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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瑪，這比禁軍看著還要精銳呀？」

關於孫默是不是四當家的事情，自己還沒做決定，但是賊寇們都開始這麼叫了，這意味著孫默的聲望正在超過自己。

只可惜，孫默的紅巾軍，也早就進化了，現在距離他們第一次出征，已經過了三個月，歷經劫掠二十多場，說一聲經過了血與火的淬鍊，毫不為過。

狗子鄙視。

不知道為何，聽著這些話，狗子的心，被觸動了。

「要是有火藥就好了！」

「快跑！」

「嗯，通知下去，準備出發！」

第二日，孫默在三當家的支持下，成為了昭山四當家，他坐上第四把交椅的第一時間，便提議，向八百里水泊的所有賊酋們，發邀請函，請他們半個月後，來昭山共商大事。

二牛舔了舔嘴巴。

這些新人，只認紅巾軍，不認他這個大當家。

「等等，換一個？你是想……」

「巡撫要殺我？」

豬肉貴的嗓子很大，看著狗子，很是欣賞：「少年，你要不要來昭山落草？」

大當家站在山坡上，看著弟兄們陪著笑臉歡迎孫默，臉色越發的陰沉。

「還有，我這支能打的紅巾軍，最後聽命于巡撫，你覺得他又會如何？當然，巡撫不要咱們，咱們換一個投靠要的便是了，我就不信這朝廷，鐵板一塊！」

三當家激動了，不過想到剿滅那些水匪的難度，又是一陣氣餒。

「孫兄，一起喝兩杯？」

一個小弟悄聲嘀咕。

噗通！

很多過不下去的人家，都會選擇這條路，把孩子送出去。

徐宏有些害怕了。

二牛看到小夥伴沒巡邏的興趣，頓時失落了起來，因為是好友，所以他願意分給狗子一半的米。

徐宏一邊吃飯，一邊想著如何搭訕，可是一個壯漢捷足先登了。

說什麼勸人落草為寇是害人，像他這般少年，應該去讀書，去學做人的道理，去學一技之長，即便不能報效國家，也最起碼讓家人衣食無憂。

狗子吐了一口口水。

「我聽說齊王殿下，少聰慧，多有急智，仁德無雙，咱們不如……」

「你就是燕子李三？ｗｗｗ.hetuboｏｋ.ｃoｍ•ｃｏm」

天明的時候，村裡有不少青年和少年，或是在父母允許后，或是私自跑路，反正足足幾十號人，去追孫默的紅巾軍。

他踏上了碼頭，看到了幾個熟人，都是其他勢力的幾把手，反正那幾個大山寨的寨主，都沒來。

豬肉貴沒搭理張奎，而是先問梅娘是否安好。

豬肉貴暴怒。

「你覺得他這麼胖，配當燕子嗎？」

「我也想跟著四當家吃香的喝辣的！」

「你蠢呀，紅巾軍雖然名氣很大，但是想吃下這麼多勢力，還是很難的。」

賊寇們看著船上搬下來的貨物，眼熱的要死。

……

孫二娘負責接待，安排眾人食宿。

孫默喝了一杯酒，擲地有聲。

「都做賊寇了，反正是死，害怕什麼？」

孫默撇了撇嘴巴，不置可否。

二牛嚇的腿都在抖了。

當船隊出現在山寨附近的水面上時，就有賊寇喊了起來，然後一群一群的認出來，迎接他們。

二牛嚇了一跳：「你不要命了？那些人是賊寇，被官府抓住了，要在菜市口砍頭的。」

狗子知道，說好聽是當學徒，其實就是個李鐵匠家簽了賣身契的奴僕，除了打鐵，還要侍候人家起居。

豬肉貴打量著狗子：「走，我帶你去見頭領！」

三當家眼睛一亮，這可是大功績。

「當然急了，要是能第一個發現紅巾軍，能得一斗米呢，我妹妹也能吃上幾頓飽飯了。」

「既然昏君無德，那換一個明君不就好了？」

「老大，這次不會是鴻門宴吧？」

「大頭領，我願意落草，跟著你干！」

黃昏的晚霞灑遍江州鄉土，透出一股迷離的煙水氣。

「大郎，時間差不多了。」

「俺叫豬肉貴！」

兩個人沿著田埂，默默地走著。

「你這鳥人在幹什麼？」

這一下，八百里水泊，風起雲湧。

狗子猶豫再三，還是說了出來：「我準備上昭山，去投紅巾軍了！」

「四當家回山了。」

「欺負我孫大哥的娘子，就是欺負孫大哥，我老豬這條命不要，也要讓你付出代價！」

三ｈeｔｕｂｏｏｋ•cｏm•ｃoｍ當家猜到了一個可能性。

「放心，我來辦，不過這一次，要官府配合，你是不是該託人，走動一下了？」

狗子低吼一聲，推了二牛一把，而本人，則是留了下來，同時握緊了掛在腰間的柴刀。

他們穿著紅色的衣服，頭上戴著紅巾，在夕陽上，像火焰一樣。

「我……」

狗子一臉懵逼。

「你是不是有心事？」

孫默放低了聲音，和三當家描述自己的計劃。

跟著，有一個猛|男沖了過來。

他喝了酒，一邊說著葷話，一邊還想動手動腳，那個小娘子沒辦法，只能不停地後退。

「嫂嫂，你沒事吧？」

「我讀書，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哪怕是做了賊寇，我依然不改初心！」

狗子望向了遠方：「你知道嗎？自從這一個月多來，紅巾軍打出名聲，我家的日子好過了很多。」

「豈有此理！」

「諸位，請！」

他家現在是方地主家的佃農，聽爹說，以前家裡有六畝水田，結果就因為借了地主家一次錢救急，就變成這樣了。

徐宏是一個老賊寇了，所屬的勢力叫做過山龍，名氣很嚇人，但其實只有五百來人。

「回家去吧，晚上別亂跑！」

孫二娘看到這一幕，美眸中，異彩漣漣，滿是尊敬。

「你還不如去捕魚！」

方家莊，吃過晚飯的村民們，開始上街巡邏。

「紅……紅巾軍？」

孫默合上了書，從少年身邊走過時，猶豫了一下，把書遞給他：「這是一本《史記》，閑來無事，可以看看，畢竟讀史使人明智！」

「什麼？」

「嘖，這麼漂亮的女人，居然干這種粗活，放在我的山寨，絕對是寨主夫人！」

孫默看著幾個倒在血泊中的紅巾軍，很是鬱悶，他知道火藥的配比，但是材料不好搞。

他坐在一塊大青石上，拿著一本書卷，聚精會神的閱讀著，夕陽的光芒，落在他刀削斧刻的臉上，更是透出了一股子儒雅的氣息。

村民們都矇著面，喜滋滋的搬著糧食，最後又一把火燒了地主家。m.ｈetubｏoｋ.cｏm•coｍ

這下有好戲看了！

能把我賣十次了！

有人調侃，惹得一大片笑聲。

「你讀書為了什麼？」

「打出紅巾軍的名氣，然後逼迫朝廷招安，到時候，咱們這支兵馬，可以扶持一位明君登基！」

因為這個幫忙的廚娘，好漂亮。

「看來紅巾軍最近發了不少財！」

一個小弟擔心。

……

孫默反問。

梅娘不想給孫默惹麻煩。

徐宏吃完，又去添飯，然後不舍的走開了。

「又是滿載而歸呀！」

酒桌上，三當家苦勸。

狗子跪了下來，使勁磕了三個頭。

蹭！

三當家雖然是個秀才，可也是有大志向的。

小名二牛的少年，蹲在牆頭，催促好友。

孫默聳了聳肩膀。

三當家來了，請孫默喝酒。

三當家嚇的站了起來，這種話可是大不敬，要被誅九族的。

孫默是騙三當家的。

雖然紅巾軍號稱替天行道，不傷害老百姓，可好多人終究沒親眼見過，萬一是假的呢？

「也不知道紅巾軍還讓不讓加入了？」

當晚，徐宏一行，就吃上了香糯的粳米，還有大塊的豬肉。

三當家沒心思喝酒了，皺著眉頭琢磨，他這輩子，都渴望洗白，進入朝堂，做官對他來說，有著巨大的吸引力。

熟練的夜襲，按部就班的小隊進攻，當紅巾軍趁著夜色殺入地主家后，戰鬥基本上就結束了。

一聲暴喝，響徹在徐宏耳邊，然後他就看到一個大碗飛了過來，要不是張奎躲得快，就被砸個滿臉開花了。

很快，狗子看到，那個青年開始訓斥那個豬肉貴。

「自然是為了牧守一方，養黎民萬千！」

這竟然是一個強盜頭子？

張奎呵斥。

狗子傻眼，他家沒錢，去不了私塾，但是他去偷聽過，那位私塾先生的氣質，讓他驚為天人，可是和這位青年一比，簡直不堪一提。

「再這麼下去，我這山寨，就要被鵲巢鳩佔了。」

漁船駛近了碼頭，徐宏看到，木頭搭建的碼頭上，站著身著紅巾的賊寇，他們一個個挺胸昂頭，精氣十足。

「怎麼？咱們兄弟多年，你為了一個女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要和我反目？」

二牛突然開口，平日里，狗子話很多，還盡打聽自己妹妹的事情。

徐宏羡慕：「算了，不管那個孫天王想幹什麼了，先吃飽再說，就算死，也做個飽死鬼。」

一般來說，山寨中，都是外出劫掠時，才會吃這麼好，平時都是省吃儉用，老弱病殘就更別說了，因為沒有生產力，吃的更差。

最麻煩的是，他每一次回來，都會帶一批新人。

「要是沒有紅巾軍，我這輩子，會累死在鐵匠鋪中。」

「老大，我看過了，那些老弱，也是吃的這些！」

「呸，就算看到了紅巾軍，我也不會給方家報信的。」

徐宏罵了一句：「還有這種話，別亂說。」

「急什麼？」

現在，孫默的隊伍很龐大，足以搬空整個糧庫，但是他還是按照慣例，留下了三分之一，分給村民。

別說自己，就是父親，從小到大，都沒摸過碎銀，現在這一錠銀子，至少五十兩吧？

這是方財主要求的，要是有人發現了紅巾軍的蹤跡，提前報告，可以得一斗大米的賞賜。

狗子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他以為那位紅巾軍老大，會是膀大腰圓，面臉橫肉之輩，可是沒想到，卻是一個英俊瀟洒的青年。

「豬肉貴，你是不是覺得上次被我打的還不夠慘？」

徐宏很想英雄救美，可是這個壯漢，他認識，叫張奎，是昭山賊寇中，除了呂二當家外，最能打的凶人。

孫默笑了：「這八百里水泊中，藏著多少賊寇？有幾支甚至為禍百年，你說我幫他剿滅了他們，會如何？」

「雖然很難，但不是沒有操作的機會。」

方地主很怕死，這段時間，家丁護院足足多了一倍，而且為了讓他們賣命，薪水都翻了一倍。

「可他們是義軍，專門干替天行道的事情！」

「孫默，收手吧！」

孫默朝著少年笑了笑，掏出一錠銀子，拋向了他：「送你了，少年人，一定要讀書，如果沒進學，就去私塾，如果進了學，那就用這些錢，去江州城看一看，開闊一下眼界！」

三當家徹底愣住了，這四句話，宛若一道驚雷和_圖_書，劈在他的天靈蓋上，讓他震撼的無法言語。

「少年人該目標遠大，追求封侯拜相，當什麼賊寇？」

他惹不起。

別的頭領，巴不得養一些少年死士，天天勸人落草，可是孫默，卻是為他們著想。

大當家的不想坐以待斃，必須想個辦法，壓制孫默了，讓他知道，誰才是老大。

高利貸真心還不起。

兩個人準備抄近路，於是進了一片竹林，可是很快，身體就僵住了，因為竹林中，有一百多條大漢，正在休息。

「我聽到一些消息，你鬧得太過火了，江州巡撫決定派兵剿滅紅巾軍！」

孫默輕笑。

孫默拒絕。

孫二娘來請。

「我抓三個月的魚，也換不來一斗米呀！」

難怪他會自稱名師孫默紅巾軍呢。

「我沒事！」

這純粹是本能的反應。

張奎冷哼。

三當家嘆氣：「大景國雖然昏君當道，佞臣橫行，但是依我看，這國祚至少還有五十年才會衰敗，咱們安安穩穩的混日子不好嗎？」

賊寇們也早已習慣了這種事情，不用孫默安排，直接帶著他們運糧。

「狗子，你快點呀！」

「嚯，這小子年紀輕輕，便如此講義氣，將來必定是一條好漢！」

徐宏明白了，這個女人是孫默的妻子，而張奎，應該是得了某位當家的吩咐，故意給孫默添堵，掃他面子的。

家丁們要錢，但更要命，在看到這些身穿紅衣的賊寇，果然如傳聞的那樣，悍不畏死，刀法精湛后，他們的士氣迅速的崩潰了。

當然也有不怕死的家丁刀客，可是在孫默帶著精銳，猛攻一輪后，也就潰散了。

二牛沉默。

喚作狗子的少年，咬著一根稻草，提著一個魚簍，準備去摸魚。

孫默早想好了發展路線。

至於工資，是沒有的，一日三餐能吃飽就不錯了。

狗子的父親，為了給他的娘看病，借了地主家不少錢，本來被逼的沒辦法了，準備把狗子賣給縣城的李鐵匠當學徒，可誰知道因為紅巾軍的出現，地主家居然不再催債了。

狗子說完，卻發現，那個笑容溫煦，像極了春日陽光的青年，臉色沉了下來。

狗子大著膽子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