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這是要軟禁王皇后，永不許她踏出景陽宮。

「父王，」蕭褘勉強動了動嘴，聲音微弱：「父王，你還能撐得住嗎？」

齊王生命力確實強悍無匹，待錢公公和葉太醫走後，便睜了眼。

太孫用了一日時間，清理宮廷。

好在他早已布下暗棋。哪怕齊王府都被殺盡，至少長子被救了出去。此時，蕭睿應該已被秘密送出京城了……

席公公淚流滿面，用力給王皇后磕了幾個響頭：「奴才這輩子沒福分再伺候娘娘了。」

蕭懷遠和蕭褘一起抬頭看了過去。

王皇后忽地仰天長笑起來，笑聲竟十分地輕快。

……

就在此時，天牢外忽地有了動靜。

齊王失血過多，早已昏迷過去，根本未聽見蕭褘的聲音。

皇宮裡當然也有天牢。天牢外有數百禁軍侍衛看守。

「靜妃娘娘在知曉延福宮之變后，又驚又急，便有些神志不清。求殿下饒過娘娘，不要再逼問娘娘了。娘娘此時若被逼和-圖-書著去了地下，和先帝碰面。先帝知曉是殿下所為，會是何等失望？殿下難道真得半點都不念先帝舊情嗎？」

席公公一邊說一邊磕頭，額頭很快血淋淋一片，語氣中滿是哀求。

「靜妃娘娘患了失心之症，失了所有神智，以後就在景陽宮裡靜養。不宜再出宮見人。」

到了景陽宮，卻發現王皇后已經失了神智。

謀逆，是誅九族的重罪。蕭家子孫，不會被誅九族，被滅全家是免不了的。

「這一切，都是奴才瞞著靜妃娘娘私下所為。奴才不能讓靜妃娘娘背負這樣的名聲。」

他真的要殺了皇祖父的髮妻原配嗎？

太孫看著「痴傻」的王皇后，許久，才張口道：「席公公犯上作亂，處以凌遲極刑！」

可是，他執意要抗下所有的罪名，為自己的主子搏出一條生路。一口咬定了是自己所為：「奴才利用靜妃娘娘之名，悄悄在宮中收攏人心。齊王殿下曾httｐs://ｍ•ｈeｔｕbｏｏk•ｃom•ｃｏｍ承諾過，只要他登基為帝，宮中太監總管的位置就是奴才的，又許下萬金之諾。奴才是無根之人，所求的無非是錢財地位。便狠心一搏！」

蕭褘到底還年輕，一聽到死這個字，便面色慘白，全身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下意識地張口道：「堂兄在皇祖父臨終前發過誓，會善待皇叔和堂兄弟。他最多將我們關在天牢里，不會殺了我們……」

齊王不再看心愛的次子，也未和蕭懷遠說什麼。

好一個忠心的奴才！

此時，也確實沒什麼可說的。成王敗寇，道理很簡單，也很殘酷。既是敗了，就要有赴死的準備。

此時，天牢里只關了三個人。

所有參与殺人放火的宮女內侍，都被反覆審問，寫了供詞，指認是受王皇后指使。

蕭褘所有的叫嚷聲戛然而止，天牢里瞬間清凈了。

……

……

齊王身上數處傷痕，最嚴重的一處，是那道和圖書深可見骨的腿傷。雖未致命，卻劇痛無比。既無太醫診治，又無傷葯。鮮血不停流出。

「殿下，這一切都是奴才擅自妄為，和娘娘毫無關係。」席公公用力地磕了幾個響頭，一臉決絕：「殿下就是將奴才千刀萬剮，奴才也絕無怨言。只請殿下不要對娘娘心生誤會。」

蕭懷遠面無表情地掃了蕭褘一眼，目中露出譏削之色。這個蕭褘，看著不錯，實則比齊王世子差得多了。

齊王沒什麼反應，蕭懷遠卻木著一張臉張了口：「撐不撐得住，還有什麼關係。反正都難逃一死。」

半日過來，齊王身下滿是鮮血。整個人都躺在猩紅刺目的血泊中，看著令人心驚。

席公公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三人俱都受了重傷。其中，蕭懷遠受傷稍輕，蕭褘次之，最嚴重的便是齊王。

蕭褘被籠罩在死亡的恐懼和陰影下，胡亂叫嚷起來：「你們要做什麼？我是蕭家子孫，是天家血脈。你們這些卑賤之輩，ｈｔtｐs://www.hetｕbｏｏk.cｏｍ•cｏm焉敢對我動手……」

齊王和次子蕭褘，還有禁軍統領蕭懷遠。

太孫沉默了片刻。

蕭褘又連續喊了幾聲。

來人是錢公公，他的身後，是葉太醫。

王皇后彷彿沒聽到太孫的話一般，看向席公公，張口說著：「本宮饒你不死，席公公，你起身。」

他看到動也不動的蕭褘，吐出兩個字：「死了？」

蕭懷遠沙啞著答道：「被點了啞穴。」

太孫要正大光明地處置齊王父子和蕭懷遠，自不能讓他們死得這般輕鬆簡單。

錢公公不耐聽他聒噪，如風而至，運指如風，迅疾點中蕭褘的啞穴。

錢公公掃了身受重傷表情木然的蕭懷遠一眼，然後對葉太醫道：「葉太醫，殿下有令，不傷及性命的傷不用管，別讓他們早早死了就行。」

裝瘋賣傻？

早點死遲點死，也沒什麼區別。

太孫拿著厚厚一摞供詞，去了景陽宮。

短短一日時間，席公公仿若老了數歲，彎著腰，眼角邊堆滿了皺紋，目httｐs://ｗww•hetｕｂoｏｋ•ｃoｍ.ｃｏｍ中沒有多少驚懼之色。顯然早知太孫會來。

席公公被太孫冷漠的眼光看得心中生寒。

葉太醫應了一聲，便走上前，先為齊王的腿傷止血包紮。然後，又給蕭褘和蕭懷遠分別治了最要緊的傷。

太孫冷冷地扯了扯唇角：「席公公，你哪來的能耐，能在宮中收買籠絡這麼多的人手？你和齊王是何時勾結上的？齊王謀逆起兵，對你有何好處？你讓人在宮中殺人放火，所圖的又是什麼？」

齊王領兵進宮，證據確鑿。殺了齊王父子，他無愧於百官，也無愧於地下的皇祖父。席公公一力為王皇后頂下所有罪責，雖然牽強了一些，卻也算一層遮羞布。

太孫目中閃過冷意，目光掃過王皇後身側的席公公。

「你以為所有人都是傻瓜嗎？」

王皇后坐在椅子上，先是不言不笑不動，忽然喊了起來：「都給本宮跪下，本宮饒你們不死！」

席公公最後幾句話，說得也有些道理。

踏上了這條路，便該做好不成功被會死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