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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傾天下

作者:慕容湮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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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闕 命定帝后 第十章 便無風雪也摧殘

第一闕 命定帝后

第十章 便無風雪也摧殘

「天竺九龍壁珠,我倒要看轅羲九怎麼弄來。」成禹帶著冷笑吐出幾個字。
「誰知道呢。」我總不能告訴他,因為小時候得罪過轅沐錦,所以她想將我丟在青樓讓男人侮辱后再殺了我吧。而且,小時候是怎麼得罪她的我都不知道呢,說出來還不讓他笑話死。話鋒一轉,我道:「你要知道,皇后若慘死你們太師府,你知道後果是什麼的。」
「嫣然姑娘,你這是在做什麼?」成禹坐在靠椅,閑暇的沐浴著暖陽,含著笑意的眸子一派悠哉睇著我。
「我好奇的是,轅沐錦那丫頭為何當初要擄你去倚翠樓,不幹脆殺了你?現在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一想到這,便躡手躡腳的躺回了床上,被褥將我整個身子裹的緊緊的,腦海中浮現的皆是那幾聲『少主』,還有……大妃。
關於北國的聖女之說我聽莫攸然提過一次,北國每朝都會選一名出身高貴,有著傾國傾城之貌的處|子為聖女。聖女代表著整個北國皇朝的榮辱,她們必須肩負起作為聖女的責任,終身守宮,誓不嫁娶。若有違聖女德行,必沉江祭祖。
支撐著下顎,點點頭非常贊同:「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呢,但是讓皇后的聲譽受損,你們成家也是擔待不起的。」一聲嘆息,異常可惜的搖搖頭。
「請少主記住自己的任務便是,屬下替大妃提醒您。」
成禹的臉色漸漸平復,側首問:「什麼事大呼小叫的。」
我先是被他眼中再次出現的那抹紅光駭住,隨後被他戲謔的語氣勾回了神,看他似乎很嚴肅的表情在說這句話,但是眼底卻有著掩不住的笑意。
而本朝先後選的三名聖女皆破天荒的迷戀上北國王子夜鳶,處|子之身被破,無法再代表北國的榮辱,皆先後沉江祭祖。
我一怔,殺我?
我只能勉強扯出笑容佯裝大方的對成太師說:「既然說了要賠償雙倍給成大公子,我必是一諾千金了,相信九王爺很快能將兩顆九龍壁珠奉予長公子的。」其實心中早就怒火橫生了,若不是礙於現在受制於人,我早就將成禹那披在身上的羊皮給揭開了。
今夜我依舊躺在書房的小木床上,外邊嘩嘩下著的大雨,身上蓋著單薄的絲褥有些涼,使我無法入睡,只能緊緊擁著被褥睜著眼睛望漆黑的屋子,側耳聆聽大雨侵襲之聲。幾日下來,成禹並沒有多加刁難我,性格由最初的殘暴變得有些冷淡,一下倒是接受不了他這樣的轉變。
「你是我買來的。」他立刻糾正,隨後揮喝著:「現在,去給本公子準備晚膳。」
「既然壁天裔被你說的那麼神,那你與莫攸然為何還要將我推進皇宮呢?」
待成太師走後,我抑制不住內心的好奇問他:「詩經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為何到你身上完全就變了樣?」
當晨曦破空而出那一刻我就被她們由被窩中扯了起來,拽著我到井邊,指著那盆堆積如山的臭衣服說:「你給我將這些衣服全部洗乾淨,兩個時辰后我會來檢查的,要看見你在偷懶別怪姐姐我不客氣。」
他只告訴我,姐姐是壁天裔殺的,我要進宮為姐姐報仇。」聽他已經在向我攤牌,我也沒必要再隱瞞了,便打開天窗說亮話。
聽轅沐錦的聲音中竟帶著期待……期待我死?怕是沒那麼容易,我還要留著命出去教訓你呢。
「睡覺前,我得先沐浴。去,給我打熱水來。」他將僵硬的雙臂舒展開,再由椅上起身,一把將正呆站著的我推了一把,「傻站著做什麼,快去。」
「沐錦想見見未央小姐,她在您屋裡嗎?」
費了好大一番氣力,我才探出了半個身子,卻在看見眼前的情景時傻了眼。
「你打算一直趴在那?」https://www.hetubook.com.com成禹挑了挑眉,甚有看好戲之態。
「還裝?」他輕笑一聲,扯開緊裹在身的被褥,手襲上了我的腰際。略帶冰涼的吻也襲了上來,猛地睜開眼睛對上那雙在黑暗中閃亮如火的眸子。
這回好了,沒有對我施暴反倒開始拿我當丫鬟使。
或許,只有我真正的學會了他們的城府心機,才有資格坐上皇后之位罷。
成禹就不依了,面對自己的父親仍用那冠冕堂皇的理由說:「不是成禹不放娘娘回去,而是娘娘承諾過了,相信皇上不會怪罪于咱們成家。」
「我並不知她就是未央。」成禹的聲音被雨聲沖刷了幾點,卻仍然清晰可聞。
聽到此處,成禹頗有興趣的問:「她為何要將你賣入倚翠樓?」
看他鬆鬆的袍子在行走時被風揚卷而起,修長的身影在夕陽之下被照耀的忽明忽暗,散落在肩的發如墨一般鋪灑傾泄著,光看背影活脫脫一貴族風雅的瀟洒子弟,長的也確實人模狗樣的,卻是個有虐待傾向的男子。尤其看不起女子,其態度更是惡劣,比起莫攸然真是……不,莫攸然的真正性格我從來不曾知道,和那個木頭楚寰比吧,兩人真是有著天淵之別。
「還記得今早我對你說過,轅沐錦那丫頭和成二公子正密謀著要將你這個長公子扯下位呢。那夜正是在九王府偷聽到這些,轅沐錦便起了殺機。」垂首長嘆,努力裝可憐,讓他同情。
他的目光一沉,嘴抿成鋒,一聲嗤鼻的笑聲由嗓中逸出,無聲無息的離開。
「不在。」含著笑意,很淡定的吐出兩個字。
我眯著眼睛仔細的望著他的瞳,應該是因為夕陽的照耀才使得他的眼睛如此邪魅吧。
「我?」聽到這個答案,他似乎並不滿意,鎖著眉頭問:「和我有什麼關係?」
「就算你真是未來的皇后,那又怎樣?」他垂首笑了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明顯感覺到他身上的冷意。
「你花多少錢,我必定叫轅羲九雙倍賠償給你。」
「你是我花錢買來的。」他這話說的嚴肅。
到最終我還是沒有見到轅羲九,我想,是去找天竺九龍壁珠了吧。他人雖走了,但是那一大批的侍衛可是寸步不離的將太師府團團圍住,當下成太師便怒氣沖沖的來到成禹的小苑,先向我行了個大禮,隨後不斷的朝我賠罪說著:「娘娘您請見諒,禹兒不懂事,這就將您送回九王府。」
「九王爺帶了一大批的侍衛將太師府圍了起來。」管家輕喘著,呼吸很是凝重。
為了在成禹身邊得到安全的保證,立即頷首道:「是啊,不瞞你說,我之所以淪落倚翠樓,完全拜轅沐錦所賜。」
怔怔的望著成禹的側臉,頭一回,痛恨自己的口快,更痛恨這個與我玩文字遊戲的成禹!
在外我彷彿聽到一聲細微的談話聲,我的疑心頓生,赤足下床跑到窗旁,由窗縫中望著外邊。成禹身著單薄的寢衣負手傲立在廊中,傾盆大雨中跪著幾名手持佩劍的高大身影,瞧他們的低姿態我有些奇怪,似乎犯了什麼錯正在向成禹請罪,口中還不是飄出幾個字:「少主。」
帶著異常興奮的思緒,我伏低身子壓下頭,由那勉強容得下我整個身子的狗洞鑽了出去。
「你這是在躲轅沐錦呢。」成禹低下頭瞅著我,聲音異常低沉,彷彿看透了什麼。
或許成禹並不如我想像中那樣遊手好閒……
他的腳身邊乖乖的伏著幾隻獵犬,時不時伸出舌頭舔他那泛著銀光的靴子。看到這一幕,原本帶著欣喜笑容的我頓時僵住了,只能獃獃的伏在地上,傻傻凝望著他。
「你做什麼,現在一切都真像大白了,你難道和-圖-書還不放我嗎?」因疼痛,額頭上的冷汗漸漸溢出。
管家說:「今後你就住這了,每天早起歲她們洗衣劈柴。」他指著我身後的三個大姑娘,又道:「長公子吩咐了,這女子烈的很,不聽話就馴馴她。」
少主?
「聽說你大哥昨夜在倚翠樓買了一個女子。」
「憑你一介女子,如何報仇?」
「被大哥救下帶回府了。」
成蔚頗為奇怪的問:「怎麼了?」
「既然現在已知,為何還不放人。」
我才出苑落便見轅沐錦與成蔚朝這邊走來,我手中緊捧的水盆一滑,摔落在地。我轉身便朝成禹的屋內跑去,帶著一陣輕風,我推開了門。成禹詫異的盯著慌張的我,沒等他開口我便猛地將門關上。
突然感覺自己手邊一陣空空的,我大喜,是狗洞……終於被我找到了!
成禹深鎖著眉頭,上下打量著似乎想將我看透。
「我若沒聽錯的話,你剛才說賠雙倍的。」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成禹用那從容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打斷。緊接著對管家道:「去回稟九王爺,不是成禹不放人,而是未來皇後娘娘金口玉言要賠償雙倍。待到他找齊了兩顆天竺九龍壁珠,成禹一定放人。」
突然我聽見一陣輕微的步伐聲朝書房內走來,我立刻閉上眼睛,心跳的厲害。我明顯感覺到是成禹的氣息,他這麼晚他偷偷溜進來做什麼,難道又想對我施暴?
「她現在太師府?」轅沐錦一聲驚叫:「不行,快帶我去找她。」
我無奈的一聲嘆息,緩緩將整個身子由狗洞里探出,整了整凌亂的衣襟以及沾在身上的雜草。回視著他含著笑容的目光:「成禹,我再對你說一次,我的的身份是未來的皇后。」
每次想起莫攸然我必定想起轅羲九,兩人真不愧為兄弟,都是表裡不一之人,其城府與心機使我深覺……欽佩。用『陰險』形容他們兩的話我覺得不大合適,因為他們為天下人所敬佩,更是屢立戰功救民於水火之中,我想,對於他們兩個我只能用『欽佩』二字來形容,他們身上的那股子成熟穩重與不喜於色我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學會呢?
戴著玉扳指的手撫摸著獵犬的鬢毛,目光深不可測,卻也不說話。
我一笑,全當他的話是一句戲言,他們布置了多年的計劃,豈會說放手便放手呢。或許我在他們的計劃中微不足道,但是卻很可能因我而敗露籌備多年的計劃。「在你救我脫離苦海之前,能否告訴我,你的身份呢?」
這話說的好像一切事端都是我挑起的一般,他倒將責任撇的一乾二淨了。
突然,一聲細微的聲響驚醒了我,戒備的望著空蕩無人的四周,不遠處的假石後有兩個身影晃動。
而現在的我,似乎並不成熟,總會被俗世間的一切纏繞著,曾努力想要放開,卻怎麼也無法說服自己放手。是不甘心吧,就這樣被一個我完全信任的人欺騙,我恨這樣的感覺,更想要一個理由。可是誰叫我懦弱呢,問到嘴邊卻不敢言,能怪誰。
「恩。」見我表現不錯,她滿意的瞅了瞅我便離開了。
紫陌香塵,清風絮翩舞,稀紅漸露。
深深的吐出一口涼氣,不言不語的轉身離開屋子為他準備熱水去了。
最後,成禹丟下一句『敬酒不吃吃罰酒』便自行離開了,他走後不久一位管家便將我領去了太師府後院的下人屋,屋裡還有三名體型強健的姑娘,看我的目光是異常的。
成禹突然哈哈大笑,似乎一點也不將我此刻說我話放在心上。我以為他會很感激我竟帶給他如此重大的消息,也可以好好防一防成蔚,卻沒想到,他竟然笑?很好笑嗎?
他目光一凜,嗤鼻一笑,一個翻身由床上躍起和圖書,「小丫頭,真將我的話當真了?你在我心中充其量只不過是一枚棋子,閑暇之餘逗樂的玩物。」
撐頭思考了片刻才說:「我乏了。」
聽到這三個在我終於鬆了口氣:「那您去睡吧。」我看,在太師府兒只能熬過一日算一日了,只盼望轅羲九能早日歸來。
聽他要將我當丫鬟使喚,險些氣岔,努力的提醒著:「我是未來的皇后!」
夜鳶,身為北國桀王的長子,竟敢如此放肆的勾搭上聖女,是因他那愛子如命的父王過於寵溺他吧。
當我思考的正出神,一陣呼吸輕拂在我耳邊,我全身一僵。緊閉眼睛就是不說話,僵硬的躺著。
與他詳說了片刻后,終於決定,一人睡寢榻,一人睡寢榻另一邊的書房,中間只隔了一層珠簾。在我抗議再三之下,成禹做出了最終決定,我睡書房他睡寢榻。而且還安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寢榻在外,書房在里,這樣才可以保護您的安危。
仔細看了看成禹所處的小苑,楊柳依依,花草嬌嫩,色澤蔥鬱,晨風中帶著絲絲香草氣息。苑落很幽靜,但聞百鳥啼鳴,深深長遠令人陶醉。這裏難道是成禹的住處?我費這麼大的勁鑽出來,竟然到了成禹的住處,我不是將自己送入虎口嗎?
「如果我說不放呢?」成禹一聲冷笑,在這樣陰冷的夜中異常陰鷙。
我一陣驚愕,這話問的好沒道理,他身為臣子,怎能與皇上爭搶女人。他的態度更是讓我覺得驚奇,他和皇帝有仇?一提起壁天裔,他渾身上下都充斥寒光陣陣,就連站在他身邊的我頓時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天竺九龍壁珠?這可是稀世珍寶,世上僅有兩顆,確實難弄。不過,既然成禹是用天竺九龍壁珠將我從四媽媽那兒買來的,只要轅羲九再去弄回來,不行就用強的……
「什麼事。」淡淡應了一聲,目光卻始終深莫能測的盯著我。
看出他對我所說的話不大相信,我用很肯定的眼神道:「我真的是未來的皇后,你可以送我去九王府辨認的。」
「大哥,你在裏面嗎?」成蔚的聲音緊接著跟了出來,我的手一緊,雖然知道此時此刻的我並不會有多大的危險,但是仍克制不住擔憂。
也只有多年後我才由夜鳶的口中得知,那並不是獵犬,而是狼。
「轅羲九。」成禹念道著三個字,突然想起了什麼,驀地轉身,一雙凌厲的目光盯著我。
「哦?看來你真是失憶了。」帶著幾分輕笑,他的手攬過我的腰際,呼吸不斷噴洒在我的側臉,劃過耳垂。「既然沒信心得到壁天裔的心,就跟了我吧。我帶你脫離苦海……」
轅沐錦,你要殺我,等下輩子吧。待我回到九王府第一個對付的就是你這個臭丫頭。
收回視線,順著他的口氣回道:「是,長公子。那您現在還有什麼吩咐嗎?」
被他盯的怪不自在,我清了清嗓音道:「成禹,雖然我對你那惡劣的態度深為厭惡,但是不得不提醒你,小心成蔚。他與那轅沐錦也不知何時勾搭在一起,密謀著如何坐上長子的位置呢。」淺淺的勾起一笑,我轉身欲前行,手臂卻被成禹緊緊的撰住,疼痛蔓延了我的整個手臂。
「自盡?死了沒?」
腳步聲突然在我床邊停下,書房內瀰漫著陰森冷郁的詭異,我幾乎想要放聲尖叫,卻在此時一個厚重的東西壓在我的身上,隨後腳步聲漸遠,『咯吱』一聲,他拉開門離開了屋子。
成禹不是太師府的長公子嗎,如何變成了少主。
計劃!
「長公子!」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打破了此時尷尬的氣氛,管家帶著小跑匆匆而來。
「你想破壞我們的計劃?」
突然瞧見一隻獵犬正在四處搜尋食物,我的靈光一和_圖_書閃,如果這裡有獵犬的話,那麼一定有狗洞了。雖然說……鑽狗洞不是大丈夫所為,但是我是女子,為了保命鑽次狗洞也沒多大影響吧……
當我想的入神之時,成禹猛然回首,犀利如火的目光盯著我,漸落的夕陽將他的側身照耀的一片澄紅,就臉髮絲都金燦燦的耀眼。對上他那對朝我直射來的眸子,我打了個冷顫,那雙瞳目竟然是火紅的一片,如烈獅般的妖邪。
看到他那異常好奇的神色,我長嘆一聲:「還不是因為你。」
「是。」她們三人異口同聲的回答,聽的我有些毛悚骨然,她們似乎很樂意接受這個差事呢。
「一定要找到那個丫頭,殺了她。」
前方成禹,後面轅沐錦,今個終於讓我體會到何為前有材狼後有虎豹,進退兩難的滋味。
想到這我便放下手中的一切,在這偌大的後院牆角邊四處尋找著狗洞,但是找了好久都沒有看到狗洞,頓時我有些泄氣。渾身的酸痛更是讓我支不起身子,無力的癱坐在漫漫草叢內,身子倚靠在牆角邊,昏昏欲睡。
此言方罷,便聽聞一片寂靜,無人再答話,莫攸然似乎走了……
一聲笑打斷了我的話語,他由靠椅上起身:「什麼未來皇后我不管,我只知道買了你,你就是我成禹的人。」
「從現在起到轅羲九找回天竺九龍壁珠來這段時間,你就負責伺候我,正好,本公子房內少一個丫鬟。」
由剛才的情形我看出了,成蔚與轅沐錦都怕成禹,即使明知道我在成禹的屋內,也不敢言明,只能將怒火吞進肚子里訕訕離去。這麼說,在轅羲九沒有回來之前,只要我一直呆在成禹身邊,就不會有危險。
「是呀,那嫣然真是與眾不同,竟敢當眾扇大哥一個耳光。後來抵死不從大哥,竟投湖自盡……」成蔚雖然低著嗓子,但聲音卻很渾厚。
「那我與沐錦下回再來找未央姑娘。」
我在太師府內呆了近五日,成蔚與轅沐錦再沒來找過我的麻煩,我也是寸步不離的跟在成禹身邊不敢亂走。他也倒挺閑,十日來皆待在府里,幾乎不出去。確實是個遊手好閒的貴族公子,整天無所事事的在府上遊盪。他最常逗弄的就是緊隨他身側的兩隻獵犬,常聞貴族子弟都愛養幾隻『小玩意兒』,這成禹的口味卻是兩隻『大玩意兒』,他果然是與眾不同。我不敢接近那兩隻獵犬,總覺得他們的眼中常常閃過嗜血的兇猛,彷彿隨時會朝我撲過來,每次成禹身邊跟著那兩隻獵犬我總會退避三舍。
我很乖的頷首道:「是是,我一定洗完這些衣服。」說罷,我已經提起水桶朝深深的井中打水上來。
「我是讓你來做丫鬟,不是讓你看書來的。」見我看的津津有味,成禹將手中的書朝桌上一攤。
「不用再來了,來多少次她都不在。」成禹在這句話結束后我明顯聽見外邊傳來一聲冷哼,屬於轅沐錦。緊接著外邊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消失不見。
「為何要將未央擄進太師府。」一聲陰寒之語讓我打了個冷顫,這聲音,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正是與我相處七年的莫攸然。他,不是回去若然居了嗎,為何會出現在成府?
「哦?未央還以為長公子你愛上我了呢。」絲毫不介意他言語上的輕蔑,我將零散的被褥扯過,將冰涼的身子蓋好,慵慵的望著俯視我的他。
「笑話!沒有未央,難道我們的計劃就會功虧一簣?」
在他如此強勢的人面前,我絕對不能硬碰硬,必須忍耐,忍耐。只要轅羲九回來了,一切都會好的,會好的。
猛烈的心跳漸漸平復,由床上起身,指尖撫過方才成禹為我加蓋上的那層厚厚的被褥。我輕笑一聲,是我疑神疑鬼了。但是都子時了還下這和圖書麼大的雨他還要去哪呢?
這聲音是轅沐錦的,著實駭了我一大跳,立刻伏下身子埋入漫漫草叢,緊靠在牆角邊匍匐前進。生怕此刻的我會被他們發現,不然又得遭殃了。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成禹低沉的重複一遍,像是語中帶笑:「不過,以你的姿色確實能夠做到。但是你要魅惑的人是壁天裔,他可不是像皇甫承那樣的昏庸好色之輩,被碧若三言兩語就給蠱惑了,直至兵臨城下才發覺一直躺在自己身側的女人是姦細。」
此刻的我心中充滿了歡喜,短短兩天,轅羲九就能找到太師府,可見他的背後情報勢力有多麼大。我含著笑容睇著成禹說:「都說我是未來的皇后了,這回你信了吧。」
最後,成太師見我不加怪罪,便下心離開了,臨走時還再三吩咐成禹不可怠慢了我。得了吧,成禹不再將我朝床上摔,往地上丟就萬幸了,還要他不得怠慢我。
腦海中警鈴大響,有一個聲音告訴我,不能再偷聽下去了,否則我的小命怕是難保。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我要告訴你,我真的是未來的皇後娘娘,未央。之所以淪落倚翠樓完全是被賊人所擄,我相信現在九王府的人一定在四處打探我的消息。」現在的我是逃也逃不掉,也就只好和他攤牌說個清楚,我不能繼續待在太師府了,這個轅沐錦竟想要殺我!
他信步朝我走來:「有鬼催命?」
「為了保護未央皇后的生命安全,以後就寸步不離的跟著我吧。為了更保證您的安全,與我同床共枕或許更安全些。」瞭然的點頭笑了笑,瞳中閃過詭異的紅色。
「剛才,你都聽見了吧。」他的語氣讓人琢磨不透,甚至讓我覺得很可怕。沒待我說話,他便笑道:「你的姐夫莫攸然沒有告訴過你嗎?」
見她身影漸漸走遠,我無力的蹲坐在井邊,俯視著清水中映照著的那張連,唇邊與臉頰上的淤青已經轉變為深紫色,許多碎發凌亂的散落在頸邊。活脫脫一個長期被人虐待的丫鬟,好不狼狽。難道我將終身關在這太師府洗衣服嗎?
他異常嚴肅的回答:「因為你不是淑女,我也不是君子。」揮了揮衣袖,便朝自己的屋子內走了去。
外邊陷入一片沉默,我的臉色已經冷了一片。這成禹是睜著眼睛對成蔚說瞎話呢,現在太師府誰不知道我在成禹這,他竟回一句『不在』,誰信啊。
「你……」我才張口,他火熱的舌尖便探進口裡,我無法推拒,只能被他壓在床榻之上,愈吻愈烈的探索讓我感受到他眼中濃郁的情慾。我不再敢掙扎,最後乾脆大大方方的躺在床上任其索吻。他吻了片刻,深覺無趣,便由我身上翻轉而下,並排與我躺在床上。天知道這張床有多小,容我一人還可以,再加上一個成禹,我真擔心下一刻床就要榻了。
莫攸然什麼時候竟與成禹聯手?他們的目的就是安插人到壁天裔的身邊獲取更多的情報嗎?成禹的父親是當朝的太師,他的姐姐是壁天裔的成昭儀,他們權傾朝野根本沒有理由要對付壁天裔!
「莫攸然說,你的手中沒有刀,只能用身子與美貌去魅惑他,讓他為你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我一字不少的將莫攸然對我說的話講給成禹聽,像是在說笑話,像是在嘲笑自己。
說白了,聖女就是北國皇朝的一個擺設,做給天下人看的女子。
成禹用完晚膳后便倚座在案前翻閱著書籍,他沒準許我走,我也就只能獃獃的站在他身後與他陪讀。他翻閱的是近年來的北國史,站在他身後我也不自覺探出了腦袋觀望裏面的內容。其中有一段記載的甚為有趣:北國王子夜鳶,儀容絕美,深得父愛。三代聖女皆因他自毀清譽,終沉江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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