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背影
「不，有琴師妹，你不懂……」
李長壽緩緩點頭，這才對……
雲霄此時已將畫軸收起，待李長壽的第二具化身飛來后，主動迎到殿門附近，柔聲道：
「你真不一定懂，」李長壽忙道，「有琴師妹，其實有句話我一直想說出口，只是在心底一直無法說出來。」
「師兄，」有琴玄雅道，「玄雅可否問師兄兩個問題。」
此刻她這雙眼眸，比她來時，明亮了何止百倍。
玄雅心底話已說完，若師兄無事，玄雅這便告辭回去閉關修行。」
李長壽道：「此事，也是我想……」
李長壽連忙後退半步，故意露出幾分拘謹。
「好，抱歉，不該打斷你。」
李長壽心底突然醒轉。
「還有這些寶物，也請……」
幹啥？
李長壽連說……下次一定。
「有些事、有些話，需直接說出來，互相坦誠交流，這樣彼此才能互相了解對方心底所想。
回想與師兄北洲初次相識至今日，玄雅受了師兄太多關照。
「這個，誤會了，誤會了。」
李長壽笑道：「只是一具化身罷了，不礙事，不礙事。」
雲霄輕輕一嘆，又將那畫卷拿來，「道友還請務必收下此物，此物似與道友當真有緣。
讓李長壽有些不理解的是……
靈娥此時已經跟熊伶俐混熟，對熊伶俐交代幾聲，說自己師兄只是在練功，便帶著熊伶俐回了湖邊草屋。
仔細想想，自家掌門這般不多問、不多管，才符合人教教義中的清靜無為……
「有琴師妹……」
『可惜，有其他三兄妹拖油瓶，自身又過於重情義。』
「這意義不同，」李長壽麵露正色，「聖人老爺之物，著實太過非凡，還請前輩收回此寶。」
嗯，待度過金仙……
「玄雅成仙飛升之後，還以為能在前路等師兄，卻不曾想，原來一直是師兄在前路，我從未真正看到師兄的背影。
見李長壽不答話，雲霄忙問：「道友剛才可損了道行？」
……
「使不得使不得！」
有毒和-圖-書你沒事說話大喘氣幹什麼！
「哈哈哈！」
李長壽心底一陣思索，想著該如何糊弄……咳，想著該如何解釋，才能讓有琴玄雅為自己保守這個秘密，且不會胡思亂想。
聽聞李長壽此言，有琴玄雅認真想了想，很快又點點頭。
顯然，她們剛才也被天威所驚動，只是此刻被困在陣法之外，無法靠近此地。
「師兄可否聽我說完。」
想到掌門無憂道長的背影，心底感慨不已。
正在廟內主殿中，不斷對那隻紙人注入仙力的雲霄仙子，頓時停下動作，面色帶著少許歉然。
那批小靈樹早已長大！
她將其他幾件寶物收起，對李長壽淺淺地做了個道揖，柔聲道：
有琴玄雅再次注視著李長壽，道：
「玄雅明白師兄所說話語，今日便與師兄坦誠相見。」
自己此時明確表示不想收雲霄所贈之物，但云霄娘娘的關注點，已是在一具化身的價值上……
既然師兄說要咱們坦誠相見，那師兄，玄雅便說了——」
師兄，你剛才那紙人所展露出的仙力，比玄雅此刻之仙力，高明了何止百倍！
雲霄娘娘是真大方。
像是大姐姐在哄小孩？
有琴玄雅的笑容多了幾分溫柔，繼續道：「師兄，接下來我會閉關十年，穩固自身道心，此刻我心是有些亂的。
到時，自己就躲去兜率宮後院的樹蔭中睡懶覺，什麼都不管就是了。
「我有玄妙法，化身似剪紙。
李長壽這具紙道人還未鑽出地底，就連忙對雲霄仙子傳聲。
李長壽做了個道揖，有琴玄雅也做道揖回禮。
「師兄放心，此事我會保守秘密……
「我懂的，」有琴玄雅輕聲說著，那雙眸子脈脈，嘴角笑意淺淺，長發微微飄動。
不然，前輩就未免太小瞧晚輩了。」
李長壽再次點頭，道：「是。」
那才能踏踏實實睡一覺。
寶物收了又怕暴露，不敢本體拿來用，只能給紙道人防身，沒什麼太大意義。
還是等自己實力夠了，再和_圖_書說無為二字，再求清凈自然吧；
「師兄，回來之後，我思索了許久，不斷拷問本心，破滅心底魔幻。
只是……今夜之所見，讓玄雅明白了與師兄的差距。
他剛要開口，有琴玄雅卻已是先一步說道：
「長壽師兄，你不必多說，我懂了！」
「嗯？」
「這，前輩您別這樣。」
『多好的仙子。』
是讓她說出來自己再拒絕，還是讓她乾脆別說出來？
有琴玄雅問道：「當日度仙門遭襲，有三位義士救度仙門于危難，可是師兄的紙人？」
「其實玄雅對師兄頗為仰慕。
李長壽一掃衣袖，神色恢復如常，淡定道：「有琴師妹你莫往心裏去，我還以為是這種事，嗯，是我有些太過自信了。」
等萬事俱穩，李長壽才睜開雙眼，看向了月光中打坐的有琴玄雅。
若前輩心中不安，我便將這幅畫作收下吧，但幾件寶物大可不必。
「師兄在想什麼……」
李長壽笑道：「前輩是不是覺得，我這一具化身需耗費諸多心血？」
李長壽略作思索，對靈娥傳聲叮囑幾句，靈娥立刻點頭答應。
想想就可怕！
懂什麼了？
身外化身要麼是由珍貴寶材煉製而成，要麼是由自身用大法力凝聚而成，一具化身折損，對鍊氣士而言，通常是不小的損失。
「這如何能不礙事？化身又豈是那般好煉製的？」
李長壽心底輕輕一嘆。
但心底，又有點小小的、微妙的期待……
罷了，金仙也只能在洪荒中蜷縮著，還站不起來。
「區區化身罷了，」李長壽目光頗為真摯，雲霄卻是秀眉輕皺。
李長壽心念急轉，很快就有了穩妥的選擇。
「今晚還真是事多，」李長壽伸展了下筋骨，看著手中這卷畫軸，漫步走向了後堂。
掌門一脈，果然厲害，不過……
本是想來此地還上人情，不曾想，又壞了道友化身。
玄雅雖不明師兄具體修為境界，但當時就在師兄被毀的紙人身旁，心底唯一的感覺，hｅｔｕｂｏoｋ•cｏm•coｍ便是渺小與無助。
「師妹能否回來一下，咱們商量一下，一點點關於大道誓言的小細節？」
可沒辦法，自己已在不該承受這些的年齡、修為層次，承受了『大教暗爭』、『大族命運』、『過於英武』等等，難以承受之重！
像李長壽這種魔改剪紙成人神通，又憑大法師賜下的身外化身神通幾次改良，得出來的紙道人之法，也就……費點樹漿。
西方教連道門的聖人弟子都敢拐賣，他李長壽現在只是被聖人眼熟，對方抬抬手指就能抹殺，又怎會不敢對他下手？
按洪荒的常識——身外化身，其實十分珍貴。
李長壽心底一陣抽搐……
最起碼也要功成大羅，得幾件殺伐、防禦、暴擊、逃遁兼備的先天靈寶，凝成功德金身，抱緊自家聖人大腿！
不對……
「今夜多有打擾，也給道友平添不少麻煩。
有琴玄雅輕輕抿了下嘴唇，俏臉滿是正色，言道：「長壽師兄，你且說就是，我定全都記在心上。」
師兄，那，我先回了。」
當下，有琴玄雅輕輕吸了口氣，幾乎與李長壽同時開口：
「師兄，我會努力在修為上趕上你的！」
有琴玄雅立刻做了個道揖，定聲道：「玄雅代門內眾弟子，謝師兄出手相救！」
是我有些大意唐突，還請道友莫怪，不知該如何補償道友才妥當。」
轟隆一聲悶雷在雲外炸響，這般誓言卻也算了數。
雲霄仙子又道：「那……道友一具化身，又該如何賠付？」
勿要多猜，須得多問。」
正此時，靈娥已是駕雲飛到了丹房外圍，熊伶俐也扛著那隻紫光環繞的雷神錘，呼哧呼哧地跑到了大陣外圍。
李長壽含笑點頭，言道：「若有修行疑難，可來尋我，我會為你盡心解答。」
有琴師妹，剛才見到了自己紙道人的真實修為吧。
李長壽負手漫步，走到丹房門前，注視了一陣有琴玄雅離開的背影。
李長壽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這般對話，怎麼聽著……
言說中，雲霄左手輕輕一翻，幾件寶物光芒閃爍。
這莫非……
與雲霄互做道揖，雲霄就此告辭而去。
雲霄安慰道：「莫要怕，那道韻已經被道友感悟，定不會再弄傷你化身。」
若道友後面得了空，還請來我三仙島上坐坐，容我補償一二。」
李長壽心底仔細構想了一些說辭，試著分析了下有琴玄雅的腦迴路；
兩人對視一眼，李長壽嘴角抽搐，禁不住一手遮眼。
如今，我道心堅固，已明本心所想。
當下，李長壽將那畫卷捧了過來，稍後就去懸挂在海神廟後堂中，小小的提升下，他海神主廟的格調。
「前輩，這聖人老爺所作畫卷，晚輩著實不敢隨意收取。」
——「還請容我拒絕，我一心仰慕大道，對道侶之事沒有半點想……」
「嗯，」有琴玄雅含笑點頭，卻道了句，「但我更想憑自己，去望到師兄的背影。
「這不挺聰明的。」
又懂什麼了？
實際上，哪有什麼真正的清靜無為，也不過是太清聖人強到了誰都不敢招惹。
雲霄也被李長壽這般模樣逗的一笑，向前邁出一小步，柔聲道：「使得，如何使不得？」
李長壽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就直接在蒲團上翻倒。
「師妹請問。」
他剛剛，差點就被那股混元無極大道之韻，直接給強……強行拉去渡金仙劫了！
隨後，她轉過身去，邁著輕盈步伐，駕雲離開丹房之地。
李長壽自不願再與三霄和趙大爺有什麼交際，以免封神大劫時，為劫運所牽連。
師兄不願讓門內知道你隱藏修為之事，玄雅在此立下大道誓言，若暴露于旁人知曉此事，定遭天罰天塹！」
李長壽緩緩點頭，「是。」
而自己，因有太多顧忌，且為了保住小命，不斷去躲避因果、斬斷因果，與掌門相比，反而落了下乘。
這是非要把他拉上【封神之一鍵上頭怒懟聖人送死快車道】不成？
這個有些難搞。
【小友hｅｔuｂｏｏk.cｏm.ｃoｍ，嘿嘿，我看你與我西方教有緣】
「本是想送道友一幅老師親筆的畫作，不曾想毀了道友一具化身。
她就站在月光中，宛若毫無瑕疵的神女玉像，又出塵脫俗，不染半分塵埃污濁。
雲霄輕輕頷首，那雙眸子冰潔無痕，「不是嗎？」
有琴玄雅輕輕呼了口氣，站起身來。
剛才師兄與掌門師祖的話語，我差不多也明白了些許；
李長壽笑得十分爽朗，老神仙皮都笑得鬍子亂顫，又道：
那一刻，玄雅突然明白，師兄才是真正的高人。」
是自己的紙道人搞得太廉價了；
李長壽語重心長地教育道：
都不用他忽悠，大道誓言已經自己立下了。
「師兄，我懂。」
還有，那日地脈挪移陣之後，有天仙來襲，師兄可是故意將我幾人迷暈，而後獨自迎敵？」
她駕雲飛入夜空，化作一團淡淡雲煙，宛若融入了夜幕畫卷之中，就這般隨風而走……
有琴玄雅眨眨眼，那張俏臉突然有些泛紅，下意識錯開視線，看向一旁的月光，在薄唇之間擠出了一縷嗔怪：
不然，我這道心實在不得安穩。」
李長壽抬手虛扶，笑道：「我也是度仙門弟子，只是因為一些此刻不能與你言說的原因，不能顯露真實修為……」
雲霄解釋道：「這隻是老師閑來提筆，並非是什麼先天寶物。」
不小心謹慎一點，多一丟丟的偽裝，藏一點點底牌，說不定什麼時候，打坐一睜眼，就有某個慈眉善目的光頭大爺站在自己面前……
坦誠相告就是了，別相見，太容易被人誤會。
嘖，空想這個無用，腳踏實地爬上去才最重要。
「並非如此，師兄你並未誤會。」
李長壽心底倒是莫名其妙有些心虛，也隨之起身。
有琴玄雅輕輕一嘆，對李長壽道：
今後，師兄依然是玄雅的指路明燈，是督促玄雅刻苦修行之榜樣。
似乎是感覺到了李長壽的目光，有琴玄雅睜開眼眸，睫毛彎彎、酒窩淺淺；
李長壽控製紙道人趕去海神廟主殿時，想到掌門腎、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