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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長真問：「裡頭有什麼可觀之處？」

蓉娘問：「你是帶我游遍天下，還是挖遍天下？」

很快就踩到了底，趙然在水中四處尋找，看見了身邊的蓉娘，兩人拉著手往上浮起，浮出來以後，腳踩水面，四顧之下，卻是深山裡的一處水潭。

拉著蓉娘走到潭邊，趙然望著髮髻不停往下滴水的蓉娘忍不住慚愧：「抱歉啊，大意了……」

蓉娘卻尋了塊青石，鋪上綢布，就這麼坐了下來，抱膝于胸，安安靜靜看著眼前兩丈多高、水量也少的小瀑布，似乎自得其樂。

能收到曲鳳和的飛符，說明這裏就在以大君山為圓心的千里範圍之內，並非什麼上界。搞明白以後，頓感索然無味。

蓉娘也被說得大為好奇：「你畫個門看看？」

也不知他們對飲時談論了什麼，酒醉后，龍陽祖師取出悟真筆，畫了一道門，直接就進了天庫，神准到令人震驚的地步。

爺仨湊在別墅中嘰嘰咕咕了三天，熬得和-圖-書眼睛通紅，最終也沒搞明白其中的要竅，最後只能採取一個笨辦法，讓趙然實驗，不停的實驗。

「那你老老實實跟我旁邊待會兒行不行？」

蓉娘也略有些驚異，接過來看了看：「一百年的，二百兩。」

端木崇慶身為合道大修士，與龍陽祖師和邵元節幾乎可以算是同一代人，也是道門最熟悉龍陽和邵元節的唯二之人——另一個是鐵冠道人。

端木長真道：「不知道，要試。明天一起去。」

這是趙然頭一回畫門之後待那麼久，直到深夜才從門裡出來。安頓好蓉娘休息，趙然趕往岳祖和岳父暫居的別墅，向他們講了今日畫門的事，最後道：「今天畫的這道門應該在本界，而且就在大君山周圍千里之內，我跟鳳和做了一次飛符驗證，成功了。」

趙然道：「荒山野嶺，毫無意思。」

「你又要幹什麼？」

很快收到回復：「吃了啊，小師叔要飲酒？弟子這就過和*圖*書去相陪！」

把蓉娘氣得不輕，恨恨叨咕了一句：「煩人！」

片刻之後，趙然自水瀑後頭又鑽了出來，顧不得擦去滿頭水漬，欣喜地提著一朵臉盆大的紫紅靈芝，向蓉娘嘿嘿笑道：「果然有寶貝！看看，怕不是有五十年以上了！一百兩銀子！」

「……」

耳畔隆隆作響，是一處飛瀑。

趙然跟旁邊四處搜尋，從草叢中鑽出鑽進，繼而爬樹拽藤，忽而又再次跳進水潭裡，簡直忙得不亦樂乎。

趙然一臉疲倦地回到秋然居，蓉娘問：「你們這幾天擠在別墅里做什麼？」

第二天，端木長真立起一個大沙漏，然後讓趙然畫門，帶上蓉娘，與端木崇慶一起穿門而入。四人眼前是一片黃澄澄的沙漠。在沙漠中一直待到夜晚，然後再次返回，這回沙漏計時七個半時辰，與在沙漠中相同。

趙然開門，伸手延請，蓉娘微微一笑，極為優雅的邁步而入，趙然緊跟在後，整個人忽然和圖書踩空……

趙然看了看四周，奇道：「這破地方有什麼可欣賞的？」一邊說著一邊打開天眼，頓了頓，又一頭鑽進水瀑後面去了。

端木長真想想，問：「時辰上有沒有差異？」

蓉娘道：「有機會拋下凡塵瑣事，不坐下來欣賞一下，搗鼓什麼呢？」

但就算是他，也不清楚龍陽祖師是如何能夠說去哪就去哪的，比如當日的赤色大陣——如果讓趙然在大陣上開門，九成九九九的幾率，開門之後進的卻是另外一個地方，而非大陣之內。

在這個不是風景的風景處，趙然烤了一頓水潭中釣上來的肥魚，陪著蓉娘坐到月上枝頭，其間發了個飛符給曲鳳和：「吃了嗎？」

趙然道：「他們在幫我一起研究悟真筆的用法，這門道術真是太博大精深了，以前自個兒研究時不覺得，現在有他們幫忙，越研究越覺得不對勁，我都有點害怕了。這哪裡是修行之法？分明是神仙之術！」

先聽一聲「撲通和_圖_書」，緊接著他自己也「撲通」一聲，墜入水中。

「行，當然行……」

蓉娘翻了個白眼，瞬間將濕衣蒸干，問：「這是哪裡？」

又比如天庫，當年龍陽祖師與邵元節對飲，二人都喝得有些醉了——端木崇慶說，這酒極有可能便是醉留香。

趙然當即取出悟真筆，以悟真篇要旨的法訣現場畫門。和岳祖、岳父兩位高人研討了三天，這三天苦功絕不是白下的，雖然實效還看不出來，但至少這門是畫得比以前又快了許多，而且還美觀了不少。

端木祟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秘訣，但其中必有秘訣，只可惜趙然將《悟真篇要旨》拿出來后，他和端木長真也沒從這門道術中看出什麼名堂來。

「生個火堆，咱們烤魚吃。」

蓉娘嫌他太煞風景，嗔怪道：「你就不能安靜一會兒嗎？」

趙然呆了呆：「時辰上會有差異？」

「……」

龍陽祖師飛升之後，天底下會使用悟真筆的，就只剩趙然一個人了，更何況這和-圖-書支神筆被他寄託了神識，別人會用也用不了。

趙然也不知道，對這個問題愛莫能助。

此間雖有飛瀑青潭，但周圍荒草叢生，泥土坑窪，老樹密布，藤蔓斜掛，既非險峰勝景，也無綺麗風光，算不得賞游的好去處。

蓉娘道：「什麼是修行之法？什麼是神仙之術？修行之法到了深處就是神仙之術，神仙之術的起步，就是修行之法。」

趙然兩根手指頭刮著自己的眼睛道：「我家蓉娘越來越厲害啊，這話很有哲理，必須獎勵，來來來，我現在就帶你去走遍天涯海角！」

趙然這才坐在她身邊：「我這悟真筆的好處就在這上頭，差不多開兩三次門就至少能撿到一回好東西，有時候甚至連著撿。最發達的是在落紗島那次，當時被七姑的琉璃燈打得沒辦法，開門進了一處地下火山，挖到上百斤冥華晶金！比這回強得太多了……」

趙然一愕：「幹嗎？」

趙然道：「兼顧，呵呵，兼顧，不耽誤！」

「不用，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