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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那個陳太阿。」

這片死寂，在持續了一兩息的時間之後，被金頂上一陣劇烈的震動打斷了。

「沒那麼簡單。」

跟陳太阿不一樣，他對於無關人等的生死，看得非常淡。

但第五層金頂的情況，又能好得到哪裡去？

陳太阿搖頭，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

隨後他又接著道：

說完他斷水回鞘，周身殺意隨之斂去。

金色與血色交織如火焰般的妖氣，瞬間將這片鹿台籠罩。

隨著從地面、崖壁冒出的妖樹根須越來越多，就算是原本還有些招架之力的修者，此刻的抵抗也變得越來越無力，他們的真元終究是有限的，但這妖樹的根須是斬不盡的，根本經不起這無休無止的消耗。

蕭澈看著那不斷朝他們這般湧來的人流，頭也不回地對陳太阿說了一句。

不過就在眾人感到絕望時。

陳太阿忽然看向蕭澈。

不少人已經認出，這正是先前與仙盟大戰的蕭澈。

如果不是有陳太阿的鴉九在，只怕用不了片刻，聚攏的這一堆修者，就被撕成粉碎。

看著頭頂四周，越聚越多的妖樹樹根，眾人心頭的不安越來越甚。

「二哥，我想好了。」

「二哥你也莫要激我，我只是覺得，人家在裏面清修了萬載，實在是不易，就這麼毀人道行，有些於心不忍。」

在認清救他們的是蕭澈之後，心裏頓時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隨後，原本下山的人群，又開始瘋了一般向山上逃竄。

蕭和_圖_書澈冷冷地看了眼四周逃竄的修者們。

蕭澈沒有任何猶豫，提劍就要斬去，不過最後還是被陳太阿按住了。

而他手中那柄妖刀則更是可怕，兩丈余長的巨大刀身猩紅一片，刀身之上帶著荒古之意的妖氣，還在半空時便已經令人不寒而慄。

比起少年時的衝動，現在的陳太阿，已然成熟了許多。

人群之中，張天元兄弟望著頭頂的蕭澈，在心裏感嘆了一句。

毫無疑問，這樹妖咆哮聲中所蘊藏的荒古妖力，筆直妖刀魑魅中的荒古妖力，要強上許多。

但是很顯然，蕭澈的這一劍只不過是暫時遏制住了那妖樹的攻擊，它那被削斷的根須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起來。

跟兩兄弟想法類似的修者不在少數。

轉瞬之間，從下方不停爬上來的修者以及第五層金頂上的大部分修者，全部集中到了這片區域。

「那你怕了？」

「但我覺得，至少給他們一個選擇的機會。」

一眾修者頓時再一次毫無遮攔地，顯露在那如金蛇狂舞般的妖樹樹根之下。

一道通體散發著暗紅色煞氣身影，出現在眾人的頭頂。

緊接著，一道好似狂風呼嘯一般的咆哮聲，響徹整個崑崙。

但那樹妖僅僅只是發出了一聲咆哮，經接著整個金頂再次恢復安靜，原本圍在眾人四周的那些妖樹根須，在一點點地退開，恰好退到了妖刀魑魅妖氣覆蓋區域之外。

頃刻間，那一條條粗壯的妖和_圖_書樹根須，便如無數條「巨蛇」一般環伺著地面的眾人。

就見陳太阿雙手緊握刀柄，接著下墜之勢，一口氣將那妖刀魑魅足有兩丈長的刀身，一口氣刺入眾人讓開的那片區域。

接著，他面無表情地道。

「這妖樹的主幹肯定在第六層金頂，你在這裏出手，只是浪費真元跟時間。」

就在蕭澈又是一劍擊退那些妖樹根須之後，陳太阿提著妖刀魑魅從天而降。

在人類對太古凶獸恐懼的本能驅使下，場上的修者們，紛紛噤若寒蟬，一動不動，好似誰動了，誰便會被這股妖力吞噬一般。

「這傢伙，不是對手的時候，還真是可靠啊。」

蕭澈沒有插話，而是靜靜地看著他，等他說完。

直到此時，一眾提心弔膽的修者們，一顆懸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很多人更是直接癱倒在地。

很顯然，那妖樹對此刻插入地底的妖刀魑魅，是有所忌憚的。

「我這把刀，是以修者血氣跟真元為食，想要維持它的妖力，你們就得獻上自己的鮮血跟真元。」

有抹下臉面懇求的，自然也有不顧一切創進來的。

「噌！」

聲音不大，但是那冰冷如死神般的語氣，卻是讓人不由得心膽俱寒。

而就兩人這說話間，又是轟的一聲巨響傳來，緊接著陣陣哭喊求救之聲，從第五層金頂的下方傳來。

陳太阿十分認真地看著蕭澈。

「都別高興得太早。」

陳太阿爽朗地一笑道。

就在兩人說話和_圖_書的時，四周的修者在看到蕭澈收回了劍，便再也沒有任何顧忌全部朝著山海殿前的這片區域湧來。

「靠，我，我們？我們能做什麼？」

於是剛剛還一片混亂，滿是尖叫與驚呼之聲的金頂，霎時之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看著跟這人流一樣，朝這邊匯聚而來的妖樹根須，往日里這些心高氣傲的修者們，居然開始懇求了起來。

不過作為妖皇，陳太阿的確有資格這麼說。

不過大概是求生的本能，第五層金頂的修士們，在經過最初的一陣混亂之後，一個個開始朝著陳太阿他們所在的山海殿湧來，因為他們發現這片區域的妖樹根須是最少的。

「太阿，蕭澈說的對，我們不能顧此失彼，你救不了這麼多的人，這裏交給我，你們快上去吧。」

「我之前與那冥刀王交手時查探過，這雲層應該是第五層與第六層之間的一道結界，突破這道結界繼續往上，應該就是昆崙山的第六層金頂了。」

他周身此刻籠罩著一圈金色罡氣，不停地向外擴散，好似一團團金色的火焰一般，將整片天空籠罩。

一旁的東方璃也勸道。

「我們得走了。」

「求求你們了，放我進來吧。」

很多人都開始後悔聚集到這裏來，讓自己一下子陷入了死胡同，進退維谷。

這聲音一響起，原本就被妖刀魑魅妖力震懾的一眾修者，此時更是一陣心慌，一些心神不夠堅定的修者，直接顫抖著跪倒在地。

但隨著分和圖書散在整個金頂，甚至下面幾層金頂上的妖樹樹根，匯聚到這一片區域，便是鴉九劍也有些壓制不住了。

陳太阿聞言憨憨地一笑。

有人試探著問道。

他的確對眼前這些人的生死看得很淡，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要左右陳太阿的想法，所以陳太阿的回答，非但沒讓他感到生氣，反而讓他感到慶幸，慶幸無論他怎麼改變，周遭的一切怎麼改變，至少眼前這位兒時的夥伴一直沒變。對於蕭澈這種，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明天會變成什麼樣的人來說，需要一個這樣的朋友，每當他感覺自己快要陷入混亂迷失自我的時候，陳太阿就是他找回自我的「燈塔」。

就在這時候，蕭澈斷水劍驟然出鞘，在殿前百丈的位置以劍氣畫出了一道長長的線，阻止了朝這邊湧來的人流。

再加上他先前在鹿台上大殺四方的表現，一眾逃竄的修者，居然真的不敢往前踏出一步。

陳太阿少有地嚴肅道。

「謝謝二哥。」

蕭澈默默地聽陳太阿說完，隨後嘴角勾起淡淡一笑道：

一道劍光從眾人頭頂掠過，隨後只聽「轟」的一道氣爆之聲炸響，那如金蛇狂舞般的巨大妖樹根須，瞬間斷裂成一截截，如雨點般砸落地面。

「你說的沒錯，我救得了他們一時，救不了一世，更加救不了這所有人。」

「這雲層，不止是結界那般簡單，它應該是昆崙山先天大陣，數萬年靈力的結晶，而且我的神識感應到它裏面是有活物的，在和-圖-書這靈力結晶能修鍊了數萬年的活物，很可怕。」

他接著道。

只見他忽然手指一勾，以神識御使著鴉九，飛旋在他們這方人的四周，抵禦著隨時都有可能襲來妖樹根須。

地面的一眾修者見狀，紛紛退讓開一片區域。

蕭澈笑看著陳太阿。

一幫的拓跋罌聽著兩人的對話，一陣無語。

「越界者，死。」

毫無疑問，作為對手時蕭澈有多可怕，此刻就有多可靠。

「我這妖刀魑魅內的妖力，最多只能堅持一盞茶的功夫，一盞茶的時間過後，想要活下去就只能靠你們自己了。」

不用看兩人也已經猜到，這妖樹的根須已經開始佔領第四層金頂。

而且，隨著這妖樹吞噬的修者越來越多，它的實力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最開始幾名靈人境修者合力能夠斬斷的根須，此刻再想要斬斷它，就必須竭盡全力，甚至於一些真人境的修士，也開始在與那妖樹根須的纏鬥之中受傷。

眾人彷彿置身於一片妖氣的海洋。

還沒等這些人把這口氣喘完，陳太阿的警告聲忽然傳來：

終於，隨著「當」地一聲，鴉九劍被一條水桶粗細的妖樹樹根重重拍飛。

蕭澈又解釋了一句。

但隨著這片區域的人越來越多，那妖樹的道道根須，同樣也被吸引這朝這邊匯聚過來。

陳太阿掃了一眼鹿台四周的慘狀，不禁皺起了眉。

兩人因為敗給了蕭澈，已經被張家放棄，因而沒能及時下山，跟這群普通修者一起被困在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