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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德坤勉力支撐了七八招，在三人的圍攻下逐漸不支，於是錯步跳出圈外，從懷中摸出一張黃紙，抖手便打了出來。那黃紙在空中蓬然炸開，化作一隻猛虎，狂嘯著撲向三人。

「殺的什麼人？」

有衙役上前搜身，搜出來一堆雜物，其中最顯眼的是一快方牌，和李忠身上那塊銀牌相似，只不過卻是純金所鑄，牌子上同樣鐫刻著一條盤起來的蛇。

「一般多久找你一次？」

張德坤功夫雖好，但也吃不住公門中的各種刑罰，不過一刻鐘時，便開口吐認。

張德坤閉目不語，趙然嘿然冷笑，便有衙役上前，使出諸般手段。

三人大駭，同聲驚叫：「符籙！」各自向後狼狽躲閃，但一時間哪裡躲避得開，被虎尾一掃，全都掃翻在地。

一道劍芒斜刺里斬了過來，猛虎抬爪去拍，卻被劍芒直掠而過，虎爪頓時削落地上，化作一股青煙。劍芒去勢未盡，自左而右橫向劃過猛虎脖頸，將一顆好大的虎頭斬落，虎頭和虎身俱都化作青煙消散。

趙然想了想，又道：「現在說說蛇頭……你知道他的姓名嗎？年齡？是男是女？身形相貌？說話有什麼特徵？」

「守在外面？」

趙然https://m.hetubook.com.com喝一聲「綁了」，又向裴中澤道：「師兄的劍芒大進了！」

張德坤耷拉著腫脹的眼皮，搖頭道：「沒有。仙師讓我們守在外面，圍著那片山坳，我們一人守一個方向。」

裴中澤看著緊閉雙眼的張德坤，向趙然道：「沒想到他竟然有二階化形符籙，須得好生審問。」

「還有呢？」

「自始至終，你們都沒進去過？」

張德坤道：「不知他真名，年歲大概三十多，但我聽他說，修行高深者，可以駐顏有術，也不知是真是假。應是男子無疑，身形較胖，比我矮半個頭，說話……很正常，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張班頭是公門中人，但手底下不弱，李一刀則是道門方堂中功夫較高的巡察。他們此刻實在辦案，也沒有那麼多武林中的講究，於是一起上前，三人同戰張德坤。

「你們進莊子了嗎？」

「有人接近嗎？」

「這個就不知道了，不過刺蛇不是隨便收人的，如老夫這般功夫，潼川府能有幾個？恐怕沒有第二個了……」

趙然問：「知不知道挖地道是做什麼用的？」

「是，陳大江膽子大，他還想找別的路m.hetubook.com.com子進中陽山，不過被我阻住了。」

到了這個地步，趙然便接過案子，親自審問。

「你們怎麼聯絡？怎麼找他？」

趙然也很詫異，但他出手也快，一張衛道符仍將出來，將魏堂頭等三人護住。兩張焰火符直接在猛虎頭上燃起，那猛虎嗷的一聲，頂著燃燒的火焰，轉身向趙然撲來。趙然又是一張衛道符打出，同時將磁母金缽取出，遮擋在身前。

又問：「當時進地道的，除了蛇頭外還有誰？」

「然後？」

猛虎被符籙和法器遮擋，稍稍後退一步，再要撲上來時，裴中澤也動手了。

張德坤回答：「說是中陽山裡有個莊子，仙師們要進去取樣東西。」

「後來我們三個又進去了，沿著地道走到盡頭，那裡好像是一間柴房，明明看著房門就在那裡，但無論如何卻走不出去，真是活見鬼了……後來李忠發現柴房門口坐著一個孩子，像是個死人，但是卻睜著眼睛看我們……我們三個被嚇著了，趕緊返了回來，出來以後忽然下起了雷雨……李忠說他以前盜掘了那麼多墓穴，虧心事幹得太多了，所以老天爺有所警示，他說他再也不幹這種勾當了，就跑了…和圖書…」

「還有……若是有人接近，先發符傳訊，然後出手阻攔。」

趙然皺了皺眉，望向裴中澤，兩人均感棘手。蛇頭剛剛做了一次案子，短時間內想必不會再和張德坤聯絡，難道就要這麼乾等著嗎？等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再者，李忠身死，陳大江和張德坤被抄家捉拿，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再想要坐等蛇頭髮符聯絡，可能性恐怕不大了。

「地道口是你和陳大江掩埋的？」

「除了你、李忠和陳大江以外，還有別的什麼金蛇銀蛇嗎？」

趙然向被捆綁于地的張德坤道：「張德坤，說說吧，這是什麼東西？」

魏堂頭、張班頭和李一刀被符籙所傷，便有衙役和巡察分別上前敷藥救治，但兀自疼得汗珠淋漓。趙然打了一張神清符過去，三人疼痛方減，都向趙然躬身道：「多謝仙師。」

「仙師給了傳音符，說是若有異樣，便發符傳訊。」

談到這裏，便沒法談下去了，張德坤傲然道：「老夫寧願舍了這座家業，也要給爾等一個教訓！」說罷，從台階上飄然而下，雙掌直拍魏堂頭腦門。

裴中澤一笑：「師弟道法也不差。」

張德坤環視一周，猶豫片刻，問道：「老夫究竟犯了ｍ•hetｕｂｏoｋ•com•cｏm什麼事，值當道門和官府如此興師動眾？」

蛇頭是誰，張德坤雖然見過，卻完全不知根底，只知道對方是一名「仙師」。之所以加入「刺蛇」，是因為仙師承諾，可以為他們正根骨，引他們進入修行門檻。

張德坤「哼」了一聲：「究竟什麼事情，為何不能明說？想要給老夫栽贓罪名，至少也要有個說法吧？」

魏堂頭入道門方堂之前曾是武林中有數的高手，綽號「八臂神通」，指的就是他神臂拳威力無倫，動手時有若八隻手臂一起出拳，又快又狠。此刻和張德坤對上，有心在道門兩位仙師眼前露個臉，當真是將壓箱底的本事都使了出來。

「……不是會家子，沒什麼功夫，好像是庄中的家僕，李忠說，他殺了個女人。」

「有事的時候，他會給我發符傳訊，由我知會李忠和陳大江。」

原來他和李忠、陳大江都加入了一個名為「刺蛇」的組織，這是近幾年才出現的幫派，說是幫派，其實也不盡然，因為刺蛇從不在外人面前顯露，所有事情都相當隱秘。張德坤本人是金蛇，李忠和陳大江都是銀蛇，李忠和陳大江都聽從他的號令，而他則聽從「蛇頭」的號令。

答：「仙師……蛇頭只hｅtｕｂｏｏｋ.ｃｏｍ.ｃｏｍ帶了個丫鬟進去，便沒有旁人了。」

但魏堂頭能贏鄒鳳芝，卻比張德坤遜色一籌，兩人之前一直沒有交過手，此刻拳腳一伸量，沒走上十來招，便感大為吃力。他已明白自己不是人家對手，於是將露臉的心思收了起來，大喝道：「老頭扎手，張班頭，李一刀，併肩子上！」

「有，我殺了一個，李忠殺了一個。」

而張德坤同時供認，中陽山外的地道，便是他和李忠、陳大江親手挖掘的。

張德坤閉目片刻，嘆息一聲，道：「後來，仙師……蛇頭他們出來了，讓我們將地道出口掩埋好，給了我們賞賜。李忠和陳大江一人一千兩，我得了兩千，他們還得了焰火符，我得了一張化形符。」

線索再一次中斷，讓趙然和裴中澤深感鬱悶。

「這一年找過我兩次，一次是讓我們發掘地道，第二次就是告知我們時間，集齊動手。」

魏堂頭道：「有罪沒罪，隨我們回了衙門再說，如果問明了無罪，魏某向你賠個不是。」

張德坤此刻終於慌了，轉身想要躍牆逃跑，卻被趙然伸手從空中扯了回來，翻滾在地上。

魏堂頭道：「你犯了什麼事，你自己清楚。」這句話是他從趙然處學來的，等於現學現賣，倒也相當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