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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然對馮保表示了感謝，然後專程前往龍潭衛來見張略。

「金英？楊金英？」

馮保低聲道：「方丈讓找的金芳一直沒有找到，但卻打探到一個叫金英的。」

剛剛出門，外頭又是一幫捕快衙役闖了進來，張居正剛巧認得為首之人，卻是上元縣的縣尉，此君向張居正躬身施禮：「見過張主簿。」

那縣尉道：「有要事向上峰迴稟，且失陪了。」

第二天，趙然將公務處理完畢，便去了裕王府，一幫子學生在裕王的領頭下，早已恭候多時。趙然差不多一個月能來一次，每一次都能見到學生裡頭有新的面孔，至今已有三十餘人。

幾個捕快出來圍在趙然身前，向他七嘴八舌的邀功，趙然頓足向張居正道：「叔大，我就不送你了。」

張居正忙道：「方丈先忙。」

趙然在龍潭衛沒待多久，便被一張飛符催了回去，飛符來自東方禮，趙然接到飛符的時候拍了拍後腦勺，還真差點把觀雲和春風兩個賊和*圖*書道拋在腦後了。

趙然翻閱著一份上元縣做的計劃書，邊看邊道：「你們又遇到服氣法修行中的困難了？」

張居正被趙然請入後面方丈院的時候，還不時回頭往後張望，直到趙然問：「叔大？叔大？」他才疑惑地回過頭來，問：「方丈這是怎麼回事？」

「方丈來了，方丈，我們抓到偷盜磚石的賊首了！」

趙然搖了搖頭道：「你說這事兒啊，這不京城要搞街面和排水重修工程嗎？汪府尹很重視，嚴令兩位縣令時刻緊盯，不得懈怠，這兩位便留在我這裏了，他們也是忙得很，到現在已經快兩天沒有回家了，我見他們辛苦，便讓雲水堂騰了兩個偏院給他們暫時落腳。沒承想這兩位如此敬業，連鋪蓋卷都搬過來了，大部分時間盯著工程，得空了也處置一下緊要的政務。」

見趙然有些不明所以，於是又解釋了一番，告訴趙然，尚寢局是內宮六局一司之一，常在就是其中有和圖書品級的宮女，官位是從八品，相當於雜役宮女的領班。

今日收到東方禮催他過去的飛符，莫非真驚出蛇來了？

馮保道：「是個尚寢局的常在，但只見於名錄之中，我的人打聽了數月之久，才搞清楚，尚寢局在御花園處設了個掖庭，這個叫金英的歸那裡管。這幅圖是重金從王寧嬪的貼身宮女那裡求來的，這個王寧嬪就出自掖庭，不過現在失寵了，陛下如今寵幸端妃，也是掖庭出身。」

趙然好奇地側過頭來一起端詳：「你可要看仔細，都過去二十多年了，女人的相貌變化可是很大的。」

趙然想了想，抬頭道：「這樣吧，我明日午後過去。」

他同時還告訴趙然，尚寢局是六局一司中最沒希望放人出宮的地方，尤其是連他這個做過秉筆的太監剛剛才聽說過的掖庭，就更是不要想了，因此隱晦地勸告趙然，如果金芳就是金英的話，建議「莫再惦念」。

張略捧著他遞過來的手繪圖看了和_圖_書片刻，眼珠子越瞪越圓，滿臉漲紅著道：「多謝方丈……末將幾乎可以肯定，就是金芳。」

張居正喜道：「我來迎候方丈？」

說著，馮保取出一張畫像交給趙然：「方丈過目，看看是否此女。」

張居正眨了眨眼睛，道：「下官剛才還看見，江寧縣正堂在偏院審案……」

張略長嘆著點了點頭，渾身跟抽空了似的，沒有多餘的力氣再說一句話。

「什麼怎麼回事？」

張居正訕訕道：「呵呵，英明無過方丈。」

趙然回答了一些修行中的問題，便讓兩頭都練起來，看了一會兒，從慢組中選了兩個差不多的，讓他們到快組裡跟著練。

「還有趙方丈，快去報與趙方丈！」

趙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陪著張略發了會兒呆，叮囑他：「人打聽到了，但一入宮中深似海，你不要瞎琢磨，更不要失了心志做些糊塗事，想一想你老娘，還有這幫弟兄！」

趙然起身將張居正送出方丈院，路過雲水堂偏院https://www.hetubook.com.com時，忽見一群捕快用鐵鏈套著幾個壯漢往院子里拖，領頭的幾個高呼：「抓到了、抓到了，是清涼山金仕倫乾的，速速報與縣令！」

趙然道：「你就不要來了，太顯眼了，我自己去就好。」

自打去年底將兩個賊道抓捕歸案，至今已有三個多月，對這兩位的審訊遲遲無法取得進展，始終突破不到關鍵人物頭上。兩閣想了不少主意，採取了不少手段，卻依舊沒什麼效果，最後乾脆關押起來，並且開始一絲一絲往外透露風聲，希望能夠打草驚蛇。

張居正聽完算是理解了，但理解歸理解，依然覺得很是匪夷所思，當然他也沒工夫為這種事情糾纏，於是道：「下官此來……」

「是，也是嘉靖三年遴選秀女入的宮，同為京城人氏，也姓楊，年歲與方丈所言大致相同。」

張居正還禮：「這是……」

張略指著圖像上女子的耳垂：「這裡有個黑點，非是筆誤，乃是畫像之人刻意為之。容貌有五六分金芳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樣子，再加上這顆痣，無疑了。」

半個時辰之後收功，馮保給趙然親自端了茶過來，趙然會意，跟著他溜達到池榭邊。

趙然接過來仔細看著，但說實話，他沒見過楊金芳，看了也是白看，於是道：「這圖我收了？楊金英是什麼情況？」

「這玄壇宮，怎麼那麼多縣中師爺和胥吏來往？若非見到方丈，下觀還以為來錯地方了……」

今日同樣如此，他也不以為意，仍舊按照快慢進度分成兩部分，快的裡頭二十餘人，已經開始偏重導氣呼吸，慢的裡頭也有十來個，依舊在糾正動作。

張居正點頭：「你忙你忙。」

那縣尉帶著人急匆匆進了玄壇宮，張居正隱約聽得一嘴：「縣尊老爺讓你速速稟告趙方丈，私設賭坊的事情查到了，對頭勢大，不好相與……」

趙然道：「你說的那個案子，其實也與工程有關，昨夜文德橋上剛鋪好的青磚，今早起來就被人盜挖了，江寧縣班頭查案很有一套，中午就把人抓住了，正在那邊過堂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