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重返京城
第一百一十二章 殺魚
寧汐忙放下手裡的刀湊了過來，殷勤的問道：「夫子，你的胳膊還疼嗎？」
至於另一條更大的魚嘛……
容瑾傲然一笑：「我親手殺的魚，味道怎麼可能不好。」
小安子爽快的應了一聲，利索的去做事了。
寧汐早端了乾淨的水過來，殷勤的笑道：「容少爺辛苦了，快些洗洗手吧」
容瑾站在水缸邊，猛然探手入水，還沒等寧汐看清他是怎麼動作的，一條活蹦亂跳的魚已經被抓了出來。好利落的動作，好帥氣那條可憐的魚被牢牢的握住了魚頭，便使勁的甩起了魚尾巴。濺起的水珠自然大部分都到了容瑾的身上。
之前雖然隱隱猜到了，可一想到容瑾的性子，小安子根本不敢確定。現在從容瑾的口中聽到這句話，猜想終於得到了證實。
寧汐笑眯眯的點頭應了，又跑了過去忙活起來。于夫子走後不久，果然有個廚娘過來幫著打起了下手。
容瑾漫不經心的倚在門邊看著寧汐忙碌，唇角微微翹起。
寧汐笑嘻嘻的拍手道好：「容少爺果然厲害。」
寧汐笑著介面：「我爹是大廚，我現在還是學徒，沒正式出師呢待會兒可要獻醜了。于夫子不要嫌棄才好。」
一旁的小安子頓時激動了，說話都不利索了：「少、少爺，你今天殺魚了？」
容瑾傲然的抬頭挺胸：「這點小事當然難不倒我。」
容瑾難得的尷尬了。咳嗽一聲，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寧汐難得捉弄容瑾一回，心裏別提多得意了，連忙閃開了一點。
寧汐洗乾淨了雙手，聚精會神的站在爐灶邊。隨手從盆里撈出一些魚肉糊，白|嫩的小手不知怎麼動了幾下，就擠出了一個圓溜溜的魚丸。順著鍋邊緩緩的滑入湯里，過了片刻，就漂了起來。
于夫子朗聲一笑：「好好好，那我就等著一飽口福了。對了，容府的馬車已經來了，住處也安排好了，他們正在收拾安頓。我先過去看看，待會兒讓廚娘來幫你打下手。」
容瑾的俊臉黑了一半，悶哼了一聲。卻沒有再說什麼，將魚拿到了外面，拿起刀殺了魚，又強忍著那股腥氣，將內臟都處理了。雖然已經很仔細很小心了，衣角不免還是沾染了一些魚鱗。手上更是腥氣四溢，滿是血污。
小安子立刻不敢多嘴了，眼睛卻骨碌碌的亂轉。往廚房裡看去。
顯然，他口中的大廚指的不是別人，就是這個清新脫俗的小姑娘。
「那好，既然你會，就做給我看看。」寧汐笑嘻嘻的給容瑾設套：「光說不練就是騙人的。」
容瑾這才反應過來，訕訕的鬆了手：「你怎麼一聲不吭的就過來了。把我嚇了一跳」
寧汐只當沒看見容瑾咬牙切齒的樣子，愉快的又補充了一句：「記得處理的乾淨和_圖_書點。」
他今天做了件這輩子都不可能做的事。身上的味道很難聞，手上似乎還留著那份黏膩的感覺，實在不算愉快。依著他平日的習慣，此刻早該騎馬回府洗澡換衣服去了。
容瑾臉色稍稍好了些，卻在聽到下一句話的時候又黑了臉：「對了，缸里還有一條，你一併捉出來殺了吧」
可此刻，看著寧汐忙忙碌碌的嬌俏身影，他的心裏涌動著前所未有的微妙的情緒。只想這麼站在這裏……
清湯魚丸做起來，比一般的肉丸子要難的多了。魚肉本就細嫩，比起豬肉少了粘性，若是手法不好，魚丸一下鍋很容易走形。想做出圓溜溜美觀的魚丸，對廚子的手法要求可是很高的。
容瑾閑閑的應道：「今天是寧暉拜師的好日子，當然要擺桌拜師宴慶祝一下。也不用往酒樓跑了，大廚是現成的。」含笑的眸子定定的落在了寧汐的俏臉上。
小安子陶醉的深呼吸一口，忽然聽容瑾隨意的吩咐道：「去幫忙理菜洗菜去。」
一向警覺的容瑾，竟然沒留意到于夫子的靠近，待那隻手落到肩膀的時候，反射性的閃開並擰住來人的胳膊：「誰？」
寧汐遲疑了一下，瞄了容瑾一眼。
寧汐撲哧一聲笑了，故意往外張望，自言自語：「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容少爺還沒嘗一口，竟然就開始誇菜肴美味了。」
小安子自然不清楚容瑾心裏的那份微妙的悸和圖書動，笑嘻嘻的湊到了寧汐身邊，殷勤的問道：「寧姑娘，有什麼要做的，只管吩咐。」
算了，勉強忍一回好了。
要想從這麼大的一口缸里撈兩條滑不溜丟的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別看容瑾現在一身光鮮亮麗，還不知道等會兒會怎麼狼狽呢想到這兒，寧汐得意的笑開了。可還沒等笑容展開，就在看到接下來的一幕時瞪大了眼睛。
再過了片刻，小安子也跑過來了，殷勤的笑著湊到了容瑾身邊：「少爺，小的回來了。」
咦？少爺身上這是什麼味道？還有，衣角上的那幾點暗紅色的印跡是什麼？小安子忍不住脫口而出道：「少爺，你剛才做什麼了？」該不會是他頭腦中想的那樣吧容瑾淡淡的瞄了小安子一眼。
等處理完了之後，他一連洗了三次手也去不掉那股子血腥氣。衣服上更是散發出淡淡的血腥味，容瑾嫌惡的簡直想吐了。可當他看到寧汐眉眼彎彎的笑著，不知怎麼的，那股悶氣忽然不翼而飛了。
寧汐淘氣的眨眨眼：「你就放心好了。今晚保准讓你大飽口福。」說著，將兩條洗乾淨的魚拿進廚房裡，放到砧板上。先將其中一條劃上幾刀，裡外都抹上鹽腌制入味。
容瑾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閑閑的說道：「這道清湯魚丸肯定很好吃。」
被這麼一個笑容甜美的小姑娘這麼殷勤的看著，于夫子也不好意思再嚷疼了，笑了笑：「沒事，不疼了。對了
和-圖-書，你們怎麼到廚房這兒來了？」而且缸里的兩條魚都到砧板上了……容瑾繃著臉洗了手，俊臉拉的長長的，一絲笑容也沒有。待聞到自己身上那股揮之不去的腥氣之後，臉就更黑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廚房裡點燃了幾支燭台，倒也還算明亮。寧汐做了道糖醋魚之後，又開始做起了清湯魚丸。
「是是是，那是當然。」寧汐笑眯眯的繼續拍馬屁：「那就請容少爺一併把這條魚殺了吧」
寧汐正在將剔好的魚肉剁成細膩的魚肉糊，又切了細細的蔥末，再放些鹽調味。然後耐心的用筷子攪拌。而一旁的爐子上，魚頭和魚骨已經丟進鍋里，正在熬制魚骨湯。廚房裡飄出一陣陣香氣。
廚房裡很安靜，只有刀落在砧板上的叮叮咚咚的聲音。
這種心情很陌生很奇怪，但是他一點都不討厭這樣的感覺容瑾俊朗的眉宇悄然舒展開來，烏墨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溫柔：「好了，魚都殺好了，你要是做的不好吃，我今天可饒不了你。」
寧汐莞爾一笑，倒也不客氣：「好，你去把那邊籃子里的菜都拿出去洗了。」
小安子的激動和驚訝就別提了，嘴巴張的老大，都能塞個雞蛋了。
為什麼他會蹲在這兒殺這該死的魚？他可是堂堂容家三少，風度翩翩文採風流譽滿京城，為什麼要做這種腌臢事情？
容瑾隨手拿起一旁的刀，用刀背用力的敲一下，剛才還活蹦亂跳的魚頓時ｈｅtuｂook.ｃｏｍ•ｃom被敲暈了。
于夫子一愣：「寧姑娘也是廚子嗎？」
寧汐很滿意的點點頭，手裡不停的忙碌著，不一會兒，鍋里就漂起了一個個白|嫩的魚丸。
于夫子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是是是，都怪我。我應該老遠就嚷一聲，免得打擾到容三少爺和寧姑娘。」
容瑾瞪著另一條該死的魚，俊臉有些扭曲。手裡的動作卻絲毫未停，迅速的給魚刮鱗剖腹。
于夫子遠遠的走了過來，見到這一幕，意味深長的笑了。故意輕手輕腳的走近，然後拍了拍容瑾的肩膀。
小安子一愣，下意識的問了句：「少爺，你是在吩咐小的去嗎？」
容瑾嫌惡的皺眉，手下滑不溜丟的黏膩手感，更讓他有將這條魚扔回缸里的衝動。可在眼角餘光瞄到寧汐驚嘆不已的小臉時，心裏忽然有一種無法言語的愉快和滿足。
鍋中的魚骨湯已經處理過了，乳白色的湯底冒著騰騰的熱氣，看起來分外的誘人。
容瑾斜睨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不是你去，難道要本少爺去嗎？」
寧汐稍微思忖片刻，就有了主意。利落的將魚頭剁了下來，然後將魚從中間剖開，去掉魚骨。再將魚肉剔除。她的手不大，卻異常的靈巧。低頭專註的樣子，認真極了。
容瑾果然禁不起激，哼了一聲：「今天讓你開一回眼界。」迅速的擄起了袖子，露出光潔的胳膊。
于夫子「誒喲」一聲叫了起來。這小子下手也沒個輕重，胳膊都被擰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