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坦然
她心裏很清楚，對驕傲的裴璋來說，所有的安慰和同情關切，只會令裴璋難堪。他想要的，唯有平靜而已。
簡直傻得透頂！
程錦容只得笑著謝了皇后恩典。
裴皇后目光一掃，掠過五皇子妃消瘦了許多的臉頰，淡淡問道：「鄭氏，你在慈雲庵里過得如何？」
程錦容哭笑不得，私下對裴皇后說道：「我在宮中當差，當值的屋子裡擺著那麼多點心零食，傳出去實在不像話。」
這倒也是。
裴綉哭起來並不美，眼睛鼻子通紅。他看在眼底，卻心疼不已。他摟著裴綉，哄了一個晚上，裴綉哭聲才漸漸停了。
裴璋再好，只心有所屬這一條，就足夠葉家人惱怒了。
程錦容還要再說什麼，裴皇后故意板起臉孔：「行了，本宮一番美意，你安心受著便是。」
這一年，她真不知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
小夫妻兩個鬧騰了兩日，重歸於好，就不一一細述了。
京城裡從不乏
ｈｔtｐs://wwｗ•ｈｅtｕｂｏｏk.ｃoｍ.ｃｏｍ新鮮事。再勁爆的消息，傳了月余也就淡了下來。
五皇子妃心裏再次瘋狂吐槽，微笑著應道：「二皇嫂一心念佛，十分虔誠，兒媳自愧不如。」
我信你才有鬼！
回府後，江堯將裴璋的話告訴裴綉。裴綉不知想到了什麼，面有悲戚，狠狠哭了一場。江堯心中生了疑惑。
也不想想，二皇子府也有了側妃。自己不回來，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別人？
二皇子心裏冷笑一聲。
裴皇後知道后，私下令人每日送各式點心零食果腹肉脯來。
裴璋淡淡一笑：「這些話都是阿綉逼著你來和我說的吧！」
……
今晚是大年三十，椒房殿里設了宮宴。帝后和後宮眾妃皆在椒房殿里，幾位皇子和皇子妃也都進了宮，就連皇子側妃們也有份列席。
如此一來，也沒人敢在賀祈面前嚼舌了。
江堯心裏嘀咕著，面上自未流露一星半點。
https://www.hetubook.com.com可他張口追問，裴綉卻一個字都不肯說，只將頭依偎進他的胸膛，淚水浸透了他的衣衫，胸前濕漉漉的一片。……
程錦容沒有去安慰裴璋。
夏日沒有冰盆，冬天沒有炭盆，穿的是粗布麻服，吃的是粗茶淡飯，連口葷腥都沒有。每日抄寫佛經，日子枯燥乏味，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同在慈雲庵里吃齋念佛的二皇子妃江敏，實在是個怪胎。那等孤寂又清苦的日子，二皇子妃竟過得十分安然。這一回，明明可以和她一同回來，二皇子妃卻不肯，繼續留在了慈雲庵里。
衡哥兒在椒房殿里養著，深得帝后喜愛。也令他的處境緩和了許多。
江堯：「……」
五皇子妃心裏瘋狂吐槽，面上卻感恩戴德：「兒媳在慈雲庵里吃齋念佛一年，心中雜念全消。想起往日的行徑，兒媳著實羞愧。以後，兒媳一定好好孝敬父皇母后，照顧好殿下的衣食和-圖-書起居，絕不敢再有行步差池。」
裴皇后又問起了二皇子妃：「江氏在庵堂里如何？」
很快，又是歲末年底。
江堯只得應了。
他有著敏銳的直覺。心無城府的裴綉，每次提到娘家，情緒都很複雜，似隱藏了一個極大的痛苦的秘密。
葉家退親，裴璋沒半點傷心難過，一切如常，可見是真的不在意。從這一點說來，葉家退親也沒錯。
眾目睽睽之下，裴校尉和程太醫互相點頭示意，便擦肩而過。
「我一切都好。」
去年程錦容和賀祈新婚第一年，兩人同時回賀府過年。今年，程錦容主動請纓留在宮中當值，杜提點得了幾日假期，回了杜府過年。
裴璋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江六，你也別太慣著阿繡的脾氣了。回去之後，將我的話帶給她。讓她不必操心我，安心過日子。她過得幸福安穩，我這個做兄長的，也會為她高興。」
身為主角的裴璋倒是一副波瀾不驚的平靜模樣，人前人和-圖-書後一派坦然。
江堯被裴綉鬧騰得頭痛，只得窺了個閑空，私下去安慰大舅兄一番：「……大丈夫何患無妻！靖國公府有眼不識金鑲玉，鬧到退親的地步，日後總有後悔的時候。」
正如裴璋也很清楚，他不宜再靠近程錦容。免得惹來更多的閑言碎語。
五皇子妃在慈雲庵里待了一年，吃足了苦頭，在幾日前才被接回五皇子府。今日進宮，別提多安分多老實了。
賀祈也同樣坦然，偶爾有不懷好意之人在他面前提起裴璋，賀祈兩句話就堵了回去：「他的事，和我半點不相干。你關心裴校尉就去安慰他，和我說有什麼用。被退了親沒了未婚妻的人又不是我。」
裴璋淡淡說道：「阿綉自小驕縱任性慣了，不合她的心意，她少不得要哭鬧。你不必理會，更不用擔心我。」
在大舅兄明若火燭洞悉一切的目光下，江堯咳嗽一聲，含糊地應道：「也不全是，我心裏也是這麼想的。」
兩人很有默契地保持距
和-圖-書離，各自坦蕩。
鄭婕妤再次被「禁足」，兩位皇子妃都被打發去了慈雲庵，如今就連心氣高的魏賢妃也不敢多嘴。
五皇子面無表情地瞥了五皇子妃一眼，心裏呵呵一聲。
江敏不想回來，就一直在慈雲庵里待著吧！
程錦容每日在保和殿里當差，時常出入，和裴璋也時有碰面的機會。
她已成親嫁人，有了身孕，又在御前當值，明裡暗裡不知多少人盯著她。她不該再和他扯上半點關係。
孕期一過三個月，她的胃口陡然好了起來，飯量也突增了許多，至少是以前的兩倍。而且，白日也時時覺得肚中飢餓。
他身邊不缺人伺候，又有了更柔順更聽話的側妃裴瓔，怎麼折騰都不敢吭聲。
程錦容孕期已有三個月。小腹已微微隆起。好在官服寬大，能遮掩身形，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來。
裴皇后笑著說道：「你懷著身孕，總不能餓著肚子，虧了肚中的孩子。放心，本宮沒有聲張，知道的人沒幾個。沒人敢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