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姮娥目中滿是猶豫，「你且讓我考慮一陣。」

離開廣寒宮時，李長壽扭頭看了眼這近乎毫無人煙的清冷宮殿，心底輕嘆了聲。

他們編這個故事，完全不把巫族自身喜好考慮其內，他們都喜歡胳膊比腿還粗的巫族女子，而我們人族女子大多都是纖瘦模樣。

實際上，兩族都有這般計劃。

姮娥之美，其實未超過天地間那些頂尖的女大能；

我也想過嫁巫隨巫，只可惜大羿已是死在了妖族手中，而且大羿本就有巫族的妻兒子女。

其時，有謠言在兩族軍中流傳，言說推倒妖族之日，人族會對巫族發起突襲；也有說，巫族會對人族發起突襲。

下手也忒狠了點！

李長壽皺眉道：「哪有不說請求，先讓人說要求的？若最基本的信任都無，仙子何必委託我去做此事。」

「小事不必挂念，就當你我交個朋友便是。」

「這……如此佳人，久居廣寒，一顰一笑竟是如此讓人心神嚮往。」

這，就是洪荒老戲骨！

巫族當時有較高威望的大巫羿，與人皇之女姮娥結成了夫婦。

「可有信物之類的？」

姮娥要找的人，九成就是聖母娘娘口中的浪前輩，這絕對不會有任何結果……

而此時，李長壽也無法用言語，去形容面前跪坐的女仙……

在這其中，姮娥還夾雜了個翻白眼的表情。

【姮娥醒來后，人族與巫族聯軍已佔到了對妖族的絕對優勢，即將對妖庭發動決戰。

李長壽閉目凝神，暗中觀察著姮娥的反應。

言罷欠身告退。

「沉睡萬年？」

姮娥低聲一嘆：「這不過是那些大臣給後人的說辭，在善化此事罷了。」

妖庭覆滅后，兩軍傾軋，人族勝。】

但李長壽看在眼中，心底總是冒出一些奇怪的念頭。

他在思考，自己與姮娥的碰面，是事發偶然，還是冥冥中有什麼大手在撥弄。

李長壽還未來得及說話，姮娥已是自嘲地說出了幾個刺耳的字眼。

姮娥輕笑了聲，淡然道：「水神為何不敢看我？」

他答應一聲，坐在原位。

姮娥去了側旁，伴著玉兔奏出的蕭聲，輕輕起舞。

「唉……」

李長壽看了眼角落中的靈珠子，此時靈珠子反而在研究水池中的蓮花……

她低聲問：「什麼條件能不說出去？」

此刻的姮娥，給他的感覺……還是有些怪。

李長壽皺眉起身，在方桌旁來回踱步。

為了穩定大軍軍心，人皇與最後的幾名祖巫商議了一門聯姻之事，hetubook.com.com以此安撫上下。

姮娥鄭重地點頭，還未來得及多說什麼，李長壽微微一笑，自身身形、袖中的紙道人，一同被淺淺的火光吞沒，頃刻消失不見。

李長壽笑了聲，並未多說。

「我……」

水神府前的那些仙神等的著急，只能看到李長壽的紙道人在那慢慢喝茶。

姮娥的修為境界，李長壽此時剛剛驗證過……

天庭眾仙神、天將，都道李長壽這是跟他們一樣，等的有些不耐了。

【姮娥與大羿相知相愛，結為夫婦，大羿射九日後，妖後為報復大羿，以不死藥引惑姮娥，令姮娥飛入廣寒宮中，與不善飛的巫族大羿自此天人兩隔。】

李長壽眉角一挑，心底已是想到了什麼，但此時並不點破，只是問：

姮娥忙道：「多謝水神，我能為你做什麼？」

李長壽話語一頓，淡然道：「這個故事在我看來，其實漏洞頗多。」

姮娥與水神相談一陣，水神表明離意，姮娥主動提出獻舞一曲，讓水神這位月宮總教習看看，她是否配做嫦娥們的領舞。

看著眼前女仙，李長壽心底泛起了少許無奈。

李長壽仔細感應著天道之力的變化，小聲問：「然後？」

李長壽抬手制止了她的靠近，笑道：「男女有別，人族有禮，還請殿下勿要逾矩。」

「那時我在人族中位置已是無比尷尬。」

若非自己反應及時，一句【此地不過是我一具化身，我已來此地片刻】快速出口，姮娥應當是直接抹殺了他這個天仙境後期紙道人。

【浪前輩被抹殺的時間點，應該是妖庭破滅前的萬年。】

她的手也有些『不老實』，時不時撥弄長發，或是手指插在青絲中，似乎有些焦慮。

李長壽卻不動生色地接話道：

「怎麼感覺姮娥仙子跟此前不一樣了？」

不過李長壽也能理解，由己及人，若自己藏在丹房中被人悄悄摸到了身後，對方若非大羅金仙，怕是要轉眼飛灰。

「不見了。」

姮娥下意識站起身來，注視著李長壽。

廣寒宮地下的大陣中，姮娥抱著雙腿蜷縮在座椅中，雙目無神地喃喃著：

「師父，又或是兄長，」姮娥喃喃道，「似是師父更多一些。」

……

「仙子此話一出，我就有些懷疑，讓我尋到此地是否也是你的算計了。」

廣寒宮臨水的閣樓中，『姮娥』的話語突然頓住，原本還有些光彩的雙目瞬間失去色彩。

姮娥嘴角一撇，反唇相譏：「哼heｔｕboｏk•ｃｏm•com，對於能把先天大能哄騙到手的男人，我最好是不要全信。」

「仙子平日里都是這般過的？這廣寒宮中甚是清冷，為何不找些女仙來陪著？」

若非李長壽有百美老圖鎮壓道心，當真是會出糗的。

要說沒點其他想法，他這個『后穩』打死都不信！

「水神請了。」

李長壽問：「那仙子的感覺中，你要找的這個人，會是你什麼人？」

姮娥低聲道：「你先提要求。」

廣寒宮的閣樓處，『姮娥』也開口道：

但隨之，姮娥就轉過頭來，雙目泛紅、輕輕著嘴唇，用一種『認命』般的口吻低聲道：

李長壽淡然道：「我已知仙子非尋常女仙，更不願與仙子有太多糾葛，若仙子想你我開誠布公一談，還請仙子收拾妥當。」

這前輩還真夠可以的，收徒弟都是要選三界第一美女這種級別！

李長壽做了個道揖，言道：「還請仙子將上面那場戲演完，此時天庭眾仙神都在看著，莫要辜負三界第一之名。」

這地下閣樓中已是無比糟亂，衣架倒塌、鞋襪亂飛，內層的大陣被破。

廣寒宮樓台上，李長壽站起身來，負手走到蓮花池前，略微有些出神。

『姮娥』目中光芒輕輕閃爍，這般細節也只是李長壽注意到，連靈珠子都未察覺半分。

姮娥輕輕吸了口氣，「我醒來，什麼都不見了。」

『始終，還是不如仙子蹦迪有期待感。』

道不盡的紅塵依戀，也只剩這般輕嘆。

「嗯，聽我說吧。」

心底，拿著小本本記上一條可能有效的訊息……

李長壽搖搖頭，輕笑了聲。

他哪裡去搞浪前輩的消息？那是被天道抹殺，直接從眾生記憶中抹去了。

「當真！？」

李長壽淡定地揭過這個話題：「那你想找的是誰？上古哪位人族？」

只是，這姮娥，與傳聞中的姮娥判若兩人。

「我希望你能幫我找一個人，我可以答應你所有要求。」

但姮娥其人，天生給人一股柔弱之感。

自己來廣寒宮這一趟，絕非只是來給姮娥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

李長壽嘆了口氣，這些話自無法對姮娥言說，只是道：「如果只是這些訊息，我恐怕很難幫到你。」

我不知為何而失卻，也不知失卻了什麼。

固有印象，不可取啊。

「哦？」

他追求的穩與均衡，絕非畏縮不前，任何路、任何道，都要一路走下去，才能知道後面是刀山火海，還是鳥語花香。

天道老爺安和-圖-書排自己來這，是警告自己後面不要亂搞？不然一個下場？

這倒並非是化身那般不真實感，相反，姮娥給他的感覺，太過於真實。

她出身人族、並非大能，在所有男仙眼中，是會下意識想去保護的對象。

「是仙子衣衫不整。」

修為境界達到大羅境圓滿、朝著聖境踏出了半步的女子，外形、容貌、氣質都受自己的道影響，早已趨近於自身的圓滿。

得，又突然多了一點俠女的風範。

姮娥問：「你知道的，有關我的故事是什麼？」

「仙子好修為。」

「我可以幫你，若我能知曉此人是誰、找到他的蹤跡，或是聽說過他的故事，都會來廣寒宮告知你一聲。」

我只記得有人曾在我耳旁說。

最初是震怒，極快化作錯愕，又一瞬雙目蘊著淚光宛做苦情女子狀，隨之變作楚楚可憐，又瞬間故作堅強，最後低頭一嘆，有些無力地跪坐了下來，彷彿天塌地陷……

李長壽心底一嘆，怪不得姮娥此時的種種表現，給李長壽一種無比熟悉之感。

李長壽此時突然覺得……

「為何不知？」

「我去為水神拿些仙釀，做幾樣餐食，免得這般相談太過枯燥。」

他跟浪前輩的路，全然不同。

誠然，這舞姿很美，當世僅有，哪怕雲霄仙子暗中練習多年，這一方面也只能說句『術業有專攻』。

李長壽道：

後面的事，也可算作是真·天庭男仙福利。

確認過眼神，是個『狠心』人。

秦天柱卻是眉頭一皺，暗道一聲好強的修為。

與其說此行會影響他的道心，倒不如說，讓他更有了鬥志。

且鬥法相當厲害！

「為了不礙他們的眼，我來了廣寒宮，發誓月桂樹不倒我不踏出太陰星半步。

背後傳來一聲呼喚，李長壽轉過身來，姮娥已是換了一身寬鬆的衣裙，三千青絲如瀑般落下，簡單挽了個雲鬢。

李長壽坦然道：「我自不會對外言說，這對我並無好處。」

李長壽睜眼皺眉，恍然覺得，自己並不是在面對一個洪荒中的女仙人。

但有個諷刺的事實，卻是天庭上下男仙，不包括玉帝、兜率宮在內，恐怕都不是這位人皇之女的對手。

李長壽此時閉上眼，眼前都是剛才自己剛剛出聲、姮娥豁然轉身時，美目中劃過的凶厲……

她坐在方凳上時，是儘可能靠後坐，讓自己坐的穩當，而非絕大多數仙子那般只是淺淺坐著，更突顯自身氣質。

而此時，這些仙神尚未發覺，廣寒宮中hetubook.com.com的對話，李長壽已是佔了主導權，變成了李長壽問一句，『姮娥』答一句。

去抗爭，去打破自己的宿命，你是要被鎖在清冷的宮內孤影一人度過無數歲月，還是要逍遙世間做個無憂無慮的女仙……」

今後是來不了此地了。

「信與不信都在於仙子決斷，」李長壽拱拱手，「我擅闖仙子閨閣，在此賠個禮。

姮娥皺眉道：「可其他，我什麼都記不得了。」

「對，對！」

李長壽：……

那清冷絕美的面容，讓人近乎無法直視。

「嗯！」

此時姮娥換了一身衣物，就似是完全變了個模樣，更顯得光彩照人。

銅鏡前的眾仙神齊齊點頭。

一聲輕喚自背後傳來，李長壽扭頭看去，與銅鏡前的眾仙神一般，都是眼前一亮。

當然，李長壽也不會受此影響，無論對方是真的情緒崩潰，還是在做戲給他看，『舉手之勞』、『自保為先』、『再三考慮』這三個原則，自是不能丟。

姮娥額頭掛滿黑線，縴手扶著額頭，此刻像極了『酒醒后不願面對昨晚錯事』的漂亮大姐姐。

姮娥那雙眸子盯著李長壽，突然問：「你都聽到了什麼？」

『姮娥』開始露出一些無奈、鬱悶的表情，便是這般細微的表情，也讓不少男仙心裏一揪。

「你帶了那麼多雙眼睛入我廣寒宮，我如何能與你開誠布公？

姮娥嘴角一撇，像是在說旁人之事，淡定地解釋著：

「我這裏像是一塊拼圖，被人拿走了一塊；

不用看水神府前的情形，就知不少老神仙、小天將，都快爬進了銅鏡。

狠高。

「抱歉，」李長壽點點頭，做個合適的傾聽者。

「並未……」

姮娥的話語卡在唇間，她無奈一笑，「若我說不是，水神又該如何看我？」

她並未用半點魅術，單純就是自身魅力的顯露，就讓李長壽這般男仙道心，有差不多千分之三的搖晃。

『姮娥』幽幽一嘆，低聲道：「哪裡有人願意在這清冷廣寒？」

他背過身去，姮娥起身去了屏風后，背後很快就傳來簌簌的輕響；

與此同時，廣寒宮中的樓台處，姮娥抬手扶著帷幔，遠遠眺望李長壽和靈珠子離開的方向。

她對周遭亂糟糟的畫面視若無睹，請李長壽去了屏風后，坐在了此地玉桌后。

「不愧是天庭水神，我精心準備多時的算計，都能如此快的識破，且找到我本體之所在。」

姮娥繞過圓桌，此刻竟激動莫名，兩步就要衝上來。

片刻后……

「木公之www.hetubook.com.com上的男人。」

李長壽含笑點頭，言道：「這也不過是舉手之勞，我為天庭水神，也經常在洪荒走動，若是我都探聽不到此人的消息，你委託旁人也探聽不到了。」

「大羿？」李長壽反聲問著。

我先讓上面的木偶退開，與你兩面相談太費心神……你當真是個怪人，莫非體內有兩個元神，為何能同時與我說話？」

李長壽自然不敢拒絕，若是拒絕，回去會被眾男仙戳脊梁骨的。

「善。」

李長壽搖搖頭，在袖中拿出了一隻紙道人，化作了同款老神仙的模樣，收起這個殘缺的紙人。

李長壽此話一出，姮娥的表情在瞬息內六次轉變！

靈珠子卻輕輕眨眼，感覺這一刻的長庚師叔頗為深沉，像是在想什麼心事。

「我先說這段，當時我沉睡萬年後醒來……」

仙子說有事想託付於我，不知此事為何，若只是將我喊來廣寒宮中捉弄一番，那大可不必。」

「簡單說下你與大羿的故事吧，」李長壽道，「我需要藉此權衡，是否能幫的上你。」

顯然，在剛剛的一瞬，這裡有過激烈的鬥法。

姮娥一根纖指指著心口，雙目泛紅的她，此刻美的如詩如畫。

李長壽拱拱手，側過身去，笑道：

水神府前；

妖后羲和也是那個時代，最令人欽佩的女子，她性情高潔，從不介入妖庭之事，也曾暗自放過不少凡人……」

她生的極美，外面那具『木偶』化身，就是她的真實模樣；而此時輕衫薄裙微卷長發，更增幾分『秒人』的風情。

一直到她眼圈開始泛紅，突然趴在桌子上哭了出來……

李長壽回憶著自己在古籍上看到的典故……

這裡有幾個細節：

他可不想，靈娥也成姮娥一般。

姮娥笑道：

可以說相當厲害了。

姮娥那雙美目中滿是茫然，低聲道：「我也不知。」

當然，這些也都是洪荒、天庭中流傳的『固有印象』。

「是個好人呢。」

「讓水神大人久等了。」

對天道了解的越深，李長壽就越能體會到天道的種種詭譎之處。

李長壽笑道：「仙子說這般話，當真就有些太自謙了。」

【宿命這種東西，本身就是偽命題，咱們信的是辯證發展觀。】

李長壽的紙道人，低頭看著自己被齊腕削掉的左手，以及那已經化作粉碎的壞留影球，一陣無語。

「哼，」姮娥薄怒微嗔，扭頭看向一旁。

後面的玉兔少女哆嗦了下，差點急哭出來。

廣寒宮地下，某個藏的頗深、十多層陣法守護的閣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