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一章 警惕
今日正午，魏賢妃昏厥不醒，五皇子前去探望。回來之後，就心神不寧。
眼看著裴皇后的精神振作起來，瑜美人心中十分快慰，和程錦容對視一笑。
剛才六皇子起身離開時，大皇子四皇子同時抬頭。五皇子也頻頻看向六皇子。
裴皇后睡了一天一夜，神智終於慢慢清醒，聲音虛弱無力。
很快，有百余個身手極高的東宮侍衛悄然而至，各自潛入殿頂或其餘的隱秘之處。
瑜美人親自端了熱粥來了。
鄭婕妤就更不用說了。如果不是她進宮治好了裴皇后的心疾，這後宮還是鄭婕妤的天下。這幾年，裴皇後有多顯赫風光，鄭婕妤就有多黯然失落。
裴皇后略略一怔，下意識地看了程錦容一眼。
她這個親娘，未能照顧好女兒，沒給過她什麼，反而要女兒這般費心費力地照顧伺候。
裴皇后示意瑜美人將自己扶著坐起，身後靠著厚厚的被褥。
十幾個東宮侍衛守在門外，另有和圖書五六個和賀祈一同守在寢室里。
雙目通紅的瑜美人，見裴皇后醒了，心中十分歡喜，忙道：「娘娘昏迷一天一夜，一直未曾進食，現在一定很餓了。臣妾這就令御膳房送些熱粥來。」
「現在什麼時辰了？」
裴皇后吃力地點點頭。
今晚兩人聯袂前來，是想做什麼？
所以，他從未放鬆過警惕。
她倒下了，程錦容不能倒，還得撐著照顧她……
六皇子實在太累了。
瑜美人頗為識趣，藉著傳膳一事，起身退了出去。
裴皇后對程錦容言聽計從，點了點頭。
宣和帝一道遺旨，她們兩個就成了待死之人。她們心裏如何怨懟不甘，可想而知。
魏賢妃此人算不得寬和，心氣頗高，偏偏在後宮被壓得一直未曾抬頭。說話行事總有些尖酸刻薄。
「娘娘鳳體虛弱，情緒不宜過激。」程錦容低聲說道：「不如先讓兩位娘娘回去，等娘娘身體好了，再見她們也www.hetubook.com.com不遲。」
這十幾日，程錦容一直在靈堂里守著她，幾乎寸步未離。她疲累不堪，程錦容也同樣疲累。
過了片刻，裴皇后木然的頭腦才清醒了一些，低聲問道：「錦容，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六皇子疲累不堪，賀祈也沒好到哪兒去。他每日守在六皇子身邊，看似鬆弛，實則警惕至極。一直盯著大皇子四皇子五皇子等人的一舉一動。
程錦容不敢放任自己去思念一雙孩子，微笑著說道：「阿圓阿滿身邊有奶娘丫鬟照顧，還有紫蘇，一定會照顧好他們的。」
這一世重生而回，她進宮和親娘相認，陪伴照顧親娘。再辛苦她也甘之如飴。
她們母女，甚至未能相認，便已天人永隔。
裴皇后嗯了一聲。
賀祈的手結實有力，穩穩地扶著他的胳膊。他靠著賀祈的支撐之力慢慢向前，眼皮幾乎克制不住地合到了一起。
前世，裴皇后在秘密曝露m.hetubook.com.com后輕生自盡。
走著走著就睡著了，真是沒誰了。
今日下午，鄭婕妤不偏不巧地也昏倒了，大皇子四皇子一併去探望。他們兩個倒沒太大異樣，不過，看六皇子的次數比平日多了一些。
宣和帝下了那道殉葬的遺旨，是為了裴皇後母子考慮。不過，宣和帝根本沒想過，這樣的舉動會逼得人鋌而走險。
提起紫蘇，裴皇后目光柔和了一些，輕輕嗯了一聲。
裴皇后目光茫然，聲音微弱：「累，餓。」
賀祈安排好一切，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右手放在腰間的刀柄上。一旦有異動，這柄雪亮鋒利的寶刀就會出鞘。
……
她所有的感覺都很遲鈍，一片麻木混沌，只剩下身體最原始的本能。她很累，也很餓。
昨天夜裡，鄭婕妤去了魏賢妃的屋子裡，待了半個時辰才走。
這些日子，六皇子日夜守靈，困極了就在靈堂里閉目睡上片刻。每天合眼的時間絕不會超過兩個時辰。
傳https://m.hetubook.com.com信的宮女領命退下。
他們想做什麼？
程錦容似洞悉瞭然裴皇后的心思，用和緩溫柔的聲音輕聲安撫裴皇后：「能陪在娘娘身邊，已經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只要娘娘安然無事，我半點不覺辛苦。」
程錦容也皺了皺眉。
賀祈看了熟睡的六皇子一眼，低聲叫來一個東宮侍衛，迅速吩咐幾句。那個東宮侍衛略一點頭，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鄭婕妤對裴皇后的恨意，絕不會少。
程錦容鼻間酸澀難當，雙眸中閃過一絲水光，聲音依舊平穩柔和：「待會兒我伺候娘娘喝一碗熱粥。娘娘覺得累，就繼續睡。」
她們兩個連裴皇后的面都見不了，還怎麼動手？
狗急了會跳牆，兔子急了會咬人。人被逼上死路，做殊死一搏也不稀奇。
賀祈一轉頭，見到的便是六皇子昏昏欲睡的模樣，既好笑又心疼。
她們兩個怎麼一同來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六皇子，被扶著躺到了床榻上，眼都未睜，繼續沉https://m.hetubook.com.com沉睡去。
程錦容這才握住裴皇后的手，低聲問道：「娘娘現在感覺如何？」
另有數十個侍衛，趁著夜色隱藏蹤跡，悄然去了椒房殿。
就在此時，一個宮女走了進來稟報：「啟稟娘娘，魏賢妃娘娘和鄭婕妤娘娘一同前來求見。」
在寢宮外等候的魏賢妃和鄭婕妤吃了閉門羹，心裏同時一沉。
別說一個少年郎，就是成年男子也禁不住這般苦熬。
一直守在床榻邊的程錦容輕聲應道：「現在是戌時正。」
程錦容心裏莫名有了危險的直覺。每次她有了這樣的預感，都會發生不好的事。
生了孩子之後，才知道做母親對自己的孩子是何等牽挂。
程錦容接過碗，一勺一勺喂進裴皇后口中。溫熱的粥滑入口中，胃裡有了食物，身體也有了熱度和力氣。
裴皇后鼻間滿是酸意，牢牢地握住了程錦容的手，半晌才低聲道：「你在宮裡陪著我，阿圓阿滿見不到親娘，不知會不會鬧騰。」
想及此，裴皇后心裏一陣愧疚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