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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容華

作者:尋找失落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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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斬斷

第九章 斬斷

「程錦容!」裴璋雙目泛紅,聲音近乎嘶啞:「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
裴璋:「……」
他是不是該上前安慰幾句?
「裴公子,」程景安小心翼翼地打量俊臉慘白的裴璋一眼,心裏升起絲絲憐憫同情:「你還好吧!」
程錦容吐出口的冰冷話語,卻令裴璋如置身臘月寒冬。
不妥不妥。裴璋何等自信驕傲。他這麼直接上前安撫,說不定裴璋以為他是看笑話,遷怒於他,可就不太美妙了。
第五十七片。
我很好!好得很!
這是程錦容嫡親的堂兄!
容堂妹真是心狠無情!連他在一旁聽著,都覺心驚肉跳。現在的裴璋,會是何等的羞憤惱怒?
裴璋笑不出來了,俊美的臉孔似被凍住一般。
「從今日起,我和你只有表兄妹的情分,並無男女之情。也無結成夫妻的可能。」
我不娶你,還能娶誰?
程景安暗暗鬆口氣,也站起身來。因為蹲得太久了,雙腿發麻。一和*圖*書邁步,腳底如被數十個螞蟻同時啃噬,酸麻脹痛的「美妙」滋味,就別提了。
三片。裴璋一怒離去。
裴璋心血沸騰,掌心滾燙。
程景安蹲下來,伸手揪了嫩葉,心裏默數。
你不嫁我,還想嫁誰?
不知自己僥倖逃過一劫的程景安,秉持著來者是客的念頭,忙快步追上去,滿腔熱忱地說道:「裴公子,容堂妹不肯送你,我送你出府。」
程錦容似早料到裴璋的舉動,迅疾後退一步。裴璋常年習武,身手極高,不假思索地邁步上前,到底還是抓住了程錦容的手腕。
「表哥已到了適婚之齡。還是早日覓得良緣,免得耽擱了終身大事。」
程錦容和裴璋對視,口中淡淡道:「堂兄,我和裴表哥有話要說。你暫且避讓片刻。」
刺目的陽光落在他的臉上。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容表妹,」裴璋僵硬著俊臉,擠出幾個字:「你說這話是何意?」
程錦https://m•hetubook.com•com容冷冷地扔下一句:「你現在就走,我不送你了。」
不過,此時他顧不上這些。他換了個姿勢,繼續蹲著。一邊看著裴璋僵直的身影,一邊在心中盤算。
程錦容看著裴璋,緩慢又堅定地說道:「我的心意,剛才已經說得清清楚楚。表哥執意要問,我不妨再說得明白些。」
程景安:「……」
「裴璋!放手!」程錦容驟然看了過來:「我不想見你,你要死纏爛打不成!」
雖然沒有明說出口。可我知道,你喜歡我。你也知道,我喜歡你。
眼睛一陣乾澀。
忍住!
裴璋雙目赤紅,右手不自覺的用力:「你……」
你怎麼能這般輕而易舉地說出如此絕情的話語?你怎麼能這樣刺傷我的心!
……
裴璋長長呼出一口氣,緩緩轉身。
不知不覺中,裴璋雙目赤紅,竟泛起了水光。
程景安抽了抽嘴角,轉身去了院子角落處。那裡種了一和_圖_書小片藥草。初春時節,藥草長出細細的嫩芽,在微風中搖曳生姿,散發出藥草特有的清香。
一片好心,無人領情也就罷了,還被嫌棄礙眼了!
她用力咬了咬嘴唇,將頭扭到一側,冷聲道:「放開我!我已說得清楚明白,我對你無男女之情。你趁早忘了我,另擇良緣。」
程錦容神色冷漠,手腕微涼。
裴璋獃獃地站在原地,看著熟悉的窈窕身影消失在眼前。心裏似破了一個洞,空蕩蕩的,冷颼颼的。
裴璋右手緊握成拳,薄唇抿得極緊,目中閃出憤怒的火焰,俊臉掠過絲絲暗紅。
裴璋:「……」
溫暖的午後,天氣正暖,陽光明媚。
容堂妹慧劍斬斷情絲。裴璋沒有一怒離去,像木樁一樣杵在那兒。已經站了一盞茶的時間。
我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兩心相許。
程景安吃驚地瞪著眼,眼珠都快瞪出來了。
程景安被嚇了一跳,脫口而出道:「喂喂喂,你可別哭鼻子抹眼淚的啊!和_圖_書想哭,也等回了裴家再哭。」
程錦容直視著裴璋,眼眸深幽如潭,一字一頓地重複:「以後,你別來見我了。」
心上人無情的話語,更勝利刃,將少年的心刺得鮮血淋漓。
裴璋和程錦容默默對視,無言對峙。
再如何柔情蜜意,少年人總有自己的驕傲和自尊。裴璋年少得志春風得意,只有對著她的時候,才會低頭示好。
一片嫩葉。裴璋一怒離去。
裴璋想響亮地吐出幾個字,話到嘴邊,卻如被巨石堵住,怎麼也吐不出口。
裴璋腳步趔趄了一下。
蹲了許久的程景安,身邊扔了一堆嫩葉。
程錦容再也無法維持漠然的神情,晦澀從心底蔓延,溢至舌尖。
兩片。容堂妹軟下心腸,落淚哭泣,和裴璋言歸於好。
裴璋身體顫了一顫,猛地伸手,想抓住程錦容的手腕。
算了,他還是繼續蹲著等著吧……
萬一裴璋一怒反目,容堂妹以後要嫁給誰去?
少年人的驕傲和自尊,令裴璋難以啟齒,說出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些近乎示弱懇求的話。可他熾烈的心意和痛楚,清晰地從眼中流露出來。
裴璋強忍住一腳踹飛對方的衝動,快步離去。
然後,拂袖轉身而去。
他只是奉親娘之命,來做一根木樁而已。怎麼會遇上這麼激烈決絕的情景?
裴璋恍若未聞,直直地盯著程錦容清艷冷然的臉龐。
程景安用力咳嗽一聲,打破令人窒息的緊繃氣氛:「容堂妹定是累了,還是先進屋子歇著吧!裴公子也見過容堂妹了,不如先回府。待日後得了閑空,再來探望容堂妹。」
她和永安侯夫婦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死不休。她和裴璋再無可能。他們之間,唯有一刀兩斷。
裴璋到底忍不住先張了口,聲音略略沙啞:「容表妹,你到底是何意?」
程景安指尖被染了草汁,微微泛綠。
裴璋被那雙黑眸中流露出的憤怒嫌惡狠狠刺傷,下意識地鬆手,退後數步。
可他的退讓,也是有限度的。
廊檐下。
世間最傷人的是什麼?
又等了盞茶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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