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說去就去，方墨朵直奔那片明黃就沖了過去。
「急什麼，你好像是不吃辣椒哈。」方墨朵甜蜜的笑，笑容像融化了的奶酷，「我又不是給你吃的，大二的時候我也來吃過這個的，當時和同學一起來試，她們都有男朋友，也都逼著男朋友消滅掉了。我沒有，所以就只有自己吃，吃了一隻。」
方洛低頭看著方墨朵，她的鼻尖紅紅的，不過看上去應該沒事，剛才撞的那下聽起來聲音頗大，可力度應該還好。他知道方墨朵現在還在尷尬，他不敢去惹她，可還是忍不住拔開她的劉海看了下她的額頭，也是有點紅，並無大礙，於是放了心。
「這是什麼調料。」方洛邊咳邊制止方墨朵，「不要吃了。」
「今天我要來挑戰一下自己，當時吃了一隻嘛，今天看能不能吃進兩隻。」方墨朵信誓旦旦的說著，「你猜，是當時我的黯然，還是現在有你陪著的我黯然？」「墨朵，吃別的吧，你的胃不好，或者我幫你吃。」方洛把碟子朝自己面前拉著。
方墨朵的第二輯是成功的，方洛微笑著想。
「好了好了，沒事沒事。」方洛強忍著笑，不由自主的摟過方墨朵小聲哄著，「沒人看到，沒事沒事。」
於是一分鐘后「嘭」，她直接撞在了書店的透明玻璃門上……
懷裡的方墨朵忽然變得僵硬，抽泣聲果然停住了……
「如果你再這樣隨便進我的房間，我
m.ｈｅtｕｂｏoｋ.coｍ.coｍ就……」方墨朵用被子裹緊了自己，搜腸刮肚的想著最惡毒的辦法。
「你還有我。」方洛淡淡的接過她的話，手終於撫摸上她的臉頰，太過熟悉而又太過陌生的臉頰。
方墨朵冷哼一聲，以示不屑。
「真的沒人看到，乖。」方洛習慣性的脫口而出，「墨朵，不哭了。」
「還不肯起床嗎？」方洛壓根不理她的抗議，反而忽然湊近了方墨朵的臉頰，近乎是貼著她的耳畔說著，「再不起來，小心我吻你。」
「你還真以為我喜歡吃？」方墨朵臉上帶著明顯的嘲諷之意，指著碟子里的雞蛋問。
的確，昨晚他睡的很好，再好不過，即使方墨朵丟給他的話是冷冰的，至少方墨朵離他的距離卻是近的，就像小時候一樣，共在一個屋檐下。
方洛的眉頭終於皺緊了，為難的看著雞翅。
方洛卻還是朝著玻璃門裡面看了一會兒，那的確是《太陽花》漫畫集，他看到裏面有人捧著漫畫書在笑的前仰後合。
方洛握住她的手腕，語調低沉，就好像說話的不是他，不是那個飛揚自信的方洛，「這就判了我死刑嗎？」
方墨朵推開方洛，臉上的情緒在瞬間平復，一句：墨朵，不哭了。卻是來的太遲了，遲了五年。與其說方墨朵是生方洛的氣，不如說是在生自己的氣。她氣自己在方洛面前出醜，更氣自己竟然會本能的m.hetubook.com.com撲到方洛的懷裡訴苦。
書店裡本來在安靜看書的人目光全被吸引過來，每個人的嘴張大的足以塞進方洛早上煮的雞蛋。何謂天旋地轉、何謂丟人丟到家了、何謂鼻子酸的流口水掉眼淚，方墨朵今天終於有了最切身的體會。
方墨朵只是白了他一眼，命令式的語氣，「今天在外面吃，你請，出發。」
「還坐公交？」方洛一想到昨天差點在車裡被擠成罐頭的事兒，頭皮就陣陣發麻。
說完，站起身回房。
方洛看著她，看著她吃著雞翅，看著她因為辣而愈發漲紅的臉頰，額頭上的細汗，還有不斷從眼中滑下的淚，大顆大顆的。
自己的畫冊？嗯，應該進去看看銷量怎麼樣，第二輯上市一個月了，她也沒怎麼關心過。現在看到作品明晃晃那一大片鋪貨，心裏還是有些高興。
更讓她生氣的是，方洛在她身後補充了句，「呀，好在玻璃門沒碎。」
所以一大早，他又……卑鄙的再次使用了姜武給他的萬能鑰匙進了方墨朵的房間。方墨朵的睡相很不好，身子像條蛇一樣躬成個奇怪的形狀，呵呵，不過很可愛。方洛知道現在方墨朵很生氣，可他一點不後悔又讓方墨朵生氣了，他不後悔，因為他所得到的內心沉靜著的快樂，遠遠大於現在的心虛。
方洛果然只是微笑，「五年來我每天都想這麼做。」
「你不知道這樣很容易和圖書嚇到我嗎？」方墨朵其實很「惱羞成怒」，可無論如何也不想在方洛面前展示出這種抓狂的情緒……
「沒用的。」方洛打斷了她，「威脅我沒用，如果你再不起床就相當於是浪費掉我得來不易的時間，看看鬧鐘吧，都九點多了，所以我有權利來近距離要求你動作快一點。」
「反正是跟你在一起。」方洛無所謂的笑。
步行街的拐角處有家面積稍大的書店，方墨朵本來是沒打算進去，可打眼一看……眼熟，書店裡最好的位置擺了滿滿一排金黃色封面的漫畫冊子，遠遠的看竟然像是……《太陽花》漫畫集？
「你永遠這樣嗎？」方墨朵的笑容滯了滯，「你永遠這樣嗎？凡事都要聽你的嗎？這個雞翅我愛吃就吃，你只是來陪我的，陪我過第二年！你不讓我吃，我偏要吃！」
「不，你開車。」方墨朵總算開了恩。
「我還有你……可是我把自己丟了。」方墨朵拔開他溫暖的手，又回應給他微笑，「我把自己丟了，大一丟了一年，整整一年，方洛，謝謝你讓我知道了，其實你一直都在關注我的消息。可怎麼辦，我知道了之後更覺得難過，你有心思調查我，卻沒心思來找我，哪怕只帶兩隻水煮雞蛋。現在你說我還有你，不覺得可笑嗎？今天到此結束，我離開你的第一年到此結束。」
方洛心裏一沉，自己又說錯話了嗎？
第二天上午，方墨朵從床上wｗｗ•ｈetｕbook.com•cｏm睜開眼睛，立刻看到方洛正神清氣爽的坐在她床邊注視著她。
半小時后，車子已經開到方墨朵的指點地點，S市著名的商業區。鬧市區停車位最不好找，好在方洛技術不錯，左插右插的竟然活生生的擠出個車位。方墨朵反正是不著急，她巴不得方洛的寶貝車被蹭一下呢，看他心不心疼。
「要不你再病一次，我保證天天煮給你。」方洛難得說個笑話，不過明顯效果很冷。
下了車，方墨朵就朝著步行街的方向走，方洛緊隨其後。
「看到了，全看到了！」方墨朵不依不饒，縮在方洛的懷裡還拼了命的擰著方洛的胳膊，「都怪你沒提醒我，不帶這樣的。」
「你就不問去哪裡？」方墨朵斜著眼睛看他。
「這個，認識嗎？」方墨朵仍舊鼻尖紅紅的，指著碟子里的一對雞翅命令著。
等方墨朵磨磨蹭蹭的洗漱完畢再出房間，都快到十點了，方洛耐心等在外面，順便還做了飯，是水煮蛋。
「這種雞翅是這家店的招牌，名為：黯然消魂翅。當然，是辣的黯然、辣的消魂。據說翅上抹了一種從泰了進口的辣椒粉，看著不是很紅很恐怖，可吃起來……一小口就夠你喝掉一瓶水。」方墨朵津津有味的說著。
「你敢！」方墨朵心虛的急忙裹著被子「逃離」床上躲進衛生間洗漱，因為她知道他敢，他肯定敢……
「走吧。」方墨朵沒心思再進書店，低頭沉聲https://www.hetubook.com.com說了，便又朝著步行街裏面走去。
「你想吃？」方墨朵看了看方洛，撕了一小點遞給方洛，方洛就著她的手，就把那點雞肉吃進嘴裏，第一秒的表情不變，第二秒……臉瞬間紅了，然後就開始止不住的咳嗽……
方洛看著她靈巧的動作，無奈的微笑。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就可以吻到她，他多想……
「沒有。」方墨朵不打算回頭，只是恢復了冰冷的語氣，「還有四天。」
「誰給你的權利！」方墨朵漲紅了臉，不服輸的神態咬牙切齒。
方洛眉頭皺更緊了，嘆了口氣，手伸向雞翅，準備接受她的懲罰了。
說完，扯過碟子就拿了雞翅開始大口的吃，甚至示威似的喊了句：「老闆，啤酒！」
方洛有些疑惑，不解的看著她。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不帶的！」方墨朵捂著鼻子，眼淚嘩的就流了下來，其實不是疼的，是酸的，是氣的。
「讓我說完。」方墨朵擱下吃了一半的雞蛋，「做穿刺的時候我沒覺得委屈，回來腫成豬頭我也沒覺得委屈，可就是那兩個水煮蛋……我忽然想……如果我做的不是鼻穿刺，我做的是大手術，隨便什麼的大手術，是不是也不會有人來看我？不會有人給我煮兩個雞蛋，甚至不會有人能聽見我哭，我怎麼會這樣？我沒媽媽疼，沒爸爸愛，沒錯我還有姐姐，可我姐姐永遠生活在高貴的象牙塔，她的世界除了美好還是美好，我和她說這些會有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