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鬼麻將
停頓了很久，他才騎上自行車離去。然而眉頭從未舒展開。
「絕對靈異！大家看這張照片，我姨媽昨天拍的。懷孕八個月，但是拍出來居然是一張成年男子的人臉！坐標臨山市第三醫院。」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走走」，含義太豐富了。
「一旦沒有遵守新校規，發生任何事情，校方概不負責。」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活的已經太久，他可以清晰地捕捉到這種世界變化的浪頭。
「無能為力。」秦夜打開門走了出去：「專業事情就得找專業人士解決，我這種門外漢，只能幫倒忙。」
「不僅僅是學校，工廠，寫字樓，店鋪……街道辦事處，小區都在播！」
隨意拿了一根點燃，三人就這麼悶悶地抽著煙，下節課的鈴聲很快響了。秦夜起身就要走。王成浩終於開口了：「等等。」
「你怕他們再找上你？」秦夜仔細看了看，其實王成浩長得相當人模狗樣，身高也達到了一米八。此刻看去，哪怕經過了昨晚的驚嚇，也面容紅潤，陽氣十足。
她們的小腿以下，近乎虛幻，而且腳尖根本不點地！
外婆抽了口煙，彈出一張幺雞。然而下一秒笑容就凝固了。
秦夜眨了眨眼睛：「你們記得什麼？」
世界在變化……
萬事維穩，華國可是十幾億人的超級大國。出現任何不可控因素後果都難以想象。不過就是這樣，都讓華國政府開始對事實半妥協，這次隱藏在濃霧之後的靈異事件……恐怕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和*圖*書千百倍！
很快就到了家，他凝重的神色在踏上家門的一剎那冰雪消融。甚至感覺自己太多疑了。
「震驚！坐標西河市第一人民醫院！昨晚全部病患都聽見了，空無一人的走廊，有人半夜兩點唱黃梅戲！足足唱到凌晨五點！有人在窗口看了看，沒有一個人影！」
三千萬！？
「學校是怎麼知道的？這種事情為什麼不通知學生？這麼危險！草！！」張一龍狠狠摁滅了煙頭，一想起昨晚恐怖的事情，渾身就抖得厲害，拿出手機，對著秦夜說道：「你看……我今天特意刷了其他城市的高中貼吧，才發現根本不只有我們這裏！這個鬼廣播每天都有！」
「要不要這麼快？」「出千了吧？」「幺雞二條，不打要遭。聽牌，有割就割，跟這個凶婆娘耍不起。幺雞。」
兩人目光複雜地看著秦夜，秦夜皺眉抬頭：「有事？」
王成浩渾身都抖了抖，頭埋到胳膊里，顫聲道：「我就記得……大門窗戶忽然關了……手機，對了！手機拚命地響！後來到底發生什麼了？」
秦夜眨了眨眼睛，認真看了看，隨後深吸了一口氣，倒退了好幾步。
張一龍，王成浩。
我特么在外面賺錢養家，你就在這裏負責貌美如花？
或許對比起整個貼吧，這不多。但是……這是華國啊！
「碰。」對面的老太滿臉笑容，把牌一推：「單吊。」
無一不說明這件事的嚴重性。
「其他國家不知道有沒有……到底發生了什麼？」風聲呼嘯而過，他沉吟著：
ｗwｗ•ｈｅtｕｂｏｏk•ｃｏm•coｍ「我不知道，但一定有一個人知道！」只不過上午剛上了一節課，兩個人高馬大的身影就站到了秦夜課桌前。周圍的同學立刻無聲讓開一片。
很多。
其實並沒有什麼卵用的屁話，兩人卻深深點了點頭，好像大水中的人終於找到了救命的木板一樣。
沒辦法吶……人在屋檐下，這死老婆子來歷神通廣大，戒急用忍……
「是體育課！」王成浩深深抽了口煙，彷彿成熟了不少，悶聲道：「以前……咱們有些誤會。從今天開始，我罩著你。和你過不去就是和我過不去。我呢……只有一個問題……」
「關你屁事！」張一龍昨晚畏畏縮縮的模樣早就消失無蹤，外強中乾地對女生瞪了一眼，對方立刻不敢說話了。
經歷過才聽得出來，這哪是什麼裝修？這絕對是欲蓋彌彰！
「不是。」王成浩咬了咬牙，低聲道：「不是我……其實……我家裡……最近有點不大對勁……」
打開門，中央棺材大開，棺材板被切下來方方正正一塊，四個老太盤踞四方。外婆手指輕握，神色無比凝重，數秒后輕輕一推：「二筒。」
「秦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知道的對不對？你一定知道！你家裡可是開棺材鋪的！」
「死人了！死人了！昨晚十二點，兩輛豪車黃河大橋相撞！但是其中一輛半小時后化為紙車！紙車！我隔壁朋友二舅媽的三老爺就在現場！我都看到視頻了！」
這……一|夜|情……不，是一夜的感情交流后，向自https://www.hetubook.com.com己伸出了哲學之手？
很好……
按照慣例，這兩人站在誰面前，肯定要拿誰「舒坦一下自己的心情」。然而，這次並沒有。
僅僅一周，從最開始的廣播一天一播，到三天後廣播六點無限循環，再到現在……校方甚至開始撤離人員！
秦夜驚呼還沒出口，外婆豪氣地將一張一億拍到了棺材板上：「拿去買棺材。」
高三的時間很難熬，也很快，下午五點，又迎來了新一輪廣播，就在秦夜騎上車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側耳傾聽。
封建迷信早就被摁到了地底下，以往出現這些東西，一旦帶上視頻，絕對刪、帖毫無商量。但是現在，竟然堂而皇之地發了上來。
「秦夜……秦夜！你說話啊！」王成浩焦急不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想法，秦夜還回去手機，斟酌開口：「我也不知道。」
「沒事。」秦夜站了起來，笑著對女生點了點頭：「謝謝。」
他沒有率先開口，而是打開一包中華，朝著秦夜點了點頭：「來一根？」
抖M？
可以啊……盲摸的牌技都練會了？話說這幾個老太是誰？我怎麼從沒見過？你連其他小區的老太都能勾搭過來？話說在棺材上打麻將這麼畫風清奇的做派真的好嗎？
話題打開，他的話馬上多了起來，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睛都有些發紅：「後來呢？後來怎麼了？我們昨天……是不是看到……」
學金融的是不是該當財務部長？
「糊了，碰碰胡，清一色，單吊幺雞。承惠三千萬。」對面的太婆笑的滿臉和*圖*書菊花開，一推牌說道。
棺材旁邊，除了外婆，其他人……都沒有腳！
滿滿的吐槽，但是看到兩人驚惶莫名的眼神，秦夜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暗嘆了一口氣，接過手機看了看。
三人一路走到了學校頂樓，風很大，他們所在的青溪縣隸屬西川省，常年難見太陽，哪怕是初夏，天空也像倒過來的鍋底那樣。
「滾。」樓頂還有幾個人，王成浩皺眉喝了一聲，立刻清凈了。
沒人回答，數秒后，王成浩抬了抬眉，大拇指一劃：「出去走走？」
吐槽之魂在沸騰，不吐不快。最後他硬生生憋住了。
廣播和昨天不一樣了。
「今夜十二點么……」
「先走一步。」秦夜拍拍屁股站了起來。王成浩卻忽然說道：「秦夜……你知不知道對付這些東西的辦法？」
「要上課。」
卧槽你要不要玩這麼大！等等……你準備用什麼付這三千萬？
等等……
我特么家裡開棺材鋪就該知道？
秦夜狐疑地看了兩人一眼，這兩人屬於典型的打架鬥毆，抽煙喝酒俱全，在老師眼中「無惡不作」的刺頭。整個青溪高中都頗有名氣，但是王成浩家境相當不錯。聽說父親是縣內首富。也沒人敢管。
這，是一張一億的冥幣。
「所有值班人員從即日起，晚上回到學校租的房間，七點后決不可外出。一旦被攝像頭髮現，一律辭退……」
就連媒體都開始背書……華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整個華國正在發生什麼不可預測的事情，而且已經進入縣，甚至村。類似昨天的事情肯定有不少，貼吧https://m.hetubook.com.com的帖子只是「預熱」，國家在讓民眾有個緩衝期，他們也在猶豫，某些事情是公布還是不公布？
真的不同了……
兩人面部的浮腫仍然沒消。配合著故作兇狠的表情，怎麼看怎麼可笑。
不一樣。
如果是找事，現在這裏陰靈已除，他無事一身輕，不保證對方能完整回去。
這是……鬼麻將！
很多時候，人並不是要個真相，而是要個安慰。或者說，讓自己相信。無論真假。
「王成浩你幹嘛？還要上課呢。」秦夜的同桌，一位馬尾辮的女生低聲開口，目光卻怎麼都不敢看兩人。
他的目光看向縣郊：「精靈球里的鬼斯通……不，那隻老鬼，肯定知道為什麼！」
而且……今天廣播內容的變化，還說明了一件事。
他的聲音微弱了下來，數秒后才發飄地說道：「看到……不幹凈的東西了？」
「我只能勸告你們，國家讓怎麼做，我們最好怎麼做。世界上有些東西科學現在還沒發解釋，既然大家都經歷過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第二天周六，秦夜依舊去上課。對於表面上的高三黨而言，周六？不存在的。
「……如果還在校園的同學，六點十分之前請無論如何離開學校。從即日開始，學校廢棄教室全部開始裝修，一切貼有封條的房間決不可進入。一旦進入，勒令退學。」
事態在升級，在失控！在往不可操控的方向脫肛野馬一樣狂奔！
不僅僅是貼吧，他瀏覽了一下新聞，竟然發現一些「千度新聞」「大浪新聞」「企鵝新聞」這些重量級媒體，都偶有播放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