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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敏琪回答不上來。

這到底是有用還是沒用？

「那你從什麼時候起變成這樣的？」

但他那時不正常是折磨別人，喝那些難喝的蘑菇湯的人不是他，可吳敏琪的不正常是在折磨自己。

「可是楓楓。」吳敏琪有點糾結，「每天早上都吃紅油抄手你不覺得有點膩嗎？我感覺我都快吃膩了。」

江楓打斷了吳敏琪的話：「琪琪你還記得我前年做蘑菇湯的那段時間嗎？」

不過彭長平確實是請不到人，他在國內根本就沒幾個認識的，周時也是個社交絕緣體就陶書一個好友，其餘關係相對親近的可能就是泰豐樓的那些老同事。但泰豐樓是要正常營業的，去了一個江楓去了一個孫茂才，再跑幾個廚師泰豐樓明天晚上就直接可以關門給員工放大假了。

最好是女朋友和徒弟這種，關係非常親密可以帶出去吃宴席的。

吳敏琪搖頭：「沒有，感覺和原先一樣。」

鴿吞燕是好吃的，但也僅限於A級好吃。

吳敏琪一臉恨鐵不成鋼：「當然要準備禮物，明天是彭師傅的收徒宴，不光要準備禮物還要準備莊重的，得慎重挑選。」

隔壁的便利店裡依舊沒有客人冷清，空調充足，便利店老闆和往常一樣戴著耳機看動漫，安靜，沒有人打擾。

吳敏琪正襟危坐，就像聽老師講課一樣看著江楓。

只會覺得辣。

「就……」吳敏琪自己都說不清楚，「就是感覺，我就感覺要做紅油抄手。」

「啊？」吳敏琪終於徹底的離開走神的狀態，可能是因為江楓的這個問題讓她不能再走神，「就是因為……因為……」

嘗過真正能稱得上是饕餮盛宴，頂尖珍饈的www.hetubook.com.com燕翅席的江楓，對於這種水平的高奢菜已經不會感到驚喜和驚訝了。

「你最開始做早餐，是因為你想控制菜的辣度。」

「還要準備禮物？」江楓懵了，他上次蹭燕翅席的時候也沒準備禮物啊，那時候就沒人準備禮物。

江楓看著吳敏琪。

「那就做。」江楓露出一個微笑。

非常適合談事情。

江楓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好事。

大晚上不睡覺蹲在廚房裡盯著冰箱發獃，整個人魂不守舍，心不在焉，既不練廚也不娛樂還要正常上班。

平心而論，這份菜味道還是不錯的，燕窩本身沒什麼味道，但是經過高湯的燉煮飽吸高湯的鮮美和火腿的咸香。整道菜不需要調味，吃的就是食材的本味，燕窩被燉煮得成半透明的淡金色，吃的時候一定要將燕窩，鴿肉，鴿皮和一起送入口中，才能體驗到素雅，葷香，鮮美齊頭並進，融會貫通的滋味。

飯量小點的估計一到菜嘗一口人就飽了。

「明天晚上的宴席是彭師傅的收徒宴吧？」吳敏琪問道。

盧晟還委婉的表示由於人太少菜太多，到時候大家可能吃不完。菜桌上剩菜太多會顯得是彭長平廚藝不行大家不給面子很尷尬，所以暗示讓江楓可以帶一兩個家屬。

江楓：……

好的，他確定了，沒用。

就在江楓想著該說些什麼來化解一下剛才那句過於油膩的鬼話的時候，手機震了一下有人給他發微信消息，江楓連忙掏出手機裝作要查看消息的樣子妄圖化解這份尷尬。

江楓覺得他得跟吳敏琪談談了。

彭長平連孫茂才和韓貴山都請了，要是再發散www.hetubook.com.com思維找認識的人請的話就只能請阿諾廚師了。

但作為一位見過王浩當年是怎麼追他那幾位前女友的優秀男朋友，江楓非常清楚這種時候該說什麼樣的鬼話。

盧晟知道江楓有個徒弟。

她走神了。

江楓點頭，雖然他很清楚吳敏琪早在《知味》發行之前就開始有意控制佐料的量，這口鍋不能扣給許成，但目前這鍋也不知道該扣誰腦袋上就暫時給許成吧。

直接拉動了江楓的飲品銷量。

看不出來就直接開口問，江楓一不做二不休張口便道：「琪琪你覺得怎麼樣？」

能吃到彭長平親手做的宴席吳敏琪自然是答應的，這哪有不答應的道理，就算是斷了腿爬也得爬過去。

「後來事實證明我的感覺沒錯，我的思路和方法就是錯了。那道菜就是該用蘑菇湯來做，我怎麼能夠捨本逐末想著要把蘑菇的味道蓋掉了。琪琪你一定要相信自己的感覺，就算步驟思路錯了但感覺一定不會錯。如果連感覺都不相信，那恐怕就沒有什麼是可以相信的了。」江楓一臉肯定的道。

「怎麼了嗎？」

「那你昨天和今天都在想什麼？或者說是在找什麼？」江楓接著問道。

「那你是從什麼時候起，開始在燒菜的時候有意控制放佐料的量的？」江楓換了種問法。

至於為什麼是20人的包廂，因為明天的宴席有27道菜。

時刻關注吳敏琪動向的江楓：……

「我那個時候走進了一個誤區，我覺得蘑菇湯的味太重了會導致菜品的整體口感不協調，所以努力想把那個味道給蓋掉。我加了很多東西試了很多方法，但總覺得不對有問題，我當https://m.hetubook.com.com時的感覺就是我的思路有錯誤，所以才做了那麼多難喝的蘑菇湯出來當例湯送。」

「時間有點緊，楓楓你趕快問一下盧老闆彭師傅喜歡什麼，咱們今天明天抓緊時間給彭師傅準備個禮物，明天晚上帶過去。」

「當然不膩。」江楓笑著道，「只要是你親手做的我吃多久都不會膩。」

「你為什麼要做抄手？」不知道為什麼，江楓感覺自己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和表情都有點像選秀節目的導師問選手：你有什麼夢想嗎？

吳敏琪笑了：「你最近是不是跟王浩聊天聊多了？我感覺你說話都有點像他了。」

他現在比較關心的是Buff有沒有用。

消息是盧晟，盧晟和他說彭長平的收徒宴定在了明天晚上7點永和居最大的那個可以坐20個人的包廂。

這樣的不正常模式，不光無法尋求突破，對身體也不好。

吳敏琪想了很久，迷茫的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江楓點頭。

吳敏琪當然記得，她那時候也去健康炒菜館吃過飯也是受害者之一。

她自己都迷茫了。

「琪琪，我們來重新理一下吧。」

「琪琪，盧晟叫我明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多帶幾個家屬，你要不要正好借這個機會休息半天嘗嘗彭師傅的手藝？」江楓問道。

是的，27道菜，江楓都不知道彭長平一口氣做這麼多菜能不能忙的過來。

吳敏琪覺得，她心裏的迷霧好像有一點散開了。

吳敏琪咬了咬嘴唇，眉頭微皺，想了很久：「我也不知道，我感覺我真的就是突然想到了，就有那麼一個感覺。」

吳敏琪沒什麼反應，季月倒是有點反應。

還沒等吳敏琪反應過來，和_圖_書江楓就拉著吳敏琪離開后廚，徑直往隔壁的便利店走去。

「其實還不如原先，之前沒有來北平的時候我從來不會想著少放一點，是不是放多了，客人會不會接受不了？現在做菜，總感覺有些畏首畏尾的。」吳敏琪嘆了口氣。

「那麼琪琪現在事情的脈絡已經很清楚了，我們就假設你是在《知味》發行之後開始想要控制佐料的量，並在幾個月之前你想通過做早餐的方式來練習，這一切的邏輯都是通暢的。但這並不能解釋你為什麼會做紅油抄手，你只是想找尋那個臨界點，可這個臨界點跟抄手有什麼關係？」江楓指出了問題所在。

「快點問，時間不多了！」

吳敏琪：？

江楓：……

江楓：……

仿若一個美院學生。

「總要有個理由的，琪琪你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想要只做抄手，再說咱們這邊根本就沒有賣紅油抄手的你不可能是看見了所以才想做。之前做早餐的時候你都是涼粉涼皮，涼麵，餃子，抄手，煎餅，各種東西換著做，你突然這樣只包抄手只做抄手肯定是有原因的。」江楓道。

吳敏琪點頭。

江楓也有這樣的感覺，他記得吳敏琪先前在A市的時候，準確的說是在健康炒菜館里打白工的時候，燒起菜來撒花椒和辣椒那叫一個豪邁，辣得A大學子欲哭無淚但卻又欲罷不能。

「什麼事啊？」吳敏琪一直到進了便利店裡才反應過來，之前都處在半走神不走神的狀態，這反應可不止是慢半拍，跟喝了假酒一樣。

「琪琪，我想和你談談。」江楓突然道。

「我在找那個味道。」這次吳敏琪回答得倒是很快，「我記得那個味道，但是卻記不清了，一開始我hetubook.com.com覺得只要我能做出來我肯定就能想起來，可是我做了這麼多始終都不是那個味道。」

吃著吃著就走神了，手也不動了，嘴也不嚼了，眼神也獃滯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還在上物理課呢。

現在是糾結吃紅油抄手會不會膩的時候嗎？

有一道光，透過層層迷霧照到了那個原本應該光亮的地方。

「可是我覺得我好像……」

「挺好吃的呀。」吳敏琪道。

過了許久，久到季夏都把鴿吞燕吃完了，季月突然驚醒，看她那架勢如果不是手上還拿著勺只怕要拍案而起了。

江楓和季夏的那份鴿吞燕他自己沒吃幾口，餘下的全都給季夏了。

雖說搞廚藝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跟搞藝術的有點像，不瘋魔不成活，研究菜品的時候什麼奇奇怪怪的事都做得出來。江楓最開始想要改良清湯柳葉燕菜的時候也非常不正常，他懂那種感覺知道又不知道，最終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抓癢撓腮心焦的感覺和焦慮，自然也能理解吳敏琪現在不正常的狀態。

「我想到了，我終於想到了，我知道該怎麼畫了！」季月驚呼，把還沒吃完的那份鴿吞燕往桌上一放，一溜煙人就沒影了。

「你控制住了嗎？」江楓問道。

一直等到吳敏琪把自己的那份鴿吞燕吃完了，江楓也沒看出來到底生效沒有。

「大概……可能是在《知味》發行之後吧。許成先生說我還沒有找到對辣的把控的臨界點，我的菜給人帶來的痛苦大過享受。」

這下吳敏琪倒是有些反應了，奇怪地看了一眼季月離開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那份沒吃完的放在桌上的鴿吞燕，繼續低頭吃自己的。

吳敏琪感覺有一個答案就在嘴邊，可是她就是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