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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曦想忽略也不可能。不過，她並未轉頭，而是專註地完成所有算學試題，仔細檢查，確認無誤后，才擱了筆。

耳邊似響起謝明曦呵一聲輕笑。

那才是真正的謝明曦！

蘇夫子目光如炬，將眾人的一舉一動皆收入眼底，然後提筆便寫下各人的分數。

六公主默默認慫，將目光收了回來。

六公主：「……」

便連六公主，也忍不住探頭張望，試圖以銳利的目光提前窺到分數。

沒想到，六公主只默默地看了謝明曦一眼，並未出言反駁，更未生氣。

尹瀟瀟一顆心落回原處。六公主平日看著孤僻陰沉，其實，性情脾氣倒是不錯。除了不時讓盛錦月碰碰釘子之外，和其餘同窗都相安無事。對謝明曦更是處處相讓。

然後，無事可做的六公主，側過頭看向謝明曦。

蘇夫子拿著記錄下的成績，翩然走了。

「盛錦月為什麼一直沒回來？」

謝明曦精於算學，速度遠勝一眾和*圖*書同窗，已做到了第八題。

留下一堆神情或振奮或頹唐的可憐學生。

李湘如也和眾人討論不休，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嘆氣。愣是沒人疑心到她身上。

「盛錦月因嫉妒之心，用此等卑劣的手段加害謝明曦，最終禍害到了董夫子。此等行徑，已犯了蓮池書院的院規。」

「那個粽子，原本盛錦月是用來謀害謝明曦，沒想到，被六公主索要了去，然後又送給了董夫子。」

考了高分，當然不介意被人看到，恨不得在皇城門上張榜公布才好。對自己成績沒信心沒把握的，立刻便緊張起來。

萬萬沒想到，自己這麼快便露了馬腳，也窺破了謝明曦的秘密。那種爭鋒相對的敵意，和棋逢對手的緊張，混合著一絲難以言喻令人顫慄的亢奮和喜悅……

之後，是禮儀課程的考試。

然後，謝明曦轉過頭，看了過來。

算學考試結束后，眾人休息一炷香時間。期間和*圖*書不免又激烈地討論了盛錦月一番。

尹瀟瀟：「……」

謝明曦和往日一樣，和六公主一起同行。

顏蓁蓁脫口而出問道：「夫子，以前只張榜公布前三名。為何現在所有人的成績都要公布？」

「董夫子吃了摻著巴豆粉末的粽子，今日腹瀉不止，此時已無力下榻。我已命人請了大夫來，為董夫子診治。診金由淮南王府來出！另外，董夫子因此事身心受損，要靜養數日，接下來一段時日，四書五經課由我暫代。」

什麼？

一開始，自己是因對原主的承諾，對謝明曦親近示好。謝明曦的溫柔慧黠，令人驚喜。也令自己沒什麼抗拒排斥，很快便接受了日後娶她為妻的念頭。

蘇夫子考試的方式別具一格。將這一個月來教導過的所有禮儀皆考了一遍。眾少女或坐或立，或跪或行禮，被折騰得手軟腳軟。

考四書五經時佯裝鎮定的六公主，此時才是真的從容不迫，和*圖*書略一掃視，提筆如有神，落筆似游龍。

蘇夫子慢條斯理地應道：「此事是我和季夫子一起提議，經所有夫子討論，最後由山長拍板定下。如此張榜，能激勵所有學生。」

顧山長嗯了一聲，神色依舊淡然，說出口的話，卻令眾人一驚。

……

時間未過一半，六公主便已寫完試卷，隨意地擱了筆。

眾少女各懷心思地回了各自的位置。

只有自己曾見過的謝明曦！

六公主的目光太過專註。

尹瀟瀟唯恐六公主動氣翻臉，緊張地看了過去。

兩人演技精湛，當著眾人的面和往常一般無二。誰也沒察覺出兩人之間的微妙。

不是只公布前三名嗎？

算學試卷，同樣是一大張。上面共有十題。每題各計一分，總分十分。

「盛錦月此次考試計為零分，張白榜公告，需當眾檢討自省。另計警告一次。再有下次，立刻開革出蓮池書院！」

只是，六公主曾窺見過這張柔和面具下的ｗww•ｈｅｔｕboｏｋ•ｃoｍ.ｃｏm銳利冰冷。當時的心驚，此時細細想來，卻又有著驚人的無情的美麗。

吃完午飯，眾少女都未回寢室，低聲議論起來。

然而，真相出人意料。

「我親自將盛錦月送回淮南王府，將此事原委告知。又當著其母的面，將做粽子的廚娘叫了出來對質。那廚娘一五一十地交代，今日早起做的十二個粽子里，有一個摻了巴豆粉。」

眾少女：「……」

除了試卷之外，季夫子頗為體貼地為眾少女準備了一張白紙，留著驗算之用。

「我這次大概又要墊底了！」第一個出聲的，是滿臉愁容的尹瀟瀟：「排在最末，我自己倒無所謂。只怕給我爹丟臉！」

蘇夫子季夫子，你們實在太狠了！

算學素來是眾人頭痛的課程，無人敢疏忽大意。立刻聚精會神地看題驗算。盛錦月被顧山長帶走之事，也被暫時拋諸腦後。

謝明曦笑著安慰：「放心吧！你此次不會墊底！盛錦月只考了第一場，這兩場https://www.hetubook.com.com都沒考，墊底的必然是她。便是撇去盛錦月，也還有六公主殿下呢！」

六公主心頭湧起一股異樣的熱流。

六公主：「……」

「莫非是被顧山長留下了？」

……

李湘如被看得心中發涼，旋即默默安慰自己。不用擔心！無憑無據，便連盛錦月，最多也是不了了之。更不會牽連到她身上來……

耳邊忽地響起一聲低呼：「山長來了！」

蘇夫子抬起頭，沖眾學生微微一笑：「不必心急。明日一早來，書院外便會張榜公布所有學生的成績。」

李湘如一凜，立刻回過神來，和眾人一起起身：「學生見過山長。」

她凝神端坐，身姿挺直，尚未完全發育的身體有些纖瘦單薄，側臉秀美柔和。

「若是盛錦月拒不承認在粽子里做了手腳，顧山長也沒辦法懲處盛錦月吧！」

謝明曦也未多言，只似笑非笑地瞥了李湘如一眼。

林微微笑著打圓場：「我們一起去飯堂，便吃飯邊閑談。」

眾人欣然應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