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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生繼續做著惡人。

「石頭哥，你不該那麼說的。」

好在眼尖的青蘿總算是找到了一處空座，拉著唐北斗就往那邊跑，大概是還在生李雲生的氣，完全不理會身後的李雲生。

「北斗，北斗，來來來，坐姐姐旁邊。」

有好幾次，青蘿都被籠子中關押著的奴隸跟孩童驚得立在原地。

李雲生有些好奇地笑道。

這摺扇如一道白光一般，重重地砸在了唐北斗的後背上，一股從哪摺扇上傳來的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唐北斗那瘦小的身子撞得撲倒在地，「哇」地吐出一口污血，隨即人事不知。

隨著青蘿跟唐北斗的好奇心，被城內那一樁樁毫無人道可言的交易消磨得乾乾淨淨，兩人再也提不起觀賞的興緻，直接跟著李雲生進入一夜城內層的典賣大殿。

李雲生聞言一愣，既然拍了拍唐北斗的頭笑道。

那瘦高男子先是一愣，繼而捧腹大笑起來。

「為什麼不能那麼說？」

這座wｗｗ.hetｕｂoｏk.coｍ•cｏｍ新的一夜城完全是按照中軸對稱布局，然後整座城被分成了三層，最外層是黑市販子的聚集地，這裡有來自十州的見不得光的各色物品，甚至南海的魚人、天賦資質不錯的孩童都能夠買賣。

跟青蘿不一樣，李雲生剛剛並沒有感受到很直接的惡意，也就是說兩人的身份並沒有暴露，否則此刻這拍賣場中的殺意恐怕都要滿出來。

一旁回過神來得青蘿一把撲到唐北斗跟前，她一面扶起此時已經面色煞白的唐北斗，一面一臉驚慌失措地尋找李雲生的身影。

「哪裡來的鄉下野雜種，這位子也是你們能坐的嗎？」

在來之前，李雲生就跟他們說過，自己要來一夜城買一件東西，所以她們也沒多問。

走在青蘿背後唐北斗忽然上前一把握住青蘿的手，然後仰頭看向李雲生道。

她始終都記得李雲生的提醒，記得她跟唐北斗此時獵物的身份，所和-圖-書以看到北斗被襲擊的那一瞬，擔心北斗的同時，立刻認為是她們的身份暴露了。

「你有沒有想過，你爺爺一倒下，關在這籠子里的，很有可能就是你。」

李雲生能沉得出氣，青蘿卻是不行，她很是憤怒地盯著正朝這邊走來的那名瘦高男子。

「你傷了人，還如此口出狂言，還講不講道理？」

「你憑什麼覺得，你可以救他們？」

不過李雲生卻像是根本沒聽見一樣，繼續治療著唐北斗的傷勢。

「你們就為了一個位子下這麼重的手？」

「你說的沒錯，是我錯了。」

她才一轉頭，就發現李雲生已經在她身後了。

有的人縱使是少活些歲月，也不願意為這世道左右，這也並非一定是為了大義。

因為李雲生說的沒錯，她沒有任何手段來救這些人。

「嗯嗯嗯。」

正當李雲生將自己的真元，以枯榮劍的心法化作一縷縷生機一點點小心地渡入唐北斗體內時，一個跋扈的和_圖_書聲音忽然從他身後傳來。

那瘦高男子跋扈的聲音滿是譏諷道。

青蘿連連點頭。

他直視著李雲生向他投來的目光道。

「你想救他們？」

其實這也是李雲生為了要帶青蘿來這裏的原因，如果不能看到這些，她永遠都是一個活在襁褓中的孩童。

剛剛她心裏的那份恐懼，頓時全部化作了委屈。

雖然拍賣還沒有正式開始，但是偌大的大殿內早已人聲鼎沸，以至於裏面空置的桌椅已經沒剩下幾處了。

而唐北斗則要好很多。

沒錯，如果不是唐北斗點醒他，他都沒有發現，自己居然已經漸漸站在了仙盟那些人同樣的立場、同樣的角度看待這個世道。

仙府跟俗世的不同之處原本也在於此，畢竟道法萬千，若眾生都只有一面，如何參悟這萬千道法？

因為唐北斗的這句話，青蘿臉上的神色頓時開朗了起來，她拉著唐北斗的手小聲地說道，邊說著她還邊偷偷地在李雲生身後扮了個鬼臉和*圖*書。

青蘿被李雲生這一句話問得如墜冰窟，一時間愣在了那裡。

因為這人的語氣中雖然充滿了嘲諷跟輕視，卻卻並沒有一點殺意。

「我在這兒呢。」

李雲生輕輕地拍了拍青蘿的肩膀示意她冷靜。

「別哭，北斗沒事，別讓人看笑話。」

「大石頭，你在哪，大石頭，你在哪……」

因為這周遭也沒察覺到什麼危險，李雲生便也由著他們，自己則依舊慢慢地走著。

這兩者原本沒有對錯之分，都只是一種選擇，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

青蘿低頭不語，沉默地跟在李雲生身後。

「如果我們連這麼一點惻隱之心都沒有，豈不是變成了跟那些人販子一樣的人？」

就在唐北斗準備坐下時，一把摺扇忽然從後方射了過來。

他既沒有權利讓青蘿改變自己，更加沒有必要。

「砰！」

李雲生面無表情地反問道。

有的人願意為這世道隨波逐流，那是他選擇的道，這並沒有什麼不妥。

可隨著仙盟的和圖書出現，善與惡、黑與白早已被它們清晰的劃分了界線，十州的府民們自此無須選擇，只需要服從，因為一切都被它們選擇好了。

青蘿被氣得臉色漲紅。

「喲，居然還有一個喬裝打扮的野丫頭，小爺我正好缺一個通房丫頭！」

進城的時候三人都很順利，甚至那幾名守衛都沒有因為青蘿她們身上帶著的是鹿牌而多看一眼。

一切發生在眨之間，這突如其來的一把摺扇，就算是李雲生也有些措手不及，等他反應過來時唐北斗已經倒在了地上。

「哇，看不出來，小北斗你這麼會說話。」

「道理？你在一夜城，跟我講道理？哈哈哈……」

聽到這聲音之後，李雲生更加斷定，青蘿跟唐北斗的身份沒有暴露。

看著青蘿望向自己渴求的眼神，李雲生淡淡地問道。

自從秋水那場大禍以來，這種場面他不知道見過了多少，他甚至見在枯海中見過流民因為飢餓生食人肉的場景，這世間的惡他該看的都看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