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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隨意。」

宋雄又回過頭來看著自己騎乘的白馬，搖了搖頭：「還是算了……」

宋雄歡天喜地地起身，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立在趙然跟前，當真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宋雄遙望不遠處的太華山，問：「這便是蟾宮大仙他們交戰之處？」

宋雄霍然抬頭：「方丈說……功法？」

「是，弟子明白了。」

趙然點頭：「不錯。也不知你能不能學，姑且試試，或許能令你武功更進一步，練得好了，說不定也能延年益壽。」

趙然先讓宋雄靜坐，教了他一個修行中最簡單的吐納方法，道：「靜心，安守本念。」

趙然道：「開頭會很難，有些人學個五年六年也不一定能見成效，你能持之以恆的練下去么？」

宋雄忙道：「我學！不知是什麼功法？」

宋雄資質極差，所以初學特別艱難，不僅難以感受到天地之間的靈氣，恐怕連氣海都摸不準。武學中的氣海和修行功法中的氣海是兩個概念，一個是有實形可查知的，一個則虛無縹緲，莫和圖書可言狀，所以趙然要傳他上清訣，就必須先替他把氣海找到。

但可惜宋雄暫時還看不到周遭的靈氣，他比普通人強的地方在於，他能略微感受到一些軌跡，但感覺起來很模糊。因此，趙然教起來就很費勁。

卻聽趙然續道：「……雖然我不能收你進入師門，但可以認你當個記名弟子，不知你可願意？」

宋雄赧然：「從來沒騎過這種……唔，靈物，總是感到不可思議。」

宋雄有武學底子，所以很快就靜下心來。

趙然道：「這是資質問題，與生俱來，命中注定，求不來的。」

兩人說著，趙然一指前方：「這裡是太華山，咱們先歇一歇。」

「是，感受到了，卻又似乎……不知其所在……」

宋雄將碗筷放下，鄭重起身，向趙然跪了下去：「方丈，不知宋雄是否有緣，能拜方丈為師？」

趙然道：「其實你壓根兒不用管它，它自然就會跟著向前走——跟我這位驢兄向前走。」

「可感受到了？」

趙然點點頭：「軍容和*圖*書頗為壯觀，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很有意思的。」

「正常，你此刻氣海空空如也，其實無形，只要記住剛才的感覺就好。」

宋雄努力思索記憶，趙然知道肯定沒那麼容易，便又耐心帶著他一起連念不下十數遍，這才勉強記住。

「我現在傳你總訣，你要牢記。歌雲：日月之精，天地之寶，含五行之氣，稟四象成形。黑鉛並水銀，此二氣朦朧之象。日中有烏，名曰陰|精，結氣朱英，煉之固形。月中有兔，名曰陽精。陰中煉陽，必謁仙堂……」

休息片刻，趙然繼續傳他《上清訣》的行功之法。這行功之法比之總訣更加具象入微，每一句都來不得半天差錯。如果宋雄身俱上佳資質，趙然隨便指點，便能讓他看到四周的靈氣，看到了靈氣，等於有了方向，運轉上清訣功法，吸納起靈氣來就要輕鬆許多。

趙然抬手：「起來吧。」

宋雄羡慕道：「方丈身在館閣，所見所聞自是不同，我等凡夫俗子只能無望嘆息了。」

尋了處背風的所ｈｔｔｐs://ｍ.ｈeｔuｂｏｏk•ｃom•ｃｏm在，趙然從儲物扳指中取出餐具和食材，宋雄接過去，跑前跑后地忙活著，就在這裏生火做飯。食材都是現成的，拾掇起來非常快，不多時，兩人就吃上了香噴噴的烤肉，喝上了熱乎乎的肉湯。

宋雄心中七上八下，低頭不敢去看趙然，等待著這位對自己有大恩的仙師做出決定，也不知等了多久，這才聽趙然緩緩開口：「我是華雲館樓觀一脈，以我的修為，尚不能收徒，而你的天賦，也進不了本門……」

宋雄看著趙然騎著的老驢，點了點頭，忍不住問：「方丈，這位驢君究竟修為到了何等地步？我這匹馬君呢？」

回復很快到來：「修行天賦如何？」

趙然道：「我現在傳你《上清訣》，這本是一門基礎功法，但以你的資質，要學好這門功法恐怕不易，學到什麼地步，就只看你的毅力了。」

「弟子明白。」

宋雄黯然點頭：「是。當日方丈說我沒有資質，這些時日一直很是遺憾，不過現在已經想開了。人這一輩子，要懂m.hetubook.com.com得知足，過去我為綠林賊寇，過的是刀頭舔血的日子，朝不保夕，如今能夠成為受牒道士，這已經比別人強出太多了，不能再奢求其餘了。」

片刻之後，趙然收功，宋雄身子一顫，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直覺渾身衣裳都濕透了。

趙然任他跪在地上，心中來回權衡，沉吟許久，打了個飛符出去：「老師，弟子想收個記名徒弟，是否可行？」

當晚，趙然便在太華山腳下傳授宋雄《上清訣》，一直教了整整一宿，宋雄依舊連點眉目都沒有。趙然也不泄氣，引宋雄入門可沒那麼容易，他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

趙然問：「是不是很羡慕曲鳳和？」

趙然安慰道：「能看開就好。」過了片刻，忽然道：「我這裡有篇功法，你有沒有興趣？」

「根骨不錯，卻沒有資質。」

趙然一笑：「坐下吧，繼續吃飯，跟我面前，不必如此拘束。」

趙然捋了捋癩毛老驢的耳朵：「他現在離開口能言就差一步了，等哪天聽見他說話，就算正式踏入靈妖的行列了，到時候恐m.hetubook.com.com怕我都打不過他。至於你那匹馬，修為上就要差很多了，論起打鬥的能力，你可以試試，當然，我是希望你能勝的。」

見宋雄忐忑不安地騎在馬背上，趙然不禁笑了：「都出來一天了，還那麼緊張？」

「哎，知道了，老師，我給你盛湯。」接過趙然手中的空碗，將肉湯滿上，恭恭敬敬遞了過去。

宋雄今年三十四歲，趙然二十八歲，他比趙然大六歲，但在趙然面前，他此刻卻像個孩子。

宋雄頓時喜出望外，大聲道：「弟子願意！請老師受弟子一禮！」說罷，連磕了三個頭。

宋雄嘆了口氣：「廟中人等，誰不羡慕？想不到當年那個頑劣少年，居然有此機緣，唉……」

趙然又道：「為師將以法力助你尋覓氣海，你若實在忍不住，便喊一聲。」

宋雄微微點頭，眼帘半閉，做好了準備。忽覺眉心一股極細的力道探入經脈，頓時疼得就是一個激靈。但他是武林中有數的高手，忍耐力遠超常人，半年前被蔣致恆捉去反覆折磨時都能忍得下來，何況此時。

宋雄心中一緊，沮喪已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