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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帝果然沒有動怒，隨口笑道：「思蘭張口相求，朕不便拂了他的意思，就應允首肯了。」

宣和帝一笑，殿內氣氛陡然輕鬆了起來。

他還要平安回京，娶她過門。斷然不會生出什麼「同歸於盡」的傻念頭。

一炷香后。

虧得他有臉將裴皇后搬了出來做擋箭牌。

賀祈目光一閃，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自投羅網，我求之不得。這一回，我讓他有去無回！」

這麼一說，就成了全然為宣和帝著想。

以宣和帝的「心胸」，問這等話，絕不是什麼心存愧意。而是要試探賀祈是否心生不滿怨懟。

元思蘭到底是柔嘉公主的兒子，又是下過聖旨賜過婚的未來女婿。宣和帝心裏再想殺了他，面上也得做做樣子。

程錦容故作兇狠地瞪了賀祈一眼：「登徒子！」

要殺元思蘭，也等到了邊關，一切安排妥當了再動手。

程錦容只覺面頰和耳後悄然發燙，用手推了推賀祈。和圖書

程錦容也輕輕抿唇。

「父親去邊關一去十數年，平日全憑書信來往。末將此次出公差，正好去探望父親，一敘天倫。順便看一看邊軍戰力，熟悉邊軍里的武將。正是一舉三得的好事！」

嗔怪中透出的關切，令賀祈心中湧起絲絲甜意。

賀祈不動聲色地和程錦容交換了個眼神，從容應道：「皇上言重了！」

賀祈無聲輕笑，手摟得更緊了些。然後俯下頭，在她的面頰上落下一吻。過了片刻，才鬆開手。

裴皇后順著宣和帝的話音笑道：「皇上說的也是。是臣妾一時糊塗了。」然後，目光掠過程錦容：「賀校尉這一走，少說也得幾個月。你們兩個退下去說說話吧！」

賀祈挑眉一笑：「其實，末將還有一事沒敢說。此去邊軍，路途遙遠，不知要多久才能回京。按慣例，大軍開拔，皆要有醫官隨行。可惜皇上身邊離不得程太醫，不然，末將早就厚顏張口，https://m.hetubook.com.com請程太醫一併同行去邊關了。」

賀祈正色應道：「我們是未婚夫妻，親近些是人之常情。再者，今晚我是奉了皇後娘娘之命和你道別。誰敢說我是登徒子。」

程錦容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伸手擰了擰賀祈的厚臉皮。

「末將和太子殿下之間確實有些私怨。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太子殿下不計前嫌，主動示好。末將應下此事，亦是心甘情願。」

宣和帝哈哈一笑：「此事朕確實不能應你。」

說笑兩句后，兩人才說起政事。程錦容斂容低語道：「元思蘭不安好心，此行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程錦容適時地露出一抹羞澀，行禮道謝：「多謝娘娘。」

程錦容舒展眉頭，又輕聲叮囑：「以元思蘭為人，絕不會束手就擒。這一路上，必然不太平。你要小心提防他。」

賀祈也一併謝恩告退。心裏暗暗自得，還是岳母疼他。和圖書特意給了他機會，和程錦容道別。

裴皇後到底還是沒忍住：「皇上一定要派賀校尉隨行嗎？不能換別人？」

一邊說，目光一邊掠過程錦容。

裴皇后心領神會，走到宣和帝身側。

「這一瓶是解毒的丹藥。只要不是劇毒，普通的毒藥都能解。」

想了想，還是放心不下，打開藥箱，從藥箱里取出幾個瓷瓶來。細細地叮囑：「這一瓶是外敷的傷葯，止血止痛，效果極佳。」

畢竟，元思蘭是奉聖旨去邊關，「勸降」韃靼騎兵。路途中有了閃失，賀祈就要擔上干係。

賀祈笑嘻嘻地湊過另外一邊臉，擠眉弄眼地笑道：「這邊也擰一回。今晚我可捨不得洗臉了。」

宣和帝聽了這番話，果然疑心散去，目中閃過笑意：「你當著朕的面，倒是什麼都敢說。」

程錦容嗔怪地瞪了賀祈一眼：「我就是擔心你不管不顧，對他直接下手。」

「不管如何，他到底是韃靼太子。如果是在戰場ｗwｗ•ｈｅｔｕbｏoｋ.ｃｏｍ.cｏm上，兩軍交戰，你堂堂正正地殺了他，那是天大的功勞一樁。可這一路去邊關，你不能讓他有什麼閃失。」

程錦容心裏一緊，抬頭看向賀祈。

……

賀祈眼尖地瞥到了熟悉的藥瓶，下意識地說了一句：「這參丸，和皇上平日服用的好像差不多。」

程錦容略一搖頭，示意大局已定，裴皇后不必多言。

「這一個瓶子里，裝的是特製的參丸。只要人還剩一口氣，服下一粒，就能吊住一口，保住性命……」

賀祈：「……」

杜提點年紀老邁，精力體力大不如前。宣和帝的身邊，根本離不得程錦容。

宣和帝心情頗佳，將元思蘭主動請纓去邊軍一事相告：「……朕也盼著，邊軍能早日平息戰事。只是，要辛苦賀校尉來回奔波了。」

裴皇后笑盈盈地邁步而入：「臣妾老遠就聽到笑聲了。皇上今日心情如此開懷，莫非有什麼喜事？」

手下軟綿綿的，沒多少力氣。

程錦容推開門heｔuｂｏoｋ.com.ｃom，進了屋子，先拿起火摺子，點燃燭台。一轉身，還沒來得及說話，已被賀祈攬入懷中。溫熱的氣息，瞬間將她包圍。

元思蘭擺明了沒存好心。宣和帝礙於顏面，不便推卻，張口就應允了。無疑是將賀祈推入了不太美妙的境地。

元思蘭確實沒存好心。不過，此行卻是正中賀祈下懷。正好趁著這次機會，徹底除了元思蘭，永絕後患。

賀祈低聲笑道：「放心，我心中有數。」

這話應對得極妙。賀祈故意不掩私心，倒是比一味慷慨表忠心更可信。

程錦容面不改色地嗯了一聲：「這就是皇上平日服用的參丸。用的是五百年的上好野參，輔料也都是宮中最上乘的藥材。是我和師父一同研製出來的藥方，親手製成。當日一共制了三瓶，這一瓶是我特意私藏留下的。」

沒等宣和帝生疑不快，又道：「賀校尉身手極高，對皇上一片忠心，可信可用。有他在皇上身邊，臣妾也能更安心一些。」

程錦容暗暗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