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相見（一）
程錦容啞然失笑。
程錦容微微笑道：「習慣了，倒也不覺辛苦。」然後，笑著打趣：「你成親才幾個月，就急著有孕了么？」
裴珏定定心神，拱手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此時，壽寧公主推開了一扇門。
裴瓔身子微微一顫，眼裡浮上一層熱氣。不過，她很快就將熱氣逼退，沖裴綉微笑道：「殿下對我很好。」
二皇子心裏冷笑連連，賀祈和江堯各自在心中將二皇子千刀萬剮，不過，面上都是一團和氣。
六皇子今日也來了，目光掃到略顯拘謹的裴珏身上，便知是怎麼回事了。他主動上前，和裴珏寒暄招呼：「沒想到裴珏表哥今日也來了。」
論身份，裴瓔倒是比她高了一籌。可她沒有艷羡嫉恨，反而心生憐意。
裴綉握住裴瓔的手。
「我自小到大，處處讓著她，被她欺負是常事。可她現在這副樣子，我對她只有憐憫同情，委實不忍心怪她。」
「當年，和-圖-書韃靼太子進京，父皇令皇姐和親韃靼太子。皇姐對元思蘭一片情深，沒曾想，韃靼大舉起兵，進犯邊關。父皇對元思蘭動了殺心。」
朱啟瑄看著程錦容的肚子，羡慕不已：「表嫂有了身孕，還要在宮中當差，實在是辛苦。」
她主動坐到裴瓔身側，輕聲喊道：「四姐。你過得好不好？」
初七這一日，程錦容也隨賀祈一同來了康寧公主府。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朱啟珏笑著親了康寧公主一口。
二皇子妃貼身丫鬟，被二皇子生生凌~虐至死。二皇子妃心灰意冷，自請去了慈雲庵，根本不願回來。
裴瓔似是察覺到裴繡的視線，沖裴綉扯了扯嘴角。
壽寧公主頭痛的惡疾已經好了。可誰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受什麼刺|激，忽然發病什麼的。
程錦容和朱啟瑄最是相熟，坐在一處低聲說笑。
裴瓔匆匆抽回手，寬大的袖口將手腕遮了起來。httｐs://ｍ•hｅｔuboｏk•ｃom.ｃoｍ她唯恐裴綉追問，忙笑道：「五妹，今日這齣戲好看的很。我們還是看戲吧！」
康寧公主也不傻，自然知道其中的風險，輕聲嘆道：「其實，我覺得皇姐也怪可憐的。」
裴綉如今也懂得克制隱忍了，心中雖然惻然又憤怒，口中卻未再多言。只是悄然伸手，又握住了裴瓔的手。似要藉著這樣的舉動，安慰可憐的庶姐。
堂堂大楚太子，為什麼要對你一個裴家庶子如此親近熱絡？還不是因為你要做駙馬了！裴珏，不要慫不要怕。待會兒見了壽寧公主，更不能腿軟。
往日未出閣時，裴綉時常欺負這個庶出的姐姐。如今她嫁為人婦，庶姐也做了二皇子側妃。
裴珏一邊笑著應了，一邊默默在心裏給自己鼓勁。
姐妹兩個昔日感情淡漠，如今各自出嫁，倒是彼此憐惜起來。
裴瓔在二皇子府的日子，也可想而知了。
裴瓔眼眶微熱。
「和圖書皇姐忘了以前的一切，也是好事。不然，她根本活不下去。」
只請裴珏一人太過惹眼，朱啟珏索性將自己的一干好友都請了來。新年期間，御前侍衛們可以輪流休假。朱啟珏設宴相請，眾人無不欣然應下。
酒宴后，照例是看戲。
不管如何，他接了聖旨，就是未來駙馬。以後太子殿下也得叫他一聲姐夫。
裴珏在心裏給自己暗暗鼓氣。
朱啟瑄湊在程錦容的耳邊，悄聲笑道：「壽寧公主去見未來駙馬了。」
屋裡燃著數個炭盆，眾人都脫了厚重的披風，穿著輕薄的絲襖長裙。裴瓔穿的衣服，領口高高的，袖子也長了些，脖子手腕都被蓋得嚴嚴實實。臉上敷了一層厚厚的脂粉。就這也遮掩不住晦暗的氣色。
程錦容輕笑一聲，壓低聲音：「大家心裏都清楚是怎麼回事，裝著不知道罷了。你也別多嘴，看戲就是。」
康寧公主一臉愧疚：「對不起，我沒和你商議，就應了皇m.hetubook.com.com姐。」
康寧公主陪著難纏的壽寧公主，大皇子妃和四皇子妃五皇子妃閑話，幾位皇子側妃自動自發地湊到了一處。
笑容里，沒有喜悅，只有麻木和認命。
周氏和裴綉坐在一起閑話。裴綉心不在焉，不時瞥裴瓔一眼。
那張清秀的臉孔，也清瘦的厲害。
眾人各有心思，宴席的菜肴雖然美味，卻無人用心品味。
從初三之日起，已經開府的一眾皇子公主輪流設宴。
戲才開了頭，康寧公主便借口更衣，和壽寧公主一起離去。
「元思蘭死得倒是痛快，皇姐卻被他的死訊刺|激得神智失常。她頭痛發作時的樣子，我看了都覺害怕。」
六皇子笑道：「表哥不必拘泥，隨意些便可。待會兒飲宴，表哥坐我身邊便是。」
……
初三是在大皇子府，初四輪到二皇子，康寧公主年齡小，排在四皇子五皇子後面，便在初七這一日設了小宴。
……
皇子們各自和勛貴嫡女結親，彼此間都能敘上和_圖_書些姻親。再者，眾人在宮中也時有相見的機會，也算熟稔。
這一句看戲，絕對是一語雙關。
裴瓔手一顫，袖口往下滑落，露出了一小截手腕。手腕上有一片駭人的淤痕。
女眷們這一邊，也頗為熱鬧。
要是在康寧公主府里鬧出了亂子，夫妻兩個都要被叱責吃掛落。
江堯葉凌雲鄭清淮也各自領著妻子來了。
……
裴綉心裏一緊。
康寧公主小臉一片嫣紅。
朱啟瑄眨眨眼，笑了起來。
朱啟瑄也沒覺得不好意思，聳聳肩道：「我半點都不急。是我婆婆急得很，每個月都要問我一回。聽聞我月事來了，比我還失望。」
裴綉也終於有機會和裴瓔搭話了。
天寒地凍，小夫妻兩個攜手回了寢室。
朱啟珏伸手，將康寧公主攬入懷中，笑著安撫道：「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定了親事，婚期也定了，未婚夫妻見上一面也無妨。去年上元節，我還大著膽子和你賞了一晚的花燈，父皇母后也沒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