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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老爺子放下手機，轉頭就對江衛明笑著抱怨：「這小兔崽子，走還沒走穩就想飛，地里長的都沒摸透就盯上海里游的了。」

溜達了一個多小時，江楓一看時間也快十點了，不回家直接去了陳秀秀家。這倆平日里幾乎不下廚的人冷不丁燒次飯肯定手忙腳亂的，沒準現在陳秀秀家的廚房已經是一片狼藉了。

潘靈是燉羊湯，更是激發了羊肉的全部膻味。

吃完早飯，江楓在小區里溜達了幾圈。小區里也沒什麼人了，大多數都回鄉下過年了，少數老人在這兒不回去的現在也奮鬥在搶年貨第一線了，清早出發，要一直到晚邊上才會帶著戰利品滿載而歸。

但昂貴的基圍蝦買了總得燒，江楓把潘靈手機上的視頻看了兩遍，那視頻根本沒拍怎麼去蝦線，而且是剪輯的視頻，配樂不錯，但很多關鍵步驟都沒剪上去，最後的成品江楓隔著屏幕都能看出來基圍蝦被燒老了。

算了，她們高興就好。

「潘潘，我覺得紅燒羊肉比較好。」陳秀秀一臉猶豫，「羊肉湯會不會太膻了？」

潘靈還在拿著她的手機對著羊湯教學視頻和*圖*書百思不得其解。

江楓沒做過基圍蝦。

去問原因，潘靈振振有詞道：「我煮羊湯，秀秀做蒜蓉開背蝦。」

「本地羊，好啊，老闆又騙我！」潘靈怒了，覺得自己羊湯熬不好全是羊的問題。

果然，陳秀秀剛給江楓開門，江楓還沒進去就聞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膻味。

潘靈不死心，這鍋羊湯畢竟是她煮的，抱著沒準只是聞著膻喝起來沒準不錯的想法，她拿勺舀了一小勺嘗嘗。

「你可以關火了，你的湯全撲出來了。」江楓友情提示。

算了，燉出來的羊湯會教他做人的。

早上看微信群，四叔昨天的土豆燉牛肉發揮不好還有的剩，他今天又買了三斤牛肉回來接著燉，江楓覺得他還是不要去蹭飯為好。

廚房的味實在是太重了，簡直就像進了羊圈，江楓都不知道潘靈是怎麼忍受的，可能是自己燉的自帶濾鏡嗅覺暫時失靈選擇性不聞。但江楓可忍不了，這鍋羊湯算是廢了，上前去把火關了。

「你加油，我先去吃早飯了。」江楓虛假地鼓勵。

江楓沒法子，只能打電話問老爺子。

Z市不靠海和圖書，海鮮奇貴無比，江楓剛去讀大學那會兒聽家裡臨海的班上同學說他們哪兒鮑魚30塊燒一大盤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那是一股熟悉的，本地羊，特有而又濃重的膻味。

得，明天的早餐又沒著落了。

被老爺子一通好罵，一邊挨罵一邊按老爺子說的去蝦線，一通胡亂地操作后四不像版的蒜蓉開背蝦終於出鍋。

第二天一早，江楓下樓準備去小區門口的包子鋪買幾個包子解決早飯，正好在路上迎面撞見了買菜回來的陳秀秀和潘靈，倆人提著好幾袋子的菜，看樣子是自己要開火做飯。

江楓帶著對遊戲深深的怨念入睡了。

「江楓，今天來我們這兒吃飯呀！」潘靈邀請道，「我和秀秀昨天晚上看了一晚上的做菜視頻，剛剛買了新鮮羊肉，我給你燉羊肉湯啊！」

「他們肯定一早就回來，還得給他們準備早飯。」老爺子道，「後天晚上把三花殺了，先做血腸。」

江建康也不怎麼會做羊肉菜，連帶著王秀蓮同志也不怎麼會挑羊肉，江楓還在讀小學的時候王秀蓮同志被賣羊肉的忽悠過，把本地羊當草原羊買回來和_圖_書。那盤紅燒羊肉的味道，江楓直接記憶猶新，入口沒別的味道，全是膻味！

潘靈和陳秀秀是真的不會買菜，去得那麼早，買的菜依舊不算新鮮。這倆姑娘也是有意思，買蒜買姜不買蔥，買了瓶蒸豉油卻沒買魚，反而買了一斤基圍蝦。

陳秀秀一臉生無可戀，開完門就躲去了陽台上，不願意靠近廚房，江楓也很好奇潘靈是怎麼把羊湯燉到這個境界的，屏住呼吸去廚房看看。

小區門口的包子鋪開了有近二十年了，和這個小區一樣長壽，原先的老闆年紀大了現在是他女兒接手。其實他女兒是手藝不如他，但周圍的居民都習慣早上吃他們家的包子，再加上他們家包子乾淨，不如原先的味道也能接受。

一口羊湯下肚，潘靈臉都綠了，默默把羊湯拿去倒了。

「好啊。」江楓道。

「二花不行，它只吃不動，一身肥膘拿來做殺豬菜不行，還是三花好，它後腿肉緊實，留一條腌火腿。二花留到端午前後再宰，得讓它多動動，不然肉質都不夠緊實。」老爺子喃喃道，「得找個機會把它趕出豬圈多跑跑不能成天躺在那裡盡養膘和圖書。」

江楓覺得，如果不是自己被老爺子從鄉下趕回來了，她們倆自己做飯自己吃能把自己毒死。

「你現在加什麼都沒用了，你這是本地羊，膻味本來就重，你把血管全剔乾淨了都不一定能除乾淨，倒了吧。」江楓道。

江楓：……

江楓看見砧板上還有小塊的被潘靈切下來的邊角肉，拿起來看了看，嘆了口氣。

陳秀秀家的廚房被潘靈弄得跟生化武器實驗室一樣，再做菜是不可能了，不論在裏面做什麼都會粘上羊肉的膻味，三人只能移步江楓家廚房，重新開始做午飯。

現在快過年了蔬菜和肉的價格一天比一天高，連帶著包子價也水漲船高，剛剛江楓問了老闆，今天賣最後一天，下午他們就得收拾收拾回鄉下過年了。

「行了，我看你心裏高興都來不及就別在我這個老頭子面前炫耀了。」江衛明笑道，「後天小年，等幾個侄子回來再殺豬？」

濃郁，悠長，即使陳秀秀已經把家裡的窗戶全部打開依舊不肯散去。

廚房已經是一片狼藉了，網上的沙雕圖片有多沙雕陳秀秀家的廚房就有多凄慘，咕嘟咕嘟冒泡的羊湯還在灶www.hetubook.com.com上，開著大火，蓋著蓋，湯在不停地往外撲。

西紅柿炒蛋都不會，就想挑戰羊湯和蒜蓉開背蝦，比江楓當年刀工都沒練完就去炒宮保雞丁還要膨脹。

「不行的，這湯太膻了我膻味還沒除掉，這步驟沒錯啊，我煮得怎麼就這麼膻？」潘靈道。

「不會的，昨天的那個視頻教程不是教了怎麼燉羊湯不煽嗎？你放心，剛剛賣羊肉的老闆不是還說這羊是草原羊，不膻的。」潘靈非常自信。

「三花？三花分量不夠吧，我看二花挺不錯的，肥膘夠厚起碼能熬10斤板油。」江衛明更中意二花。

羊湯是平常小吃不錯，但能做到燉煮得完全不膻的人屈指可數，那都是不外傳的家傳絕技，除非羊肉品質特別好老爺子都沒有辦法做到燉羊湯完全不膻。潘靈看了個視頻教程就如此自信……

「你買的這羊肉還是注了水的，你切也沒切好，沒有除血水，這個湯……」江楓又嘆了口氣，滿是無奈，鍋里的羊肉湯上全是浮沫，「還是倒廁所吧，你們有沒有什麼香水能把廁所噴一噴。」

他到底應不應該告訴她們做菜沒有你們想得那麼簡單，羊肉湯更是死亡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