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試探
裴皇后沒有怪罪二皇子妃的意思，不過，也沒心情再多言了，揮揮手令二皇子妃告退。
裴皇后表明了不想過問壽寧公主的事，二皇子妃卻得硬著頭皮為壽寧公主說情：「母后請聽兒媳一言。壽寧是一時糊塗，母后寬宏大度，就別和她計較了。母女連心，想來，母后心裏也時時掛記壽寧。」
對程錦容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於她而言，卻無異於吃了一顆定心丸。
程錦容沉默片刻，輕聲說道：「娘娘既已想好了，我也不再多言了。希望娘娘有所準備。」
二皇子妃抿唇一笑。
她的全力支持，對宣和帝會有深遠的影響。
宣和帝對六皇子的偏愛，已表露得十分明顯。再有裴皇后從中推一把，六皇子的儲君之路會走得更快一些。
裴皇后眸光一閃，低聲說道：「是，本宮已經深思熟慮過了。有些事，瞞不過明眼人。與其遮遮掩掩，倒不如擺明態度，令皇上知道本宮的心意。hetubook.com.com」
身為正宮皇后，裴皇後有天然的身份優勢。
二皇子動也未動，神色僵硬，許久，才露出一個令人不寒而慄的笑容：「好！好的很！」
二皇子妃打起精神笑道：「臣妾請程太醫診脈，母后二話不說就應了。還允了臣妾每五日進宮請安一回。」
二皇子妃妃面上閃過羞慚之色，起身告罪：「兒媳言語有失，請母后息怒。」
二皇子妃心裏一凜。
裴皇后看著二皇子妃，冷不丁地說道：「這些話都是二皇子讓你說的吧！他是不是還讓你求本宮，讓本宮賞賜些補品去公主府，讓人知道壽寧並未失寵？」
過早地表明態度，對年少的六皇子而言，既是支持，也是壓力。
她親眼看著孱弱蒼白近乎自閉的親娘，一步步走出陰霾，走到了今時今日。
一提壽寧公主，裴皇后的神色頓時冷了下來，淡淡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她不好好養身子，和*圖*書這般折騰。本宮也管不了她了。」
程錦容抬眼，和裴皇后對視片刻，才輕聲道：「娘娘已經下定決心了？」
日後爭儲，不知會有多少明槍暗箭。
裴皇後點頭應允，二皇子妃心中一喜，立刻起身謝恩：「多謝母后。」然後又衝程錦容笑道：「以後就有勞程太醫了。」
「殿下稍安勿躁，請聽臣妾一言……」
……
壽寧公主要是表現出幡然悔悟及時悔改來，或許還有轉機。偏偏壽寧公主滿心怨恨，鑽了牛角尖，根本轉不過彎來。
二皇子絕不會甘心坐視儲君之位落入六皇子之手。
個中緣由，二皇子妃心知肚明，嘴角不由得溢出一絲苦澀的笑意。
眼前這個神色堅定目中閃著冷芒的裴皇后，已不再是昔日任人揉搓的裴婉如了。在權勢的漩渦中，人人身不由己。
裴皇后宛如脫胎換骨，再無人能相欺。
二皇子妃對這個糊塗透頂的小姑頗有幾分恨其不爭的惱怒，也有https://m.hetubook.com.com些淡淡的同情憐憫。
果然，剛擱下筷子，二皇子便急不可耐的問道：「你今日進宮，都和母后說什麼了？」
二皇子平日正午不見蹤影，今日特意趕了回來，陪二皇子妃一同用午膳。
「本宮若肯依他的意思，給壽寧體面。那下一步，他就會進宮來見本宮，讓本宮為他出力爭寵了。」
……
裴皇后目中閃過一絲堅定，深深看了程錦容一眼：「放心，本宮早有心理準備。」
還有大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各有得力的外家。尤其是大皇子，在朝中經營幾年，頗有些聲望勢力。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壽寧公主已徹底失了宣和帝的歡心。元思蘭這個韃靼太子前路如何，也不好說。
「他能體諒本宮的難處最好。體諒不了，或心中不滿不快，本宮亦是莫可奈何。」
二皇子妃愈發愧然，戰戰兢兢地繼續請罪：「都是兒媳的錯。兒媳不該胡亂言語，令母后不快。」
正午前ｍ.ｈｅtuｂｏｏｋ.cｏｍ•cｏｍ，二皇子妃回了二皇子府。
二皇子笑不出來了，直直地盯著二皇子妃：「母后都說了些什麼？」
「兒媳請母后，另派醫術高明的太醫前去公主府，為壽寧調養身體。」
二皇子妃心裏狠狠一跳，不得已，只得將裴皇后說過的話學了一遍。
二皇子想聽的顯然不是這些。
其實，太醫院里有許多醫術高明的太醫。譬如周太醫李太醫，皆是醫術精湛老道的老太醫了。不過，男女有別。臨盆生產時，有程錦容在身邊更方便也更安心踏實。
壽寧公主的「病症」到底是怎麼回事，外人不清楚，也不敢打探。二皇子妃卻早就從二皇子的口中得知了實情。
程錦容含笑應道：「二皇子妃娘娘言重了。」
二皇子妃來意達成，心情頗佳。試探著提起了壽寧公主：「……前兩日，我去了一趟公主府，探望壽寧。一見之下，頗為心驚。壽寧蒼白憔悴了許多，一直躺在床榻上，不見好轉。聽聞是不肯按時和-圖-書喝葯之故。」
裴皇后神色淡淡，不輕不重地說道：「你回去告訴二皇子。他的心思，本宮都知道。不過，壽寧的事，沒有皇上點頭，本宮也不敢輕舉妄動。」
二皇子吩咐她說，她又豈能不說？
這一刻，程錦容的心情無比複雜。
或許以後，裴皇後會有更多的改變……到那時，也是她離開的時候了。
二皇子妃走後，裴皇后屏退所有宮女，對程錦容低聲冷笑道：「這個二皇子，眼見著小六越發受寵，心裏不知何等嫉恨不平。這是藉著壽寧一事，試探本宮！」
二皇子妃：「……」
二皇子妃抿了抿嘴角，輕聲說了下去：「臣妾也說了壽寧的事。不過，母后聽了頗為不悅。說父皇不鬆口，母后也不敢妄動。」
「一字一句都說出來，」二皇子臉上笑意全無，眼裡閃過陰冷得似要擇人而噬的光芒：「不得隱瞞。」
更何況，魏氏剖腹生子一事，被眾人傳得神乎其神。萬一遭遇難產，或許就能從閻王手中搶回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