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遺忘
程錦容：「……」
……
「出什麼事了？」裴皇后低聲詢問：「是不是壽寧……」
壽寧公主眼前天旋地轉，呼吸急促不穩，用力抓緊六皇子的胳膊，才勉強站穩。剛要說什麼，頭忽然疼了起來。
到底是親生女兒。宣和帝聽聞此事後，心裏也是沉甸甸的，點點頭道：「好，朕明日就派人去接壽寧回宮。」
什麼？！
「母后，皇姐被元思蘭的死訊刺|激過度，昏迷醒來后，竟然什麼都不記得了。」
「壽寧公主對元思蘭用情至深。元思蘭的死訊給她帶來的打擊過重，她難以接受，所以將一切遺忘得乾乾淨淨。」
程錦容和六皇子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裴皇后目光一掠，心裏微微一沉。
壽寧公主依舊是一臉茫然的神情，愣愣地和程錦容對視片刻，忽然又冒出一句：「你是誰？」
壽寧公主倒是沒掙扎亂動，只是頭疼難當，扯著嗓子尖聲嘶喊。臉孔因痛苦扭和-圖-書曲。
……
程錦容眸光一閃，低聲道：「我為公主診了脈，仔細檢查頭部。從外表看來，沒什麼異樣。不過，人的頭腦最是複雜。以前也曾有過這等怪症病例。有人頭部受了重傷，救醒後頭腦一片空白，連家人都記不清。」
保和殿內，宣和帝面色難看，眉頭緊皺，沉聲問裴皇后：「皇后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程錦容心念電閃，低聲對六皇子說道：「殿下問一問元思蘭。」
六皇子定定心神，轉過頭問壽寧公主：「皇姐，你還記得元思蘭嗎？」
坐在裴皇後身側的瑜美人，笑著安慰焦躁不安的裴皇后：「娘娘放寬心吧！說不定，殿下和程太醫已經在回宮的路上了。下一刻就出現在娘娘眼前。」
「母后，皇姐府中有一位太醫。我已經叮囑過太醫，要守在皇姐身邊。」六皇子迅速接過話茬：「我也吩咐過吳嬤嬤和王嬤嬤了。皇姐若有什麼異樣ｈｔｔｐs://m.heｔｕｂooｋ.ｃｏm•ｃｏm，立刻派人進宮送信。」
程錦容驚覺不妙，立刻取出金針，快步上前：「殿下，穩住公主，別讓她亂動。」六皇子連連點頭，手下用力。
裴皇后神色一松，目中閃過笑意：「讓他們進來吧！」
沒等程錦容張口，壽寧公主又看向六皇子：「小六，你怎麼忽然長高長大了？我記得，你往日還沒我高，怎麼現在倒比我高出了一些？」
「母后，接下來該怎麼辦？」
話音未落，一個宮女快步進了殿內，恭聲稟報：「啟稟皇後娘娘，六皇子殿下和程太醫回宮了，在殿外求見。」
這都快天黑了，程錦容和六皇子還沒回宮！
昏睡了大半日，米粒滴水未進，壽寧公主身體虛弱無力。腳剛一落地，壽寧公主雙腿便一軟，差點摔倒。
六皇子從未遇過這樣的情形，一時間手足無措六神無主，看向程錦容。
六皇子神色複雜地看著壽寧公主，試探性www.hetubook.com.com地問了一句：「皇姐，你還記得我今年多大嗎？」
壽寧公主被刺中穴位，雙目一閉，又昏了過去。
壽寧公主撇了撇嘴，語氣中透出一絲輕視和鄙薄：「太醫院什麼時候也有女太醫了！我怎麼不知道？」
片刻后，六皇子和程錦容邁步進了保和殿。
裴皇后的焦急不安倒不是全部裝出來的，迅速說道：「千真萬確。錦容親自為壽寧診的脈，小六也是親眼所見。他們絕不會騙臣妾。」
壽寧公主用雙手捂住頭，「啊」地一聲慘呼尖叫。
壽寧公主脫口而出：「這如何能不記得。你今年十歲，我比你年長五歲，還沒及笄呢！」
裴皇后倒抽一口涼氣，面色難看，口中喃喃低語：「這該如何是好。」
六皇子眉頭緊皺，似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困境。便是程錦容，神色也比平日凝重得多。
六皇子：「……」
程錦容心下驚詫，面上神色如常，淡淡應道：「回公主殿下，微臣和_圖_書姓程，名錦容。是宮中太醫！」
裴皇後頭腦一片混亂，過了許久，才張口說道：「本宮現在就去保和殿，將此事告訴皇上。接下來該如何，由皇上定奪。」
「是。」六皇子迅速接過話茬，目光一掃，瑜美人頗為知趣，立刻恭聲告退。一眾宮女也魚貫退下。
裴皇后眉頭微蹙，低聲嘆道：「本宮總有些不太好的預感。似有什麼事要發生一般。」
一個時辰后。
日頭西斜，天際一片昏黃。
目光一掃，對這陌生的閨房頗有些不滿：「這到底是哪裡？我好好地在長樂宮裡待著，怎麼一覺睡醒，就到這裏來了！小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非真的是腦子出問題了？
裴皇后在椒房殿內等的心神不寧，不時抬眼看一眼殿外。
程錦容迅疾落下金針。
六皇子離得近，差點被這尖銳的叫聲震破了耳膜。
又吩咐一聲：「宣杜提點和程太醫。」
「皇姐這等情形，總不能袖手不管。」
就像一把尖銳的刀ｈｔｔps://ｗww•ｈｅｔｕｂｏok•com.ｃom，刺進了她的頭裡，用力一絞，疼痛欲裂。
「皇上，眼下壽寧受刺|激過度，患了這等怪病。一個人在公主府里待著，也不合適。要不然，還是將壽寧接回宮吧！」
「什麼元思蘭！」壽寧公主一臉不耐：「小六，你今兒個怎麼盡說些我聽不懂的話。父皇和母后呢，我要去見父皇母后。」
萬幸六皇子離得近，迅疾伸手扶住了她：「皇姐小心！」
六皇子三言兩語將此事道來：「……也不是什麼都不記得，準確的說，是忘了這兩年多來發生過的所有事情。她的記憶，停留在元思蘭來大楚之前。她只記得自己十五歲，之後和元思蘭的恩怨糾葛，她全部都忘了！」
裴皇后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下意識地看向程錦容。
程錦容頓了片刻，又說了下去：「而且，她聽不得元思蘭的名字。只要一提，她就會頭痛無比。我不得不為公主施針，令她再次昏睡。這才和殿下匆匆趕回宮來。」
壽寧公主一邊說著，一邊起身下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