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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過上一段時日，皇上自會下旨和親。到時候，殿下在公主面前自責愧疚，兄妹抱頭哭一通，她一顆心定然還是向著自己的兄長。」

現在，有一個絕佳的機會放在面前！他及時抓住，既能收攏人心，又能討好父皇……

永安侯看著神色明暗不定的二皇子：「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殿下是未來的儲君，應該心系江山社稷黎明百姓。兒女私情皆是小事。」

二皇子思潮翻湧，胸膛起伏不定。過了許久，才低聲說道：「舅舅說的是。」

永安侯善於揣度人心，也十分善解人意，立刻低聲道：「殿下張不了口也無妨。今日說過的話，只有殿下和我知曉。公主殿下若問起，你就和她說，我已經應下了。」

二皇子對永安侯既信任又依賴，聞言動容：「舅舅待我的好，我都記在心裏。將來，我被立為儲君，登基為帝，一定不忘舅舅的恩德。」

……

二皇子也不是傻瓜，很快和圖書聽懂了永安侯的話中之意。

二皇子一懵，一時有些反應不及：「舅舅這麼說是何意？妹妹不想遠嫁和親，我這個做兄長的，自要為她撐腰。」

現在怎麼好反悔？

你嫁給韃靼太子，做韃靼的太子妃。日後我們兄妹一個是大楚天子，一個為韃靼大閼氏。這天下，都在我們兄妹手中。

堂堂嫡出皇子，和一個庶出皇子爭奪儲君之位，已經是一種羞辱。更羞辱的是還未能佔上風。

想及此，二皇子呼吸有些不穩，眼中閃出了光芒。

永安侯看在眼裡，心裏頗為滿意，聲音也緩和下來：「我知道殿下心疼公主。你們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兄妹，感情親厚，做兄長的照顧妹妹理所應該。她一個姑娘家，連宮門也未出過幾回。一想到遠嫁，心裏忐忑也是難免。」

「我在朝中裝裝樣子，傳些風聲給公主。她自會深信不疑。」

同氣連枝，守望相助……這句話更是大ｈtｔps://ｍ.hｅｔｕｂｏoｋ.ｃoｍ•ｃom有深意。

壽寧公主鬆口氣，連連點頭：「好，我都聽二哥的。椒房殿我不去就是。反正，母后也不想見我。」

為了你，我犯下欺君之罪，殫精竭慮籌謀多年。

「公主殿下繞不過彎，殿下就該好好勸一勸她，讓她回心轉意才是。」

永安侯收斂笑意，淡淡道：「殿下這麼想，簡直是大錯特錯！」

不，這不但是你的，也是裴家的天下。

他拿什麼臉去「勸說」壽寧公主為了他犧牲自己的終身大事？

說著，永安侯又深深地看了二皇子一眼，若有所指地說道：「殿下是嫡出的皇子，日後被立為儲君。公主殿下貴為韃靼太子妃。兄妹兩人同氣連枝，守望相助，豈不是更好？」

這些話聽在耳中，別提多令人愉悅了。

看著妹妹信賴又清澈的黑眸，二皇子心裏顫了顫，旋即狠下心腸，擠出笑容：「我都說了。舅舅已經應下。今日回去之hｅｔubｏok•com•ｃｏm後，舅舅就會私下去聯絡同僚故舊，聯名上奏摺，奏請父皇以康寧為和親的人選。」

永安侯走後沒多久，壽寧公主便來了。

舅舅說得沒錯。

是他太過愚鈍，只顧著兄妹之情，忘卻了真正要緊的大事。

有壽寧公主在韃靼，或許，將來有一日，他能順利收服韃靼，將大楚的疆土擴展到關外。元氏的血液里，大概都流淌著好戰的基因。大楚的歷任天子，無一例外都有一統天下的美夢。

壽寧公主滿腹心思，一夜沒睡好。一雙眼略略有些浮腫，一張口，聲音也有些沙啞：「二哥，你和舅舅說了么？舅舅有沒有應下？」

壽寧公主激動又歡喜，攥著二皇子的手：「二哥，還是你最疼我了！」

妹妹，你別怪我狠心無情。

二皇子看著神色釋然的壽寧公主，心裏默默想道。

……

宣和帝遲遲沒立儲，聖心不明。有了這份「功勞」，他就能穩穩壓大皇子一頭。也能拉攏m.hetubook.com.com朝中文臣武將。

二皇子目光複雜地看著面不改色的永安侯，許久才擠出幾個字：「舅舅果然高明！」

永安侯目中光芒連連閃動，口中卻道：「殿下這麼說，真是折煞我了。我是殿下的舅舅，更是殿下的臣子。為殿下奔走當差，為殿下盡忠，都是分內之事。」

二皇子到底年少，還沒修鍊至永安侯這等厚顏無恥的境界。又是心動，又是羞慚，種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一時說不出話來。

二皇子：「……」

「癿加思蘭是韃靼太子，將來是韃靼可汗。公主殿下身份矜貴，嫁去韃靼，日後便是韃靼的大閼氏，和大楚的中宮皇后無異。這麼一門好親事，公主殿下如何會不願意？」

二皇子下意識地移開目光，沒有和壽寧公主對視：「我們是一胎雙生的兄妹，我不疼你，還疼誰去。」

……

二皇子聽了這話，頗為感動，張口許諾：「日後，我定會封舅舅為國公，令裴家成為大楚第一勛貴門和圖書第！」

他已經答應妹妹，一定要為她攔下這門親事。

二皇子：「……」

除了一個嫡出的身份，他樣樣不及大皇子。

你以為這儲君之位只是你一個人的嗎？

為了你，你的親娘甘願以裴婉如之名死去，葬在了裴家。

「可生在天家，生來就是金嬌玉貴的公主，不去做一國之母，難道要召一個遊手好閒的勛貴公子為駙馬？」

「和親之事，你不必憂心，一切都有我。」

「以後，你安心待在寢宮裡，別去椒房殿和母后鬧騰了。免得動靜太大，傳到父皇耳中，惹得父皇不高興。」

壽寧公主和親嫁去韃靼，對大楚朝堂百姓有功。這份功勞，自然都落在他這個同胞兄長的頭上。

永安侯露出孺子可教的欣慰目光，伸手輕拍二皇子的肩膀：「殿下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就好。為了殿下，我願肝腦塗地，死而後已。裴家也願傾盡全力，相助殿下。」

已逝的宣武帝是這樣，宣和帝是如此。身為宣和帝嫡子的二皇子，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