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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皎訷身側走過之時，李雲生還在他耳畔留了這麼一句話。

「有趣，有趣，真有趣。」

他嘴裏吁了一口氣，然後飛速拿出一疊普通的破風符，在他神魂的操控之下，這一疊破風符朝著他身後四散飛射而出。

南宮烈也沒有轉頭，依舊目光盯著頭頂的虛像笑著問道。

第一次，場內外觀戰的眾人，看著那看似滿場飛奔逃竄的秋水弟子，心中露出一絲敬畏之意。

就在場外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剛剛躲過皎訷一劍的李雲生一面弓著身子飛速折返跑著，一面在嘴裏念道。

但這一次，沒有任何人問起這個問題是帶著哪怕一絲的輕視。

皎訷會用這種手段，李雲生也是始料未及，連行雲步的演算也慢了半拍，躲過了皎訷一記橫劍卻被他的一記縱劍從腰間擦過，直接在他腰間劃出了一個大口子。

……

不止是許悠悠發出了驚呼。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皎訷是準備殺李雲生了。

斷了一臂的皎訷比之方才更加恐怖了，那瘋狂的縱橫劍氣，讓天井關前的廣場變成了一處充斥著劍氣的煉獄修羅場，哪怕是一隻蒼翼飛進去恐怕過不了多久也要被絞成一撮粉末。

幾乎看到這一幕的人，在此和*圖*書刻都感到十分不可思議。

沉吟了一下，南宮月這才看著虛像中的李雲生，然後嘴角勾起道：

「啊，不好了！」

許慎話還沒說完，就只聽許悠悠驚呼了一聲。

於是許多人嘗試著將自己帶入李雲生此時的境地，皆是感到一陣脊背發涼，不敢繼續想象下去。

很快李雲生手上的劍就感受到了，皎訷密集的劍網如李雲生不得不得終止嘴裏默數的動作。

皎訷不怒反笑，像是發現了一件新的有趣的萬物一般。

就在他方圓畫好的下一刻，一縱一橫兩劍當頭朝他劈下，瞬間方圓具碎。

眾人心中疑惑道。

就在許多人以為李雲生活不過幾息時間的時候，他們驚詫地發現，過了居然能夠遊刃有餘地在這滿場「鋒利」的劍氣中行走，他似乎總能夠找到皎訷那密不通風的縱橫方圓劍的縫隙。

劍圓被破，李雲生當即再畫一圓，儘管模樣狼狽但還算堪堪能夠應付。

南宮月問道。

因為天氣陰沉，誰也沒注意到從李雲生周身飛出的這十幾張薄薄的符紙。

「咦，他不是周伯仲的弟子么？怎麼會白雲觀的行雲步？」

「你們這些秋水的弟子，就跟你們這縱橫方圓劍一樣，迂和圖書腐而不知變通，明知縱橫才是殺敵的手段，卻要固守著方圓，還總說這是祖上傳下來的東西丟不得，豈不知時代變遷有些東西該捨棄就得捨棄。」

而皎訷則被李雲生一劍斬斷了一條手臂。

行雲步再次救了李雲生一命。

「九九、三三。」

他們肯定，並不是皎訷有破綻，而是這秋水的少年每一次都準確無誤地躲過了皎訷的劍，甚至這種情況之下，他還能不時的出一劍，在皎訷身上討些好處。

他幾乎沒有停頓地轉身又是一記橫劍劈向李雲生。

緊接著天地一顫，皎訷周身的氣勢陡然暴漲，手臂一揮，手中那柄銀色長劍的流光，突然猶如漫天星輝一般交織出一道道劍網鎖住李雲生。

這皎訷有個兩個毛病，第一個毛病就是，一旦得意的時候，嘴裏就開始念叨著個不停。

「什麼行雲步？是不是很厲害？」

場內外的眾人皆是愣住了，他們如何也沒有想到，一隻快要被貓玩死的老鼠，不但躲過了貓的利爪，反而開始主動攻貓了。

不光是這些人，南宮烈那幾個心高氣傲的兒子，此時也是嘴巴半張著處於合不攏的狀態。

他們想不通，明明已經有了轉機的李雲生，此時和-圖-書為何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求死。

「難道說，這皎訷的縱橫方圓有破綻？」

在長州鹿柴書院，坐在許悠悠旁邊的許慎卻是一臉詫異道。

李雲生開始反擊了。

「跟厲不厲害沒關係，只是這行雲步，白雲觀不外傳，這小弟子既然是周伯仲的弟子怎麼會……」

許悠悠聽不懂他爺爺嘴裏的嘀咕，但是看到李雲生每每驚險地躲過皎訷的一劍，她就只覺得心裏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聞言南宮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並不止是在躲閃，自始至終，他都在丈量著那異人縱橫劍域的長度。」

許多人咽了口唾沫在心中有些驚愕地這麼想道。

這個疑問並不是第一次在場內外的眾人心中升起。

這一劍的範圍雖然沒有皎訷那麼廣，但是角度卻是分毫不差地瞄準了皎訷死角，而時機也正是皎訷收劍的時候。

「你到底是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

面對李雲生的這一劍，此時的皎訷根本沒時間再次出劍，唯有畫圓防守。

而這第二個毛病，則是依附於第一個毛病出現的，因為一旦這皎訷嘴裏開始念叨著個不停，他便會越來越興奮，手上的劍也會越來越快，下起手來也不會再去顧忌輕和-圖-書重。

「啊……原來距離是八十三丈啊。」

李雲生見狀也覺得不妙，手上動作加快，迅速地在頭頂畫了一個圓，身形下畫了一個方。

「這少年是誰？」

「我看你剛剛對付孔禹的那兩劍，原以為你多少跟那些秋水弟子有些不一樣。」

她一臉慌張地看著虛像里的李雲生大喊道。

緊盯著皎訷步伐的李雲生嘴裏念了一句，然後抬腳一步踏出，而後整個人已經出現在了皎訷的左側三十米出。

突然，雙目血紅的皎訷咧嘴大吼了一聲。

南宮府，南宮月死死地看著從皎訷劍氣中遊走的李雲生，嘴角勾起一臉興奮道。

沒有猶豫，李雲生催動體內那股金色真元，不遺餘力地一記縱劍朝皎訷斬去。

「那應該差不多了。」

「抱歉，沒時間聽您說話。」

「快躲開呀！」

「爺爺你也看出來了？」

「原來你還留著這種手段。」

……

而且他那注視這皎訷的眼神，冷靜得讓眾人感到害怕，那根本就不是一個獵物該有的眼神，那是一個獵人的眼神。

可讓人更加沒想到的是，皎訷根本沒有防守，更加沒有躲閃，而是任憑李雲生那一劍砍在他身上，而同時迎著李雲生一縱一橫兩劍劈出。

「嗯……」和*圖*書

眾人剛以為李雲生死裡逃生的時候，皎訷已經抬劍出現在了他的身前，兩人離得很近，近得李雲生能夠看見皎訷不滿血絲的眼瞳中隱藏著的碧色瞳孔。

「看看你看到的跟爺爺看到的是不是一樣的。」

秋水天井關前的空地，皎訷再次一劍破了李雲生一道劍圓，然後有些失望道：

「我皎訷的字典里沒有方圓，沒有防守！」

他根本不是在逃避，他是在尋找機會，殺死皎訷！

皎訷獰笑了一聲，然後一面嘴裏不停地碎碎念著，一面提劍如一道風撲向李雲生，手裡的長劍更是瘋狂地劈砍著，那漫天橫七豎八的劍氣猶如蜂群亂舞一般追著李雲生。

「月兒你也覺得有趣啊？說說看，哪裡有趣？」

不過眾人沒看到李雲生的脖子被皎訷手裡長劍刺穿的一幕，只是驚奇地看到李雲生用一個奇怪地步伐貼著皎訷握劍的那隻手臂走了過去。

只見此時那虛像之中，李雲生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面不改色地，看著皎訷近乎癲狂地一記縱劍伴隨著滾滾惡雲朝自己劈來。

「沒想到依舊是一塊朽木。」

對於皎訷的話，他就像是沒聽見一樣，只是低頭自顧自地默數著什麼，目光沒有聽著皎訷手裡的劍，而是看著他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