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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兒身穿女裝，已經夠憋悶了。再穿什麼粉紅草綠鵝黃淺紫，真的會瘋。

坐在俞皇後身側的女子，同樣穿著合身的武服，略顯嚴肅的臉孔今日格外輕鬆，目中泛起愉悅的笑意。

一炷香后。

此言一出，眾人都善意地笑了起來。

既是來春獵，眾嬪妃自要湊熱鬧。怎麼著也要在建文帝面前晃悠一圈。因此，一個個都換上了方便騎馬的武服。連最纖弱的梅妃也不例外。

六公主咧咧嘴，無聲地笑了笑。

妙齡少女們都喜鮮艷的顏色，極少有人穿黑色的衣裳。六公主卻很喜歡黑色。穿起黑色武服也確實格外動人。

六公主用力搖一搖頭，迅速清醒。這個可愛的小動作，逗樂了謝明曦：「原來你早起的時候是這般模樣。」

若干年後，謝明曦回憶起年少時的生活，自己這個男扮女裝的夫婿常年穿著黑衣，應該勉強能接受吧……

謝明曦抿唇一笑，不再說笑打趣，改而問起了正事：「這hｔtps://wwｗ•ｈeｔｕｂoｏk.com•com幾日春獵，我們幾個待在皇後娘娘身側便可。你呢，會留在娘娘身邊嗎？」

眾少女斂容應是。

幾個少女俱都掩嘴笑了起來。

十三歲的少女，如晨間新露，清新而美麗。

六公主目光一閃，淡淡道：「我隨在父皇身側。」

俞皇后淡淡掃了端妃一眼：「既不懂規矩，今日就別去了。」

端妃行禮后，迫不及待地笑道：「臣妾第一次參加春獵，不懂其中的規矩。若有冒犯唐突之處，還請娘娘海涵見諒。」

早膳后，建文帝命人相召，六公主起身離去。

六公主：「……」

謝明曦略一點頭，未再出言。

六公主：「……」

謝明曦不疑有他，欣然應下，很快起身下榻。

謝明曦等人一起抱拳行禮：「見過皇後娘娘，見過山長。」

建文帝這三個字，兩人都不願多提。

謝明曦梳洗乾淨，換上了紅白相間的武服。

謝明曦眨眨眼和_圖_書，神色自若地收回手：「時候不早了，該起身了。」

六公主彷彿在憋著什麼，半晌，才低聲道：「你先去梳洗換衣。」

和俞皇后同坐的女子，正是顧山長。

謝明曦漫不經心地瞥了六公主一眼，然後啞然失笑：「你的臉怎麼這般紅？」

謝明曦一本正經地說道：「不瞞夫子，我一直遺憾六公主殿下同為女子。」

謝明曦醒了。

她悄然伸出手，捏住六公主的鼻子。

「你穿了近三年的黑衣，不嫌膩歪嗎？」謝明曦隨口笑問。

大齊已武立國，尚武風氣濃厚。建文帝年少時文武雙全，身手頗佳。可惜這些年來恣意酒色，龍體大不如前。不過，騎馬射箭依然不在話下。

這三年來，謝明曦和六公主形影不離，情誼深厚。一眾少女都已習慣。六公主昨日晚上特意命人來請謝明曦之事，眾人也覺得理所當然。

而之後的數年，每當謝明曦回憶起這一刻的情形，都會惱羞成怒！

一和-圖-書睜眼看到的便是心愛的姑娘。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眾嬪妃中，論容貌梅妃最美，論年齡端妃最年輕。

凌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灑落進來。

俞皇后笑著打趣：「你們兩個同寢三年，昨晚又同榻而眠。你們都是女子，若安平是男兒，你便閨譽全無，只能嫁給安平了。」

而俞皇后，年少讀書時六藝精通，射御當然不弱。今日未著宮裝，也穿了方便騎馬的紅色武服，多了幾分颯爽的英氣。

一、二、三……

還沒數到十，六公主便呼吸不暢睜了眼，目光還有幾分迷糊。

……

謝明曦笑著應道：「是。」

俞皇后授課不多，不過，每個月總有半日。三年下來，眾少女對俞皇后沒了敬畏，多了親近熟悉。聞言紛紛笑著應了。

六公主一如往常，照例是一身黑色武服。

「平身。」俞皇后含笑道：「這裏無外人，叫我夫子便是。」

謝明曦一本正經地應道：「感覺尚可。」

宮女玉和_圖_書喬笑吟吟地過來了：「請諸位小姐隨奴婢去見皇後娘娘。」

六公主果斷應道：「我就喜歡黑衣。」

六公主深深嗅了一口，然後屏住呼吸。慢慢等到體內的燥熱散去，身體的「騷動」也隨之平息。

「該起身梳洗了。」謝明曦笑著催促。

然後，就見謝明曦掀開被褥，坐直身子，伸了個懶腰。隆起的胸脯和纖細的腰肢在眼前如花瓣一般舒展。

過了片刻，淑妃麗妃靜妃梅妃端妃聯袂而來。

一睜眼，六公主的臉孔便映入眼帘。

「和六公主同塌而眠的感覺如何？」林微微促狹地笑問。

端妃：「……」

一頭長發梳做最簡單的雙平髻，以精巧的珠花為飾。耳後的碎發被細心地編成兩條細細的髮辮，垂至胸前。平添了幾分少女特有的俏皮可愛。

枕畔猶溫，鼻間儘是謝明曦特有的幽幽體香。

不能告訴你，不然，你一定會被嚇到！

這張臉孔，她足足看了三年，已十分熟悉。這般近距離地注視，卻ｗｗｗ.ｈｅtｕbｏｏk.ｃoｍ.com還是第一回。頗覺新鮮有趣。

此時的眾人，絕料不到此時的玩笑話會在短短几日後成真。

六公主掀起被褥，迅速看了一眼，然後呼出一口氣。

謝明曦則去向俞皇后請安。

「明曦，」俞皇后稱呼得親昵隨意：「聽聞昨晚你和安平同宿？」

……

久違得近乎陌生的熱流猛地躥了上來。一半躥過脊背，湧上腦海。另一半湧向小腹……

謝明曦靜靜地凝望著六公主的睡顏。

俞皇后目光一掃，落在謝明曦的身上。

……

今日端妃顯然有大出風頭之意，特意穿了一身桃紅色的武服。粉面桃腮，美目流盼，分外嫵媚。

往年春獵，俞皇后也會邀顧山長同行。顧山長不喜建文帝，總不肯來。今年卻又例外。幾位學生被召同行伴駕，顧山長放心不下，便跟著一起來了。

林微微等人也同時而至，六個少女俱都穿著蓮池書院特有的紅白武服，一眼看去，十分醒目。

胭脂鵝黃天青碧綠，妃嬪們穿得色澤鮮艷花枝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