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竹馬（八）
阿嬌有些不滿：「母后，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自誇？」
顧莞寧：「……」
四個兒女中，阿淳相貌和她最相似。
阿嬌深呼吸一口氣，張口答道：「母后，我從不會委屈自己半分。」
……
蕭詡從顧莞寧口中得知了一切。
……
蕭詡理所當然地應道：「你哪裡驕傲難纏？是世人有眼無珠！」
蕭詡發了幾句牢騷，然後憂心忡忡的說道：「阿嬌為何不肯先定下親事？阿奕和蕙姐兒是現成的一對，無需煩心。阿嬌是長姐，她不定親，倒讓阿奕搶先，傳出去總不太好聽。」
顧莞寧啞然失笑。
少女心思難以琢磨。
在少女心思懵懂的十二三歲時，她也曾隱約想過自己的親事。
這不都一樣？
身為天家公主，身為父母的心頭肉掌中寶，她知道自己的親事必能順心如意。父皇母后定會挑一個最優秀的少年郎做她的駙馬。
「至於玥姐兒……」
「便如當年，誰能想到，堂堂太孫ｈｅtubｏoｋ.ｃom.ｃom殿下，鍾情的偏偏是我這個以驕傲難纏聞名的顧二小姐？」
顧莞寧顯然窺出了幾分，輕聲道：「阿嬌不願早早定親，一來是自己心意未定，不願倉促將就，日後後悔。二來，也是不願將成全之意表露得太過明顯，免得刺傷了玥姐兒的自尊心。」
母后出自定北侯府，對俊表弟也格外偏愛看重幾分。她不免受了幾分影響，對俊表弟也格外親昵一些。
蕭詡湊過來，在她唇上親了一口。然後嘆道：「阿嬌這性子也像極了你。不屑爭奪！否則，旨意一下，顧懷俊那個臭小子想不娶也不行！」
身為眾人矚目的阿嬌公主，理所當然地受盡眾人寵愛。俊表弟竟不愛慕她的事實，令她有些失落。只是，這份失落，不過是少女心受挫的不甘罷了。
她對俊表弟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過了片刻，顧莞寧才輕聲打破沉默：「蕭詡，你心疼阿嬌，我何嘗不m.hetubook.com.com心疼她？只是，感情之事，從來不能勉強半分。」
蕭詡委實不明白阿嬌的心思。
半晌，才心疼地嘆道：「這個傻丫頭！」
「你是我生的，你優秀出眾，本就是我這個母親的功勞。」顧莞寧有了說笑的心情，伸手點了點阿嬌的額頭：「行了，你不用再為此事煩心了。我自會處置。」
「想來是俊哥兒和阿嬌沒有夫妻緣分。既是如此，你我也不必介懷。」
俊表弟和阿奕最是交好，平日同進同出。便如另一個親弟弟一般。
可惜，她天性聰慧敏銳，早在兩年前，便已窺出端倪。
不過，既已決定了成全他們，她自是要向母后表明心意，所以，她今晚才特意留下。
喜歡的竟不是他們的寶貝女兒，而是怯懦溫軟的玥姐兒……話說回來，玥姐兒在宮中住了幾年，潛移默化之下，性子已變了許多。絕不是一味的軟弱無用。
「如果我真的喜歡俊表弟，便是m.hetubook.com.com他對我只有姐弟之情，我也會先搶了他做未婚夫婿再說。」
顧莞寧挑眉淡笑：「俊哥兒告假回府，定是向她稟明心意。她情急之下，必會找祖母商議。以祖母的性子，自會命大嫂進宮來，向我言明此事。」
知曉此事後，她心中頗不是滋味，悄悄為他們兩個製造機會。俊表弟沒令她失望，果然抓住了機會……
阿奕身邊的幾個伴讀，本就是人中俊彥，自小一起長大，彼此熟悉。
「不管俊哥兒親事如何，他絕無可能是駙馬人選了。」
顧莞寧看著一臉不忿的蕭詡，不由得輕笑出聲：「蘿蔔白菜，各有所愛。這有什麼可計較的。在你這個親爹眼中，阿嬌聰慧可愛，舉世無雙。可在俊哥兒眼中，溫柔堅強的玥姐兒才是最美最好的姑娘。」
玥堂姐倒是依然來了上書房，卻一直沉默不語。她一時也看不出玥堂姐的心思來。
只是，不管如何，玥姐兒都比不上他的阿嬌！
蕭詡失笑：「m.hetubook.com.com你怎麼知道大嫂明日會進宮？」
「好！」顧莞寧眼中露出笑意：「不愧是我顧莞寧的女兒。」
今年她及笄了，比她年長一歲的玥堂姐也該定親了。
一絲淡淡的失望總是有的。
彷彿看到了年少時候驕傲又固執的自己，在祖母面前鏗鏘有力的說著「我顧莞寧從不後悔做過的任何決定」。
真正承襲她性情脾氣的，卻是女兒阿嬌。
顧莞寧的手伸了過來，蕭詡很自然地張開手掌，將她的手握入掌心。
話一出口，又覺得不對，立刻改口：「那個臭小子白長了一雙眼，也不算特別聰慧，天資尚不及阿嬌。便是他想做我的女婿，我也看不上他。」
如果她沒有察覺到俊表弟對玥堂姐的愛慕，或許，那份親昵會化為少年間的愛慕喜歡。
母后定定地看著她，目光明亮而銳利。
換了是她，定會言明心意，為自己爭取。可惜，玥堂姐卻選擇了退縮，說什麼終生不嫁留在宮中。
蕭詡不滿地哼了一聲：「顧懷俊ｈetｕｂｏoｋ•ｃｏm.ｃoｍ這混賬小子！真是有眼無珠！」
顧莞寧看了阿嬌半晌，才點點頭：「記住你今日說過的話！日後永遠別為今日做過的決定後悔！」
「我一直將他當成自己的親弟弟一般，從未想過要和他做夫妻。」
蕭詡啞然無語。
阿嬌腰桿挺得筆直，目光清澈而堅定。
夫妻雙手交握，四目對視。
顧莞寧哭笑不得。
這副俠義心腸，真不知像了誰。
阿嬌挑了挑眉，笑得自信又從容：「我蕭明珠，從不會為做過的決定後悔。」
阿嬌點了點頭。想了片刻，又低聲道：「母后，先讓阿奕定親吧！我的親事，緩上兩年再說。」
今日下午，俊表弟告假回了侯府。
阿嬌，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一個時辰后。
顧莞寧頓了片刻，才又說了下去：「祖母心胸寬廣，未必介懷。不過，大嫂怕是不願意讓玥姐兒過門做兒媳。到底如何，待明日大嫂進宮便能知曉。」
她很快調整了心態，默默地留意關注著俊表弟和玥堂姐。
顧莞寧抿唇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