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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肉是要煎的嘛，這個步驟章光航之前跟他說過，他沒忘。

「Grand-père.」

夏穆苪開始切蘋果。

「今天沒有魚翅，你去……你去旁邊坐著，我去和他說。」夏穆苪時刻記得小孩子過生日不用幹活的生日禮物。

切完肉就該烹了，不過烹的不是肉而是醬料。江楓看著夏穆苪將黃酒、生抽、老抽、白糖、蔥段、薑片、八角、花椒等多種醬料加油倒入鍋中翻炒，最後的成色很深，讓人一看便知萬福肉是道重口味的菜。

「對了，我聽說楚老闆你常和洋人做生意？」夏穆苪問道。

說著，夏穆苪把剛出鍋的香酥蘋果隨手裝進一個白瓷盤裡，就這麼走了出去，江楓連忙跟在他後面。

作為一道典型的宮廷菜，宮廷萬福肉將宮廷菜的優點與缺點體現的淋漓盡致。首先名字要好聽，要讓人聽著就覺得富貴且討喜，想吃這道菜。開國皇帝朱元璋未發跡的時候吃了一道爛菜葉子燉豆腐都能取名叫做珍珠翡翠白玉湯，更別說那些說那些窮奢極欲的末代帝王了。

大頭都解決了，剩下的就只有雜兵了。

「沒食材我也沒辦法，你們換道菜吧。」夏穆苪說著便要進去，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不過我早上剛買的新鮮五花肉還有些剩餘，要不然就換成宮廷萬福肉？」

等章光航從前廳回來的時候，香酥蘋果都已ｈeｔｕboｏｋ.ｃｏm•coｍ經炸好裝盤了。

江楓的眼眶濕潤了。

夏穆苪準備了4塊五花肉，光是切肉就花了10多分鐘，中途還去旁邊的鍋里給雞肉翻了個面，可謂是將一心二用運用到了極致。

「哈皮什麼？你說慢一點。」夏穆苪皺著眉。

「哈皮……博士嘚？」

章光航依舊坐在小椅子上，見夏穆苪進來了指著燉雞肉的那口鍋道：「師父，我剛剛看了看那口鍋，牛肉湯已經煮幹了所以我就把火關了。」

夏穆苪轉而去處理已經煮好的五花肉，一心二用，兩道菜同時開工。

夏穆苪見他這個樣子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老臉一紅：「我就隨便說說，你接著吃，接著吃。」

趁著腌制雞肉的空檔，夏穆苪把其餘的蔬菜統統切丁，成了顏色不一致大小相近方方正正的小方塊，看著倒也像模像樣的。

要做宮廷萬福肉，首先得將五花肉從塊狀切成長條狀，再重新卷回塊狀，這樣做出來的肉才能成花朵狀十分美觀。其過程大致和削蘋果皮差不多，削蘋果的高手能夠一口氣削出一長條薄厚均勻不間斷的蘋果皮，廚藝高手也自然能將一塊五花肉切成薄厚均勻不間斷的長條形五花肉。

「Happy birthday.」

夏穆苪點點頭，走到鍋前揭蓋，賣相居然還意外地不錯。裝盤，再把炸好的香酥httｐs://wｗw.hetuｂｏｏk.ｃｏｍ.ｃｏm蘋果撒在上面，又切了兩片檸檬貼在盤邊就算是用上檸檬了，沙福羅雞就算完成了。

「行。」夏穆苪一邊無聲的念叨著，一邊走回廚房。

讓雞肉自己在鍋里煎著，在小火的加持下富含油脂的表層開始嗞嗞作響，從裡向外滲油，顏色也變得愈發厚重，來自食材本身的香味開始帶過調味料的味道。

「小航，沙福羅雞做好了，快過來嘗嘗。」夏穆苪沖章光航招手。

「對對對，就這樣差不多，您老到時候說快點就行了。」

「Happy birthday吧？」另一個中年男子深藏不露。

怪不得章光航對香酥蘋果沒有一點印象，合著他根本就沒看到是怎麼做的。

楚老闆頓時轉憂為喜：「今天居然有萬福肉，那可真是麻煩夏師傅了。這有了萬福肉還要什麼黃燜魚翅啊！」

每當切到轉角處時的轉刀，都是對廚師的一個考驗。

「je t』aime.」

「Merci.」（謝謝）

取一個好名字只是第一步，選材要貴才是第二步。什麼稀罕用什麼，什麼珍貴來什麼，宮廷菜對食材的產地，質地，部位，大小都有非常嚴格的要求，哪怕是做菜中用的鹽那都得是從千萬斤精鹽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碗筷碟盤就更不用說了，必須得是價值千金的上好的珍品，至於筷子上鑲象和*圖*書牙會不會硌嘴就不是平頭老百姓能夠關心的事情。

宮廷萬福肉就是其中的代表作，在選材上夏穆苪已經儘力了，他不是御廚沒法讓全天下的奇珍都放在他面前供他挑選。菜市場就那麼大一天就宰那麼多頭豬，能從幾十頭豬裏面挑出最優秀的五花肉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然後夏穆苪開始炸萬福肉，炸的時間很短，只有區區幾十秒，讓肉稍微定個型肉皮炸酥爛一點即可。之後他便將已經定型的萬福肉肉皮朝下成井字狀碼進碗里，將炒好的醬料和高湯一起倒入碗中，上鍋蒸制。

他現在年紀大了段時間記憶有限，必須爭分奪秒。

蔬菜解決了，剩下的就只有檸檬和蘋果了。

「法語？夏師傅想學法語？這法語我不會，英語倒會兩句，我們這平時談生意都帶翻譯的，我就說說hello啥的。」楚老闆突然想起來章光航貌似就是法國人，「夏師傅你徒弟是說了什麼讓你聽不懂的話了？用不用我去幫您尋一個法語翻譯？」

「弄那玩意幹嘛用不上。不知道楚老闆會不會說法語？」

「對對對，就是這個！」楚老闆開始事後諸葛。

將雞肉炒至六分熟左右時，夏穆苪關火，換了一口平底鍋，在鍋底抹上一層薄油，開小火煎雞肉。

章光航乖乖上前，去拿筷子。

章光航買了牛油，但他做菜從不用牛油。不過既然和_圖_書買了就不能浪費，夏穆苪一不做二不休用牛油把剩餘的蔬菜炒了炒，然後把那些半生不熟的蔬菜一口氣全扔進了加了牛肉湯的鍋里和雞肉一起燉。

濃霧遮住了江楓的眼。

楚老闆一愣，恍然大悟：「原來今天是您徒弟生日啊！我說呢，今擱您怎麼想起來要做萬福肉了，生日快樂怎麼說啊，讓我想想。好像是……哈皮……哈皮什麼四得來著？」

「小航，前廳好像來人了，你去看看是不是有客人來了。」就在蘋果要下鍋油炸的關鍵時刻，夏穆苪把章光航叫出去看人。

章光航夾起一塊香酥蘋果。

「師父，楚先生點了一品酥，油爆雙脆，黃燜魚翅還有蘇造肘子。」章光航道。

夏穆苪將目光投向了他之前切好的蔬菜丁。

「哈皮……哈皮博士嘚！」夏穆苪抓準時機。

多麼熟悉的步驟啊，夏穆苪不愧是陳秋生的徒弟，陳秋生不愧是當年泰豐樓的二檔頭，香酥蘋果的做法簡直就是同出一脈，分毫不差！

夏穆苪盯著蘋果陷入了沉思。

說完就去看蒸鍋里的萬福肉了。

「呦，夏師傅你怎麼出來了？」前廳坐著三個中年男子，其中一個見夏穆苪出來了連忙起身，「可是有什麼東西沒拿，讓你徒弟出來拿不就行了。」

章光航愣住了。

楚老闆頓時面露難色，道：「做不了黃燜魚翅？夏師傅你能不能想想辦法？今天是我們三個請wｗｗ.ｈeｔｕｂｏｏｋ.ｃｏm•com一位南方來的大老闆吃飯，這黃燜魚翅可是重頭戲。」

炒完醬料夏穆苪順手給隔壁關火，換個鍋把雞肉和不知從哪兒借來的牛肉湯一起入鍋中火慢燉，帶上鍋蓋，一切隨緣。

「哈皮……波死嘚？」

其實要說拿蘋果做菜，他會，但他會的那道菜似乎和法國菜沒什麼關係。

不管了，做了再說。

夏穆苪撇了一眼旁邊鍋里煎著的雞肉，開始低頭片肉。

芬園裡只有勺和筷，無論吃哪國菜都只能用勺和筷。

章光航看著夏穆苪，將一大塊香酥蘋果塞進了嘴裏。

「今天沒有魚翅，做不了黃燜魚翅，楚老闆你最好換道菜。」夏穆苪道。

夏穆苪想了想：「不用，英語也行，你知道生日快樂用英語怎麼說嗎？」

別說，還真有幾分法國菜的意思。

「怎麼，夏師傅想弄些外國食材？」楚老闆來了興緻。

腮幫子略微鼓起，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嚼。

宮廷萬福肉做法繁瑣且複雜，不光因為它的製作工序多種多樣，還因為它對刀工的要求非常之高。

「差不多，Happy birthday.」

然後江楓就親眼見證了夏式沙福羅雞的誕生。

夏穆苪把雞肉和黑胡椒混在一起放入鍋內爆炒，由於是大塊大塊的雞肉，在爆炒的時候給夏穆苪翻勺增添了不少難度。

清時某位皇帝想吃道民間小吃內務府給出了九萬兩銀子的預算可能非是空穴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