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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楓人都懵了。

「小夥子，你可能打錯了，我不認識你，我不買保險不買房不投資基金股票對定期理財沒興趣，詐騙我也不信，你找下一個吧！」

昨晚從江楓說出江衛國三個字開始，江衛明就不疑有他，他當年在逃難的路上和父親還有幾個兄弟走散，51年改名江援朝，就連他兒子都不知道他原來叫江衛明，更不知道他其實有六個兄弟。

一口咬下去，皮脆內軟，裏面是空心的，糯米做的，外皮炸得正好，酥脆焦香，裹了一層糖漿，仔細嚼還能吃出一點酸味，有些粘牙，也很有嚼勁。

江衛明看到江楓的第一眼，冒出來的念頭居然是小弟一定很喜歡這個孫子，就是太瘦了，要是再壯一點就更像爸了。

江楓當初在記憶里看江承德覺得自己和他有四五分相像，這四五分在江衛明眼中就被放大到了七八分，江衛明按耐住激動的心情，快步走上去去拍拍江楓的肩。

「哦，哦。」江楓不知道該說什麼，聽話的拿起一串油糖果子。

「吃飯了嗎？」江衛明問道。

他沒想劇情居然是這樣發展的。

「來，小楓，嘗嘗蜀地的特色小吃m.hetubook.com.com糖油果子。」江衛明真的很熟練地招呼道。

見江衛明又有要掛電話的傾向，江楓連忙道：「請問您認識江衛國嗎？」

乾脆起床洗漱，換上一身相對正式的衣服，去小區門口照例吃了碗肥腸粉就直奔火車站。

江衛明昨天一晚上輾轉反側，一直在想該穿什麼衣服，該給侄孫帶點什麼見面禮，四天多就起來翻箱倒櫃，最後才選定了兩罐泡菜，這兩罐泡菜還是他從泡菜缸里精挑細選出來的，挑的都是最好。

江楓其實是被嚇醒的。

江衛明就和一位曾經很熟悉只是很久不見的長輩一樣，熟練地開始請晚輩吃飯。

他原以為，就是不是電視劇里演的那種尋親成功后抱頭痛哭的狗血橋段，也還是溫情的認親劇情，沒想到結果居然是去早餐店裡吃早餐的美食番。

這種食材能做成空心的，不簡單。

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看了眼手機，6點55。

江楓第二天早早就醒了，晚上也沒睡踏實，做了一晚上光怪陸離的夢。前一秒還是他去車站接江衛明，后一秒就變成江衛明拿鍋鏟敲他腦袋罵他剁和圖書椒魚頭的料放錯了，後來還夢到他做出了符合要求的剁椒魚頭，王浩吃完后和校花表白成功了，全校的單身男女對他圍追堵截要他做剁椒魚頭。

然後江衛明就掛了電話。

江楓：？？？

實際上，江衛明從4點多起就開始準備了。老年人睡不著，睡的早起得也早，但江衛明是基本沒睡著，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我是啊，你哪位？」江衛明大著嗓門問道。

只是江衛明沒想到，他已經是個97歲行將就木的老人了，將近八十年過去了，他小弟的孫子居然能找到他，告訴他小弟還在人世。

他對江衛明的第一印象就是老爺子不光年紀大力氣也大，他剛剛拽著自己，自己居然沒法抵抗。

「我爺爺很好，身體好得很，能吃能喝能睡還能下廚做菜。請問您現在在什麼地方，方不方便找個時間見上一面？我現在就是蜀地省城，您看……」

這次倒是秒接。

江衛明還沒有給他發任何消息，江楓就隨便找了個出站口站著乾等。是不是看看時間，心裏居然還有些緊張和害怕，就跟網友面基似的。

「我9點32到。」

就是這個問題！

和圖書他最近是接了多少推銷電話，回拒得如此熟練。

江楓一抬頭，就看見江衛明正笑眯眯地看著他。

「小楓，你爺爺這些年過的怎麼樣？」

昨天在街上倒是看到了，不過炸得不怎麼樣，油汪汪的，看著就膩人。這家店的看上去倒是不錯，焦糖色，糖油果子上還撒著芝麻，一串有五個，大小都差不多。

江楓發了條簡訊給江衛明——三爺爺，明天我去火車站接您。

「我是江衛國的孫子，我之前在一位長輩家看到了您和她的合照，覺得長得像才向她討了您的電話，我就是想問一句。」江楓把之前準備好的說辭說出來，咽了口口水，更加緊張了，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您，是江衛國的哥哥嗎？」

他只要看到江楓的臉，就會想起他親爹江承德，想到江承德，也就沒有陌生感了。

江衛明出站后就給江楓發簡訊，然後就斜挎著一個布包站在原地等江楓。江楓還沒找到江衛明，江衛明一眼就認出了江楓。

……

電話那頭沉默了，足足有三十四秒，卻顯得特別漫長。

江楓一回頭，一下就認出來了：「三爺爺！」

他就這樣被江衛明拽和-圖-書到一家裝修簡單的小店裡，看著他點了一份抄手一碗粥兩串油糖果子，然後再眼睜睜地看著江衛明坐到自己對面從包里拿出兩罐泡菜。

江楓沒吃過糖油果子。

「我去找你！」江衛明不容江楓拒絕，把電話掛了。

江楓昨晚排練了一晚上今天見面時的場景，會出現什麼狀況，江衛明可能會問什麼問題，他們倆該聊什麼，一直排練到一兩點。剛剛江衛明直接來著江楓來吃早飯的操作打了江楓個猝不及防，現在終於回歸正確的劇情走向了！

兩分鐘后，江衛明回了一個好字。

江楓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準備展示昨晚的排練成果。

「我是他三哥，你爺爺他，還好嗎？」

「明天吧，明天我去省城，到時候我再聯繫你。」江衛明道。

「還是我去您那兒吧！您年紀這麼大了跑來跑去也不方便，您告訴我住址，我能找過去。」江楓怎麼能讓一個九十歲的老人家專程來找自己。

江楓又一個電話打過去。

跟躲著江楓似的。

9點半就能到，江衛明得先從鄉下到鎮上，再從鎮上到縣裡，江楓懷疑江衛明可能六點多就出發了。

江楓其實還想再打一個和*圖*書電話過去，但是想了想還是算了。江衛明在蜀地這麼多年，估計早就像老爺子一樣默認自己的兄弟們早已不在人世，現在乍一聽這種尋親的消息，肯定需要時間來消化。

終於，到了九點多，江楓收到了江衛明的簡訊。

「你是誰？」

時間真的是一個可怕的殺手。

「三爺爺請你吃早飯，三爺爺知道火車站旁邊有一家店，油糖果子做得特別好。」

「我是江楓，我……」

江楓差點激動得把手機扔出去。

和87年的江衛明比起來，現在的他老了，皺紋多了，皮膚鬆弛了，手上了臉上也多了許多老年斑，背駝了不少，就連眼睛都暗淡了。

「小夥子，我說了我對那些不感興趣，我就是一住在鄉下的老頭子我沒錢！」

江楓倒是對這家店刮目相看了。

江楓不知道，九十多歲的江衛明，拿著老人機，看見三爺爺那三個字，手抖著在屏幕上足足畫了兩分鐘才畫出一個好字。

「我是。」

來了！

江楓沒想到江衛明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說話就慢了一步，就被江衛明一把拽住，不由分說地拉著他向車站外走。

原因無他，江楓長得有幾分像江承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