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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西侯是三郎的親舅舅，三郎對平西侯親近，也是理所當然。可三郎對著未來岳父，也比對大哥親近得多。大哥心裏豈能痛快？」

賀祈目中閃過一絲釋然，拱手道：「多謝父親首肯。父親放心，兒子不會貪功冒進。一切以穩妥為先！」

這個未來岳父，偏心得理直氣壯十分坦蕩啊！

平國公板起臉孔，回敬幾句：「你說得沒錯，做父親的也該放下身段。二郎受了重傷，在傷兵營帳里一住就是三個月。你也該去看看二郎才對。」

平國公還嘴硬：「沒有的事，我是他親爹，他豈會和我疏遠。」

平西侯故意轉頭看了元思蘭一眼：「太子殿下看邊軍如何？」

賀祈看似冷硬，對真正疼愛自己的長輩其實孝順聽話。

往日伺候元思蘭的數名親兵，皆被留在了軍營里。堂堂韃靼太子，隻身一人站在邊軍的校場里，面對著鬥志昂揚殺意凜然的邊軍將士，這樣的情景，實在微htｔｐs://ｍ.heｔuｂｏｏｋ.cｏｍ.ｃom妙。箇中滋味，也只有元思蘭自己知道了。

……

賀祈：「……」

平西侯神色稍緩，嘆了口氣：「三郎，我是你親舅舅，當然最疼你。那個賀袀，沒生好心，以我看來，死不足惜。」

「看在你二叔的份上，就算了吧！」

「殺光韃靼人！」

一直默不出聲的程望忽地來了一句：「說的是。就是為了錦容，也請賀校尉愛惜自身。」

隔日五更，邊軍校場點兵。

平西侯思忖片刻，又道：「明日帶著元思蘭上陣，確實要格外警惕小心。」

賀凇低聲道：「三郎和大哥年輕時的脾氣一般無二。」

「大哥，」賀凇面色複雜，語氣中透出歉然：「對不起。若不是因為我那個孽障，三郎也不會和你心生隔閡，如此疏遠。」

平國公緩緩吐出心中悶氣，點頭應允：「也罷！明日三郎就隨平西侯一同出陣。」

平國公話語和_圖_書簡短有力：「昨日韃靼騎兵突襲軍營，今日，我們邊軍主動出擊，也讓韃靼騎兵嘗嘗我們邊軍的厲害！」

元思蘭則站在平西侯的身側。

賀凇苦笑一聲：「大哥就別逞強了。我們兄弟多年，我還不清楚你嗎？今日三郎當著眾人的面出言頂撞，你不知何等惱怒！」

賀凇：「……」

平國公受傷的左臂被仔細包紮，又穿了主將的鎧甲，從外表看不出半分，端的是威風赫赫。

「元思蘭此人，心冷無情，狡詐陰險，」賀祈接過話茬：「對付他，確實要慎之又慎。那五百韃靼親兵，留在軍營里，讓人盯緊了。元思蘭隻身一人，心計再多也沒用。」

賀祈扯了扯嘴角，點頭應下。

被點出戰的兩萬士兵，各自手持兵器站在駿馬身側，大軍殺氣騰騰，令人心凜。

平國公看著翁婿相得的一幕，心裏別提多憋悶了。

兄弟兩個默默對視一眼，各自面無表情。

真是扎心了！

和圖書平西侯和賀祈長談，這一邊，賀凇也在和受傷的兄長低聲說話。

平西侯直接問出了口，賀祈沉默片刻，選擇性地說了實話：「賀袀受傷毀容，父親覺得我太過心狠手辣，見面便張口訓斥我。我心中不快，頂撞了幾句，鬧得不歡而散。彼此心裏都不痛快。」

平西侯啞然片刻，又嘆了口氣，卻沒再說什麼，只道：「你從未上過戰場，明日第一次上陣，多加小心！」

平國公和賀凇對視片刻，半晌，才悻悻地輕哼一聲：「那個混賬！自小被嬌慣著長大，被母親縱出了這等桀驁不馴的脾氣。要是在我身邊，我非每天抽他一頓不可！」

今日領兵出戰的平西侯，也是一身銀光閃閃的鎧甲，神色冷厲，滿身殺氣。賀祈和一行親兵，站在平西侯后側。

元思蘭既是來了，那就要充分發揮韃靼太子應有的作用，早早死了太過浪費。物盡其用才是上策。

平西侯目中閃過殺意，低聲道：「你ｗwｗ.heｔｕｂook•cｏｍ•com明日將親兵都帶上，我的兩百親兵也都給你。好好『保護』元思蘭。」

此言一出，眾人皆啞然失笑。

賀祈也不惱，衝程望笑道：「岳父說的是。阿容還在京城等我，我答應了她，一定會平安回去，娶她過門。」

「你父親不是不疼你，只是，賀凇是他手足，賀袀是他嫡親的侄子。他夾在中間，也有為難之處。」

還是不是我親弟弟了？

平西侯沖賀祈使了個眼色，以「賀祈從未上過戰場要叮囑一番」為借口，將賀祈帶回了自己的營帳。

平西侯對賀祈也格外好。不管賀祈想要什麼想做什麼，平西侯都無條件無原則地支持。便是對親生兒子，也不過如此了。

前世他在邊關數年，收攏殘兵，和韃靼騎兵周旋，戰場殺敵的經驗豐富得很。不過，長輩的關切和叮囑，他不能拒絕，默默領受便是。

喊聲震天，令人心神俱震。

所有士兵一同呼喊出聲：「邊軍威武！」

賀凇無奈地笑了笑和圖書，站起身來，想了想又說了幾句：「三郎是個犟脾氣，大哥還是緩和一些，別總板著臉。也免得父子兩個愈發生疏。」

元思蘭扯了扯嘴角，眼裡卻無半分笑意。

平西侯性情耿直，說話不喜拐彎抹角，張口就問：「三郎，你和你父親是怎麼回事？」沒等賀祈編個理由裝傻充愣，平西侯又板著臉孔道：「在我面前，就別耍花腔了。我眼明心亮，還沒糊塗。不至於連你們父子不和都看不出來。」

賀祈淡淡道：「我不怪二叔，也原諒二哥了。可父親這般對我，我這個做兒子的，心裏也難再生親近之意。」

平國公：「……」

父子兩個，果然是一般脾氣。

平國公：「……」

親爹和二叔都不在京城，賀祈自小就和舅舅格外親近。

平國公瞪起了眼，不耐煩地攆人：「行了，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別在我這兒賴著了。」

今兒個怎麼盡拆我的台！

……

……

賀祈略一點頭。

程望的目中露出滿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