭長歌無礙時，卻發現，水面倒映著的日光正從蕭長歌的身體里穿過。

「嗯……」

「ｈtｔｐs://m•heｔuｂoｏk.ｃom.ｃoｍ你一個人，很難應付。」

李雲生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的退到後面。

「好。」

儘管如此，殺到還剩最後一條命時，李雲生跟蕭澈都有些吃力了。

「對不起小澈，我又撒謊了，不過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說這話的時候，大先生一臉的懊悔，他現在看來，自始至終自己就不應該接受這場比試。

「第五次。」看了蕭澈一眼，李雲生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不會讓你。」

「砰！」

「你這悶葫蘆一樣的性格，什麼事情都憋在心裏，事事都自己受著，以後要改。」

「把他讓給我……求，求你。」

而此時李雲生殺了他三次，蕭澈殺了他一次。

直到這時蕭澈才一手死死地攥著拳頭，一手緊緊地握住劍柄慢慢地轉過頭來。

蕭長歌的聲音有些虛無縹緲地在他耳邊響起。

突然「轟」的一聲巨響過後，一陣山風撲面而來，吹得李雲生眯住了眼睛，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時，只覺得眼前的視角開闊了許多。

「嗯……」

「我在昆崙山腳下那家小酒館舍的酒錢，你去問你奶奶要了，幫我還了，省的那老石頭天天叨叨。」

「這一劍低了高一點，張沒長記性！」

就在後退和-圖-書的時候，他感覺到一直扶在肩頭那隻給他輸送真元的手悄悄地拿開了。

活水潭上再次響起了刺耳鑌鐵撞擊以及空氣的爆裂聲，當然不時還會有蕭長歌那破鑼一般的呵罵聲混雜其中。

這魔胎每復活一次，實力便會強一次，如果不是遇到李雲生跟蕭澈這兩個怪胎，即便有蕭長歌那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源源不斷的真元，一般尋常修者還真難應付。

「不需要！」

「終究是要偏袒親孫子。」

看著蕭長歌消失，蕭澈一直壓抑著的情緒如潮水般噴湧出來，他開始像世間所有小孩一樣，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突然蕭澈只覺得又有一隻手搭在自己肩上，一股更加龐大的真元包裹住他的全身。

「對了，就是這樣，我蕭家斷水劍就該是這樣，無論誰擋在你面前的是水是山，是妖是魔，是神是佛，你都要將他們一劍劈開！」

「以蕭前輩的修為，何止如此？」

「嗯……」

而心緒漸穩的蕭澈，雖然依舊是一劍接著一劍，但卻是一劍比一劍快，出劍時的神態已頗有幾分大家的意味。

所幸的是這些，二人都有。

「慕容家的小孫女你知道吧？你還未出生，我便同他爺爺約好了，讓他家那小姑娘嫁過來，你以後大些了，無論ｈｅｔubook•ｃｏｍ•com願或不願，都要去見一面，不能叫那慕容老頭說我言而無信。」

「嗯！」

他渾身濕漉漉，滿身血水的站在那裡，一手提著魔蛟的頭顱，一手緊握破山劍，牙關咬的死死，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蕭澈慟哭的方向。

擁有這相當於真人級別源源不斷真元的二人，還需要的只是對於所學功法的領悟跟見解，這是他人怎麼樣也無法給與的。

「品階越高的魔胎，再生的次數便越多，這頭高階魔胎再生的次數應該是九次，你們至還要殺他五次。」

此刻恐怕連魔族做夢也都沒想到，他們的高階魔胎，居然會淪落到被兩個小孩當成比試的工具。

大先生面無表情的向李雲生解釋道。

「你的劍怎麼這麼畏畏縮縮的，你不要只想著劈開他，你要想著連同他身後山峰一起劈開，最好連這天也一起劈開！」

李雲生抬眼一看，只見眼前的蕭澈保持著一個揮劍的動作，他面前的魔胎已然身首異處，魔胎身後的遠處的那座梨花峰少了半個山頭。

過了許久，大先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李雲生身邊。

笑著說完這句話，蕭長歌的身體便開始一點點跟這落日的餘暉融為一體，消失在蕭澈面前。

「你被你奶奶慣的，吃飯嘴刁得很，這也不吃那也hｔtｐs://m.hｅtｕｂｏoｋ.ｃｏｍ•ｃｏm不吃，這怎麼行？要改。」

剛才蕭長歌的話，李雲生也都聽見了，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這麼說，倒不是為了輸贏，只是不想白費了蕭長歌老前輩這番心意。

撇著嘴，蕭澈提起斷水劍，直接沖那重新復活的魔胎衝去。

「我可以，我答應過他的。」

「我來遲了！」

「別怕，還有你爺爺我呢。」

其實李雲生先前已經猜到了一些，但是他不明白的是，蕭長歌為何會用到這麼極端手段。

「我……現在可以回頭了么？」

「謝謝。」

李雲生不知道，這也正是高階魔胎最可怕的地方，復活到最後一條命的時候，他會在短時間擁有被他吞下血肉的修者大半的修為。

一時間他的心頭再無半分畏懼，手裡一直沉重的斷水劍也好像也輕了很多，就見他身子往前一傾，朝那正一臉獰笑的魔胎沖了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這平日里極度厭煩的聲音，蕭澈只覺得今天聽起來異常的順耳。

……

「兵解，又稱熔丹，高階修著將自已一身氣血熔為真元的法子，對修者來說這是一種最痛苦的死法，你會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每一寸骨骼血脈被灼燒的痛楚。」

「讓我再說幾句。」

「嗯……」

許久之後，經過一陣沉默，蕭長歌終於同意讓蕭澈轉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