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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話語，都被永遠地封在了丹陽公主的口中。

全屍，孩子。

珊瑚如鬼魅一般冒了出來，迅疾點了丹陽公主的啞穴，然後將一顆藥丸迅疾塞進丹陽公主的嘴裏。

被死死壓著的恐慌，悄然從心底蔓延。濃厚得化不開的陰雲在心頭籠罩。

他暗中做過的事，顧莞寧已經知道了！

一陣天旋地轉。

「蕭啟被奸佞陰險之人利用，你又被蕭啟驅使，釀出此等滔天之禍。」

陳月娘點點頭，上前一步，將手中的包袱打開，上面赫然放了一隻鞋。

陳月娘珊瑚等人，跟在顧莞寧身後。

面色慘白，雙目通紅，絕望而又瘋狂，猶如喪家之犬。

「丹陽，到了地下，你可有顏面見蕭家的列祖列宗！」

這隻鞋上綉著一隻展翅高飛的雄鷹，只可惜，鷹眼的部分被剪去，只留了一個小小的洞。

完了！

這幾個字在蕭啟的腦海中不停地迴旋。

于氏已經被帶走許久了，一直未曾回來。他平和_圖_書日對這個懦弱無用的妻子十分厭惡，此時卻又覺得，有個人在身邊總比孤零零一個人強的多。

丹陽公主想佯裝鎮定，想若無其事地反駁，可巨大的寒意充斥全身，全身上下一片冰涼，連指尖也沒了溫度。

「你在動手之前，就該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成者為王，失敗了便死無葬身之地。」

「蕭睿是怎麼聯繫到你的？」顧莞寧一字一字地問出口：「說出一切，我留你全屍。」

丹陽公主瞳孔倏忽睜大，極度的驚恐慌亂害怕，使得她有些精神錯亂，不但沒跪地求饒，反而豁出去一般朗聲狂笑起來。

安平王深深呼出一口氣，竭力暗安慰自己。肯定不會有事的。當日之事，做得十分隱蔽。就算顧莞寧生出疑心，也找不到半點證據。

空蕩寬敞的屋子裡，只有他一個人。

「不，是你殺了她！」顧莞寧冷冷道：「若沒有你的死心不息，若沒有你的暗中慫恿，丹陽本和-圖-書可以安然無恙地活下去，招一個性情溫順的駙馬，生幾個可愛的孩子，安然地活一輩子。是你將她拖入萬劫不復的泥沼。」

他是堂堂正正的安平王，再不受寵也是蕭家子孫。顧莞寧絕不敢對他下毒手。至於蕭詡，半死不活地在床榻上躺著，根本無暇顧及他……

顧莞寧冷冷地看著他。

……

一片沉寂，什麼也聽不到。

安平王看似冷靜鎮定地等候著，實則心中焦灼憂急不已。

一切都完了！

「此時在打仗，不宜宣揚此事。否則，此事若傳開，我便是將你千刀萬剮，也無人會說一個不字。」

安平王聽到自己血液汩汩流動的聲音，聽到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甚至聽到自己不甘的嘶吼聲：「顧莞寧，你膽敢殺我？你憑什麼殺我？就算要殺，也該是皇兄來取我性命！」

門很快開了。

時間一點一點地滑過。

顧莞寧神色冰冷，嘴角扯出一抹譏諷的冷笑：「丹陽，和-圖-書原來你這般天真可笑！想要你的性命，對我來說易如反掌。有沒有證據，根本不重要。」

「蕭啟，我只給你一次機會。」

顧莞寧的聲音如被寒冰凍結，字字句句凍透人心：「如今，邊關戰事不絕，死傷無數將士百姓。你皇兄又一病不起，若有閃失，便可能是亡國之禍。」

不會有事的。

安平王心直直往下沉，耐不住死寂一般的安靜，又張口道：「皇嫂為何這般看著我？莫非是我近來犯了什麼錯？」

丹陽公主全身巨震，所有的驚恐都化成了憤怒和不甘。

「而這一切，都是你們兄妹之錯！」

顧莞寧根本不願和他浪費口舌，看了陳月娘一眼。

「我活著本來也沒什麼趣味，死了也無妨！只可惜，我沒能親眼看到皇兄和你共赴黃泉的那一天……」

門外忽地有了腳步聲。

「我這就去見皇兄！我自會向他坦誠一切，跪求他的原諒！你給我滾開！」

目光冰冷，滿是憎惡。和圖書

「是你的野心貪婪，害了丹陽！」

蕭啟猶如被尖銳地利刃狠狠地刺中胸膛，瞬間迸發的痛楚，痛徹心扉：「顧莞寧，你這個心腸惡毒的婦人！你竟害了丹陽！她還是個沒成年的孩子，還未成親出嫁，你竟殺了她！」

……

辛辣苦澀的滋味，在喉嚨處迅速蔓延開來，然後一路延伸至胃中。然後，如火燒炙烤一般，痛不可當。

「你永遠也看不到了！」

顧莞寧面無表情地看著蕭啟。

眼前沒有鏡子，他看不到此時自己的模樣。

丹陽公主癱軟倒地，瞳孔渙散，定格在目中的是顧莞寧冷漠的臉孔。

眼前的世界驟然變得黑暗冰冷。

嚷到後來，他已經不知自己在喊什麼。

到了地下……

「到了地下，你們兄妹團聚的一刻，你自己去向丹陽懺悔吧！」

她霍然抬頭看著顧莞寧，目中噴射出怒焰：「顧莞寧！你無憑無據，憑什麼說我陷害皇兄？我是堂堂公主，難道你敢平白無故殺我不成？和-圖-書」

「你將一切都說出來，我會留你全屍。再留下於氏肚中的孩子。」

「一個人，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顧莞寧聲音冷凝如冰：「蕭啟，當日你兄長不忍殺你，留你一條性命。這些年來，你非但不知感恩，竟然心生怨懟憤恨，意圖致你皇兄于死地。」

「你在宮中悄無聲息地死去，根本沒人會多管多問。我今日宣你來椒房殿，只是讓你死個清楚明白而已。」

安平王心中陡然漏跳數拍，戒備地看了過去。

他下意識地豎長耳朵。

走進來的，是顧莞寧。

安平王迅速看向顧莞寧身後，卻未發現於氏的身影，心裏陡然一沉。故作不快地問道：「皇嫂為何這麼晚宣召我進宮？于氏還懷著身孕，皇嫂有什麼話要問，只管來問我。」

她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全身顫抖起來。

蕭啟慘白著臉孔，完全憑著本能問了一句：「丹陽會如何？」

只看一眼，安平王便渾身僵直，猶如被凍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