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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孫還沒出口的話，頓時卡住了。

說著，伸出一雙手。

她忽然不敢再直視他的眼眸，有些慌亂地移開目光，倉促地扯開話題：「你既是重生了，知道了齊王父子會謀逆作亂，為何不直接揭穿他們？」

他不甘心就這般閉眼！

人對於自己不知道的事，心中總會懷著莫名的畏懼和驚恐。

元祐帝也曾動搖心意，最終還是選了最疼愛最器重的長孫直接繼承皇位。齊王見走「正途」無望，這才狠下心腸謀逆奪宮。

太孫深深地看著：「是。從我有知覺的那一天開始，一直到你病逝離世。整整二十三年！」

過了許久，顧莞寧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麼說來，我病逝閉了眼，你也就隨我一起沒了知覺？」

只是，這一切又該作何解釋？

「你若是不信，就摸一摸我的手。」

太孫看著一臉戒備的顧莞寧，唇角勾起一抹略有些苦澀的笑意：「阿寧，你別怕我。我現在站在你面前hｔｔps://ｍ.ｈｅtubｏｏｋ•cｏｍ•co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又「醒」了過來。

前世，齊王父子一直在暗中部署數年，拉攏朝中重臣，又耐心地等到太子「病逝」，才開始爭奪儲位。

太孫啞然片刻，才低聲道：「阿寧，前世我病倒在床榻上，也知道蕭睿即將和你定親的事。卻沒想到，最終你會選擇嫁給我。」

顧莞寧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

顧莞寧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誰要摸你的手了！」

這個真相太過驚人了！

他溫柔地凝視著她，目光專註而深情。

……

帝心難測！伴君如伴虎！

「蕭睿心中一定十分怨恨不甘，也因愛生恨，對我滿心嫉恨。所以，他甚至沒讓別人動手，硬是親手一箭將我射殺。」

「那種感覺很奇怪。」

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我一直在看著你陪著你。

這其中的道理並不和_圖_書難懂。

她當然知道他是活生生的人，絕非鬼怪之類。他想趁機讓她主動摸他的手……哼！她才不會上當！

他從未練過武，平日衣食住行坐卧行立都有人伺候，這雙手修長好看，只在食指中指處有一層薄薄的軟繭，顯然是勤練書法所致。

臨死的那一刻，他的心中有太多的震驚和不甘。

萬一元祐帝疑心他想對齊王父子下手，就真的不妙了！

「你活著，我便也『活著』。你閉眼，我也徹底『死了』。你重生，我也重新活了一回。」

顧莞寧冷然的目光掃了過來。

太孫將她的心慌意亂看在眼中，唇角忍不住彎了一彎，並未窮追不捨，很配合地轉移了話題：「這樣的事，如果沒有真憑實據，只靠一張口說空話，皇祖父怎麼肯信？」

他的胸口深深地插著利箭，猛烈又尖銳的痛楚只有剎那，很快便沒了知覺。

顧莞寧沒說話，太孫也不催促，只靜靜地站在一旁。

太孫並未和圖書吊她的胃口，很快便娓娓道來：「當年我被蕭睿一箭射穿胸膛，當時便命斃當場……」

太孫看著顧莞寧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探詢和不確定：「阿寧，你真的是這麼想的？齊王妃是你的姑母，齊王是你的姑父，蕭睿是你的表哥，更是你的心上人……」

「你的喜怒哀樂，我都清楚。可恨的是，我什麼也做不了。甚至無法讓你知道我的存在。」

「我就這麼日夜跟在你的身邊，親眼目睹著你所有的一切。」

顧莞寧怔怔地站在原地，許久都沒動彈，也沒說話。

想到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悄然隨在她身邊，哪怕只是一抹無法現身的遊魂，她的心中便湧起一陣陣奇異的悸動。

他不甘心就這般死去！

而現在，齊王還是大秦朝最精明能幹的藩王，比起太子更得元祐帝歡心。齊王世子天資聰慧文武雙全，也是元祐帝心疼偏愛的皇孫，僅次於他而已。

皇祖父剛駕崩，還未下葬。年幼的兒子還在蹣ｗwｗ.ｈeｔｕｂｏｏk•cｏｍ.ｃｏm跚學步，顧莞寧還未對他敞開心扉……他怎麼甘心就這般死去？更何況，還是他一直視為親兄弟的蕭睿親自動的手。

我為你的痛苦而痛苦，我為你的落寞而傷心。只恨我只是一抹遊魂，無法讓你知道我的存在。

顧莞寧倒抽一口涼氣：「你說的都是真的？你真的一直都在我身邊？」

顧莞寧略一思忖，便也明白過來：「你說的沒錯。此事絕不宜操之過急。現在最要緊的是穩住聖眷，再暗中搜集齊王父子勾結朝臣結黨營私的證據。要麼不出手，一旦出手，就要徹底將齊王父子擊潰，再無翻身之日。」

太孫的聲音低沉下來：「我能感覺到自己輕飄飄地漂浮著，能清晰地看見你和你身邊的人。可我並沒有身體，也沒有痛覺，味覺觸覺統統都沒有。而且，我只能跟在你的身邊。你醒的時候，我也跟著醒，你睡下，我也就陷入混沌，沒了任何知覺。」

多年不曾訴之於口的委屈落寞，在這一刻，和圖書也如冰雪遇到驕陽一般悄然溶解，無影無蹤。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顧莞寧定定地看著太孫，目光中滿是驚疑不定：「你明明早就死了，這些事你怎麼可能知道？」

這份震驚，絲毫不弱於知曉太孫重生的時候！

顧莞寧的心裏遠不如外表這般冷靜，話語也格外僵硬：「我和蕭睿之間，早已經恩斷義絕。以後這樣的話，你也不要再提了。」

「我心中一直存著疑惑，不知你們兩個為何會鬧到反目的地步。直到後來，你下令讓人暗中處死沈氏母子兩個，我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最後一句話，說得斬釘截鐵，透著冷厲的殺氣。

阿寧，其實你並未守寡。

聽著這番話，顧莞寧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頓了頓，又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大概是老天知道我放不下你，所以才恩賜我一直以這樣的方式陪伴著你。」

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就算他再得寵，也絕不會在元祐帝面前透露什麼。

太孫點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