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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然攜隨同送行的冷監院一起抱拳：「恭送諸位！」

但不管如何，願意主動去邊地掛職，這就足夠了，他不可能要求每個人都如龍高功一樣純粹，只要能達成自己想要的結果，他就願意給他們機會。

玄壇宮和天鶴宮的掛職交流並不是正式的人員調動，不存在檔籍變更、薪俸調整的問題，陸元元和白騰鳴都知道趙然在應天府的處境，很快就達成了一致，抽調了十多名十方叢林中的道士，和玄壇宮對應交換崗位。

這邊人選一確定，趙然就開始找冷監院，商議玄壇宮、上元縣部分職司的調整，目的就是為這三個團隊騰位置。

趙然對此還是很讚賞的，反而不想讓他走了，當即出言挽留：「既如此，我的建議是暫時留任一段時間，今年或許會和往年不同。」

與他相同的還有上元縣院的監院，和剛才那位典造相比，這監院更顯得自信滿滿，談起條件來也更毫不掩飾。在趙然看來，他或許能力是有的，和*圖*書但對權力的追求欲太強，表現得太直白了一些。

曲鳳和操著控制飛舵，鄭雨彤則在不時提醒：「扶好欄杆，把繩子系在身上，這是專為你們準備的繩索……不要摸那個地方，那是聚靈符陣，看來下回得設置一個蓋子……」

二月十日，玄壇宮掛職道士團來到了抱月山莊，一件碩大的法器已經停在了山莊中的湖邊空地上，一群人靜靜地等候在法器邊，正是天鶴宮蔣致標一行。

趙然道：「什麼原因？」

在和趙然飛符溝通之後，經過微調，最終的人選得以確定，領頭的是天鶴宮高功蔣致標、白馬院監院雷善、龜壽院監院陸致羽，他們將過來接任玄壇宮高功、典造和上元縣監院；剩下的人手都是這三位的得力幹將，相當於組成了三個團隊，前往應天協助趙然佈道。

除了龍高功外，玄壇宮八大執事中還有個典造願意去掛職，因為有了龍高功的珠玉在前，趙然也很感興趣的和他ｈttps://ｗwｗ.ｈｅｔｕｂｏｏk.ｃom.ｃｏｍ暢談了一番，但談完之後發現不是那麼回事，此君也信誓旦旦地說了很多要去松藩學習提高的套話，但對學習什麼卻一無所知，反而兩次試探著確認是否一年期滿后回來能得到升遷。

趙然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回去準備吧，十天後出發。」

龍高功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攀上清羽寶翅，他身後是魚貫而入的應天府眾道士。眾人上去之後都在好奇地四處打量，又是激動又是忐忑。

應天府八縣，上元、江寧、句容、溧陽、溧水、高淳、六合、江浦，其中上元和江寧兩縣一北一南分治京城。趙然動作沒那麼猛，也沒必要把八個縣都安插上自己人，因為庶政歸還府衙和縣衙，事務減少一大半，他也就用不著那麼多人了，因此在徵募赴松藩掛職人員時，只在玄壇宮和上元、江寧兩個縣衙發了公告。報名的也都來自這三處。

龍高功道：「沒有專人負責、沒有錢物供和_圖_書給，只能轉載摘抄其餘刊物的文章。」

龍高功躬身謝罪：「就在我經堂名下，沒有辦好，是我的錯。」

趙然問：「我看過《皇城內外》的世俗版，我知道這份期刊是咱們玄壇宮在主辦，但說實話，沒有辦好……」

冷騰興喜道：「方丈可不要哄我！」

龍高功等人也抱拳躬身：「方丈、監院，我等必盡心儘力，多看多學，不負方丈和監院的苦心。」

趙然笑了：「冷監院想飛？這個簡單，一千兩銀子！哈哈，開個玩笑……等一年期滿，冷監院負責去松藩送人接人就是了。」

雙方寒暄已畢，趙然向龍高功等做了個手勢：「諸位，啟程吧。」

蘿蔔和坑大致選好，趙然當即飛符已經出任天鶴宮方丈的陸元元，請她和監院白騰鳴商議此事。

龍高功道：「我知方丈與前幾任都不一樣，但大勢如此，想要在佈道上有根本性的改變，依舊是不現實的，難道不是么？」

趙然默然不語，龍高功說的是對的，至少ｍ.hetubｏok•cｏm•ｃｏm在庶政上，南直隸十方叢林為朝廷讓路，這是近幾年的方向，目的就是為了驗證陳善道所說的另一條路是否走得通。

龍高功見趙然不答，繼續道：「其實我很久以前就在關注松藩，方丈或許不知，我與總觀留經主是至交，我們常常書信往來，討論松藩的佈道，研究《八卦》上的文章，對於松藩信力值六年翻十多倍的壯舉，我很是嚮往，也想去看一看，道衙之間人員相互交叉是怎麼進行的，佈道事務研究室的是怎麼將務虛和務實緊密結合的，這些都是我近年思索的問題。尤其想去看一看的，是為何川西北的青苗錢會實施得如此成功，還有紅原守御所墾殖兵團……」

這些年，隨著南直隸大政方向的變革，龍高功愈發看不慣京城儒學排擠道學的現象，因此而愈發失落鬱悶。聽說有一個和松藩對換掛職的機會，第一個報了名。

職位最高的是玄壇宮的龍高功，這麼一個清貴職司選擇出走邊地，著實是出乎趙然的預料和*圖*書。好奇之下，趙然將他招過來談話，一問才知，這高功竟是個堅定的衛道士。

龍高功最後道：「……我知這些制度大部分都是方丈首倡，按理說方丈既然來到玄壇宮，這應當是我跟隨方丈學習的一個好機會。但我仔細考慮過，這些東西是制度、是體系，應天府目前不具備作出如此重大變革的土壤，甚至就連我剛才說的這些話、這些詞，能聽懂的人都很少——當然，以前我也是不懂的。以前只是通過天鶴宮創辦的《八卦》來了解松藩，而今能有機會親自去，我不想放過這樣的機會，我想去看一看那個六年信力值翻十倍的地方，我認為，那才是我真正嚮往的聖地，還請方丈成全！」

清羽寶翅緩緩升上半空，調頭向西而去，直到看不見影了，冷騰興依舊仰望著天際，滿臉羡慕地嘆道：「我何時能夠乘坐一次啊？早知道我也報名算了……」

趙然怔怔看著眼前越說越興奮的龍高功，心裏想的是，原來南直隸還有這樣的人才，當真是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