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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龍江船廠轉了一圈，蘇川葯收到飛符，向趙然稟告：「老師，童白眉找到《病理百家》編輯部，他們總編已經知會二師伯了，他們退稿了。」

王守愚看著堂下近兩百名年輕修士，忽然間眼眶濕潤了，藉著扭頭向門外張望的機會，努力睜了睜眼睛，平復下這股莫名的情緒，深吸了口氣，雙手虛按：「諸位，諸位學員……」

他的隆慶基金先後投入五萬兩白銀，幫助不救道人將惠民濟醫堂擴展至南直隸所有州府，還投入三萬兩大肆採購諸葛自走犁，免費借給南直隸的所有農戶使用。

帶著這份煩惱回到景陽樓時，心情終於舒暢了幾分——蓉娘為他擺的壽宴開始了。

「王前輩，能不能講講您是怎麼將艦隊從妖煞地獄海完整帶回來的？」

童白眉這兩個多月的一舉一動，趙然都了如指掌，許多時候並非他刻意要去追蹤，而是這些刊物主動報知，刻意賣好的意思很明顯，趙然也欣然接受。

「hｅtｕｂooｋ.ｃom.ｃｏｍ我再去船廠看看，三甲板戰列艦第一艘馬上要下水了，兩千料，不容易啊。」

《病理百家》是山東著名醫藥世家百花山莊所辦，以研討醫道藥理為主，當年剛剛創刊的時候還曾經找過余致川，余致川在《君山筆記》上為他們免費宣傳了幾期，才發展為大明醫藥界的權威刊物。

聯席會議各方全部出席，大明海外墾殖公司的大股東，內閣五位大學士和六部尚書、侍郎，文昌觀、玄壇宮以及附近幾個州府的三都以上高道，還在修橋的孫碧雲師徒，君山科技的郭植瑋和龍卿欵等等，甚至還有已經入了羽士境的天子。

此刻見趙然下了講堂出了門，便將複雜的心緒收起，把注意力集中回來，道：「諸位學員好，我是王守愚……」

忍不住單臂橫屈於心口前，行了個稽查艦隊的軍禮，堂下的喧鬧聲戛然而止，近兩百名年輕修士轟然起立，以各種標準和圖書或不標準的姿勢向王守愚回禮，一時間，堂上鴉雀無聲。

第九期，以及三個月後的第十、第十一期，都被福建年輕修士佔滿了，同樣的情形，也出現在隔壁的建築修士培訓班，但那個班的招考越來越嚴格，學時也越來越長，遠遠不如船長修士訓練班那麼火爆。

趙然沒有走遠，他就在轉角處悄悄站著，默默傾聽講堂內的動靜，陪在趙然身邊的裴中濘抹了抹眼睛，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繼續流淌，怎麼擦也擦不幹。

他對趙然的感覺非常複雜，一方面知道自己鬥不過對方，一方面心裏對其又下意識有所抵觸；一邊在前線兢兢業業的拚死血戰，一邊又對自己服從趙然調遣的行為而深深羞愧。

「沒錯……我姥爺看戰報都流眼淚了……」

「我想聽王指揮在江華灣外海打海寇的那一仗……」

年輕的隆慶天子是前年十二月閉關成功的，耗時九天，進入羽士境，越發賣力修行，賣力花銀子。不hetubook.com.com僅大力購買靖海平寇大債券，而且大做善事。

裴中濘不好意思地甩了甩頭，捂著臉道：「真是被感動到了，不好意思，這兩年也不知怎麼回事，容易掉眼淚……好了不說了，我要去景陽樓，蓉娘讓我幫忙，趙師兄一會兒還要去哪么？」

這也讓趙然想起了便宜姐夫楚天師，但試著飛符聯絡卻沒有任何回應，此刻也不知在幾千裡外的南海哪座島上。

雞鳴觀里，在學員們崇慕的目光中，趙然完成了第九期修士船長訓練班的開班動員，將講台讓了出來：「下面，我們請稽查艦隊先遣艦隊指揮、真師堂特等獎章獲得者、朝天宮修士、天子親授輔國中尉、鍊師王守愚給諸位講課！」

可他就是這麼擰，頗有一股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著實令趙然無奈。

但這本期刊太過專業，從發行量和公眾影響力來說，頂多算是二流末尾，或者三流翹楚。童白眉為了向趙然發出公開的生死斗約戰宣言，heｔｕｂｏoｋ•com.coｍ居然連《病理百家》都上門了，可見是走投無路了。

「王鍊師，聽說是您講課，我昨晚一直沒睡！」

「王指揮，我們都是您的崇拜者！」

王守愚好不容易得了六十天休沐，回來又被趙然抽調來開講座，絕對是被人當牲口使用的典範。

不僅如此，隆慶基金還撥付七萬兩，開始修築應天長江大橋的配套工程：京師南北大官道，雇傭了大量民夫，準備以大橋為紐帶，將南直隸的南北方向全程貫通。

雖說趙然再三強調，一定要低調，只在小範圍內邀請賓客，但來的人依然極多。

但趙麗娘前腳剛走，童白眉後腳就繼續開始他上門投稿的歷程，當真可稱得上百折不撓！

「我想聽護航鱗波島那一仗，王指揮以少勝多，五比零的戰績啊……」

「知道了裴師叔，不會耽誤的，放心吧。」

向趙然公開約戰生死斗，現在已經變成童白眉的執念了，誰來勸解都不好使。就連趙麗娘上門也沒用，她正旦前專門去找了童和-圖-書白眉，仗著是童白眉師伯的身份狠狠斥責了他一通，據說當時童白眉低頭挨訓，一句話都不敢說。

他的目標，就是要追上已經第一個破境黃冠的陸致羽。

這是第九批參加訓練的修士，他們來自福建，在雞鳴觀將南直隸和浙江年輕適齡修士徵募一空之後，將目光投向了福建，結果福建修士踴躍報名，盛況空前。

趙然示意她一起出去，別發聲，到了外間才笑問：「怎麼哭了？」

他從去年底一直到現在，兩個多月里，先後跑了不知多少家期刊，想要登載這份約戰書，結果全部被拒，就連《茅山》這種和趙然不太對付的刊物都拒載，可見他的約戰書有多不靠譜。

「那師兄早點回來，晚上還要接待客人。川葯，你提醒著些。」

毫無徵兆中，堂下忽然爆發起雷鳴般的掌聲，將王守愚的話題打斷，伴隨著掌聲的，還有各種歡呼聲。

今日趙然不惑，四十整壽，這樣的日子，是需要慶祝一番的。

「王指揮好！」

「我也沒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