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病重
真是大快人心！
謝明曦點點頭。
李太后這一病，來勢洶洶。
能將這條命搶回來，已是萬幸。建文帝一張口，便讓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李太后治好……這怎麼可能！
一眾太醫差點沒擼起袖子吵起來。
但願如此。
尹瀟瀟為何而哭？不必深想，也能猜得出來。李湘如是在宮中，不敢肆意。不然，在聽到三皇子被立為儲君的那一刻便能哭出聲來。
謝明曦還是第一次見她落淚。
「娘娘年邁體弱，開方當以調理為主，切記急於求成。更不可開猛葯！」
相識多年，謝明曦熟悉的是那個神采飛揚明朗直爽的尹瀟瀟。不管何時何地，尹瀟瀟總是那副討人喜歡的大大咧咧模樣。
一直未曾吭聲的趙太醫，終於張口道：「皇上有旨，若娘娘病症不見緩解，便問責我等。依我看，還是先熬過這一關才是。」
太醫們戰戰兢兢地領命，心中叫苦不迭。
極少落淚之人，偶爾哭起來和*圖*書，更令人覺得心中不是滋味。
同窗五年，還有一同習武的情分。謝明曦和尹瀟瀟的交情說不上最好，也足夠深厚。
如果五皇子也能像盛鴻那樣，早些認清形勢，早些退讓。何至於鬧到今日這般尷尬的境地？
不過，謝明曦從不是忍辱受氣的脾氣。逮著機會，總要回敬一二。
心裏再有隔閡，也是自己的親娘。
「明日我們就一起去三皇嫂的府上探望芙姐兒。」
此次李太后激動過度昏厥不起，眾太醫使勁渾身解數，才將李太后救醒。
「到了今日，他也該徹底死心了。」
「太後娘娘的病症，你們有何看法？」
「再者，現在說什麼都為時過早。你也不必太過憂心。三皇子做了儲君，以後要忙的事情多的很，哪來的閑空整日找兄弟們的麻煩。」
「我以為，應佐以湯藥和針灸之術，再以葯浴。只是，是否能奏效，令太後娘娘恢復如初，和-圖-書我委實不敢斷言。」
……
盛鴻又道：「從明日起，我和幾位皇兄要輪流進慈寧宮伺疾。你和三皇嫂皆有孕在身，母后免了你們伺疾之事，父皇也允了。」
口不能言，不能咀嚼，只能喝些米糊之類的果腹。
尹瀟瀟是爽快利落的性子，心情鬱悶，哭一場便好多了。微紅著眼眶說道：「其實，我早料到會有這一日。我私下裡也勸過殿下機會，可不管我說什麼，他都不肯聽我的。」
尹瀟瀟哽咽著嗯了一聲，接了絲帕，擦了眼淚，又擦了擦鼻涕。
謝明曦：「……」
「你說的不是廢話么？不開猛葯，要調理到何年何日？娘娘病症遲遲不見好轉，皇上發怒，誰能擔得起？」
謝明曦暗暗輕嘆一聲，取出隨身帶著的乾淨絲帕，遞給尹瀟瀟：「擦一擦眼淚。」
盛鴻低聲說道：「今日散朝後，父皇先將三皇兄召進去說話。我們幾個足足等了半個時辰，才被召進殿內。和_圖_書沒說兩句話，便聽聞皇祖母昏厥不醒的消息。之後，我們一起隨著父皇去了慈寧宮。」
謝明曦笑著安撫：「這你就更不用擔心了。你和三皇嫂自小一起長大，是閨中密友。區區小事，她怎麼會計較。」
謝明曦莞爾失笑。
沒曾想，這一「回敬」，便將李太后氣成了這樣。
謝明曦沒有裝作聽不懂，淡淡說道：「人和人性子不同。盛鴻能做到的，五皇子未必能做，更未必肯去做。」
如果不看盛鴻眼底的笑意，儼然就是一個為祖母病症憂心忡忡的好皇孫。
醫術再高明，也治不了將死之人啊！
尹瀟瀟感激地看了謝明曦一眼：「多謝你了。」沒等謝明曦出聲，又道：「我們之間，謝來謝去的太見外了。罷了，我就不謝你了。」
「皇上責令我等在最短的時日里治好娘娘病症。時間無多，耽擱不起啊！」
……
謝明曦目中閃過一絲笑意，也一同嘆氣：「我也曾聽聞過此類病症和圖書。年邁之人，最忌諱情緒過於激動。皇祖母也是為三皇兄被立為儲君之事高興過了頭，沒想到竟得了此等病症。」
太醫們轉頭聚到一起，俱是滿面愁容。
有她在，尹瀟瀟便能厚著臉皮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這年頭，活過五十歲，已經算長壽。李太后六十多歲的人了，身體老邁，這兩年病症斷斷續續，大病小病不斷。
絲帕送你不用還了謝謝！
說來說去，都怕建文帝降罪！
「原本三皇兄打算今晚設宴，眼下皇祖母病了，這酒宴只能先省了。」
以後還不知有多少小鞋等著五皇子穿。
這才是她熟悉的那個堅強可愛的尹瀟瀟嘛！
面上滿是悲戚，語氣也很憂傷。
盛鴻在傍晚時才回府。
整個人躺在床榻上，如癱了一般，動彈不得。每日總會失禁數次，被褥換得再勤，也免不了一些異味。只得多燃些檀香來遮掩氣味。
幾日一過，李太后便瘦了一大圈，面色蠟黃，眼窩深深地凹了進和-圖-書去，一副來日無多的架勢。
「皇祖母身體如何？」謝明曦問道。
夫妻兩個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會心一笑。
眼看著李太后這般模樣，建文帝十分情急，責令太醫們在最短的時日里治好李太后的病症。
尹瀟瀟苦笑著嘆了口氣，轉而說道：「這些時日，我和三皇嫂疏遠了許多。每次你去她府中，我都想一起去。卻又沒臉前去。以後不知她還肯不肯理我了。」
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尹瀟瀟的眼角滑落，很快，便滿面淚痕。
盛鴻嘆了口氣：「幾個太醫忙活了半天，又是灌藥又是針灸，倒是將皇祖母救醒了。只是，皇祖母全身發麻無力，根本不能動彈。說話也含糊不清，一張口就直流口水。」
「看來，皇祖母以後得靜心養病了。」
李太后在宮中漸漸失勢，便是看他們夫妻不順眼，也就是言語刁難幾句。在請安時撂臉色罷了。
「要是開了猛葯，傷了娘娘根本或壽元，到時候皇上降罪，又該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