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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攸涵睜開眼，望著依舊緊閉目光的他，臉上有很多很多情緒，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莫收涵笑了笑，看著他眼中那份悲痛，滿心的歡喜：「臣妾真希望能這樣一直病下去……瞧，皇上在擔心臣妾呢。」

看著那封信他突然笑了，他們或許不會知道，他其實早有意要放他們倆遠走高飛，所以才有了那次私奔去北國的計劃。

自此天涯相思兩處盡。

北國

鮮紅的血灑在他的龍袍之上，滿殿一陣冷冷的抽氣聲，如此悲涼。

「天裔，悠涵一直都是如此愛你……即使百年之後……仍然愛你……」說到此處，她再也克制不住喉頭涌動的鮮血，一口噴了出來。

「二十年了，皇上。」喉頭那股苦澀與硬咽讓她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滾落，一滴一滴晶瑩如珠。

「我愛她，僅此而已。」他厲聲打斷：「朕答應過她，空設後宮，朕說過，只要她一人的孩子。這隻是對愛情的一份堅持罷了，為何要遭到你們如此反對？難道一個帝王真心真意地愛一個人就是錯？」

看著她受傷躺在自己懷中，臉上的表情不是痛苦也不是哀傷，竟是自嘲。那麼多殺手圍攻他，要取他性命之時，是楚寰沖了進來保護著他。如若楚寰真的心懷不軌，那一刻他完全可以掉轉頭來殺他，但是他沒有。

是從哪日開始懷疑她的自己已經記不清楚了，他只記得每日都會聽見有人在他耳邊說元謹王后乃紅顏禍水，直至後來的百姓之憤。他竟不知道，專寵元謹王后竟然會引得百姓這樣憤怒，難道……真如那些官員所說，她與楚寰有謀逆之心？

他闔上眼皮，忽略她的話語，沉聲說：「七年都已過去了，她的容貌，朕早已模糊。」

再然後發現母妃正是導致慕雪小產的元兇，他便去了聖華宮質問母妃，母妃卻將元謹王后的八宗罪丟給他看。她說自己所做的這一切皆是為了北國的江山，那個孩子不論是男是女，都不能生下來，否則，元謹王后的勢力將會平視帝位，後果不堪設想。

夜鳶冷眼看著自己的母親，一句話都不說，仍舊在責怪。

而她，在那個自由無垠，與世無爭的若然居，有兩個真正心疼她的男子一直陪伴著她，會幸福的吧。

夜鳶看這失魂落魄的母妃，眼眶有些熱，喉頭像是被風沙硬咽，倏然掉頭，走出寢宮，不想再看到母妃那憔悴的容顏。

目光深沉而哀傷，笑容頹廢而凄涼。

——沒有，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我知道，你還在怪我，還在怪我……怪我逼走了元謹王后，怪我殺了你的孩子……」她苦澀地輕笑，眼中閃著淚花。

「鳶兒……你就這樣走……」華大妃一急，想要追他，腳卻一個不穩，狠狠摔在地，一口殷紅的血吐了出來。

她極為留戀地說：「那年下了好大一場雪，我與大哥倒在壁家府門前，那時我們是暗人，是有目的地接近和圖書，而壁元帥毫不猶豫地將我們救下。在起身那一刻我對上的是你那雙深邃冰涼的眸子，你在看我，很認真地看我，似乎想要將我看個透徹。我緊緊掐著手心迴避你的目光，怕被你看透到內心……」

「可是這二十年卻始終抵不過與她的幾年……」語氣中有明顯的哀愉與絕望，記得七年前，皇上賜死了他們三人……或許天下人都以為皇上賜死了他們，可她知道，他沒有。因為他捨不得，永遠捨不得賜死那個唯一能讓他重視的女子。她就這樣在人間徹底地消失了，而自己卻在三個月後登上了皇后之位，母儀天下，正位未央宮。

那日，他是真的有廢后之心，他終是懷疑她，質疑她了。

莫攸涵驚訝他還記得，似乎記得很清楚。一陣欣喜無限擴展在心間，於是又說：「真懷念與你一同遊走在烽火硝煙的戰場上，與你生死與共的瞬間。」

她說：「我，莫飲涵……也愛你……」聲音，漸漸低落，呼吸漸漸消逝，手漸漸由他前襟上鬆開，眼睛掙扎數次后，終於闔上。

記得有一回他問起此事，王上一改素日的肅然，竟輕笑著說：「除了她，沒有人有資格坐這個位置。王嗣，朕這輩子是不會有了，但是朕有王弟夜景，他有三個子嗣……朕不用怕」

胸口突然一陣心悸，一股滾燙的血腥味湧入口中，她一驚，用力將血咽了回去。呼吸漸漸轉弱，她卻用力平復著胸口間的窒悶與疼痛，故作平靜地輕笑著，將臉又朝他懷中靠了幾分：「天裔，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突然間的孤寂蒼涼感使他的心漸漸塵封，徒留滿心悲傷的凄涼，又走了一個，伴在他身邊二十年的女子，一直在用真心愛著他的女子……

「天裔，我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但是……我想聽你親口，對我說一句，我愛你。好嗎？」她近乎哀求地哭著求他。

七年後

而他註定要站在最高處睥睨天下，孤獨終老。

「你說一直在懺悔著，可事到如今，你還是在責怪慕雪，還當她是禍水。」夜鳶冷笑，隱隱透露的仇恨刺痛了華大妃的心。

與其說計劃，還不如說是他給他們一個私奔的機會。

夜鳶的手一緊，最後將奏摺輕輕放下在案，淡淡地說：「既然病了……那便去瞧瞧吧。」

「嗯，二十年了。」另一手輕輕撫摸她的鬢角，那張臉上有著明顯的斑駁痕迹。真快，一泛眼的光陰，竟已二十年了。這個女人，陪在他身邊，已經有二十年了啊。

悠涵，我愛你，我愛你。

「別說傻話。」壁天裔低聲一斥，握著她的手一緊，她吃痛地微微擰眉。

她的目光那樣悲哀凄切，他的心底不忍，便說：「我愛你。」也許，這是給她臨死前一個最好的謊言吧。

一封飛鴿傳書告知他要終止計劃，要帶轅慕雪走。

「皇后。」他看著眼前這個意識迷離飄散的女子www.hetubook.com.com，心中一陣抽痛，又想起御醫所說，她的陽壽將近，隨時可能油盡燈枯。

南國未央宮

拂了拂有些凌亂的衣襟，他步出了御書房，李公公緊隨其後朝聖華宮走去。李公公看著王上那冷峻傲然的背影心中閃過一絲悲哀，七年了，似乎自元謹王后被廢，王上都沒有再踏入華大妃的聖華宮一步。

自從她在那一場大火中喪生后，他才發現三弟對轅慕雪似乎有了不該有的情愫。直到飛天客棧中再次見到那個女子，叫啞妹，她的目光總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那感覺離他真的很近很近。原來，她就是轅慕雪。

「皇上為何那樣喜歡未央呢？對了，你說過，只有她才配做你的妻子，因為她的性格你不討厭，她的狠辣吸引你。」她的聲音很低，卻字字清晰入耳。可她不愛你，不愛你啊……」

他沉默了，因為母妃說的是事實，他又怎會不知呢？但是他就是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將一切能給的都給她，要她做天下最幸福的女人。這一切，都是不能自已的。

她懂他，只要當時說一句她愛他，自己便會放下一切與她走，可她終是未讓他負這天下。

可是後來，他卻背叛了。

突然間，他覺得自己錯了，錯得離譜。

這些年王上的後宮漸漸充實，每日都會去不同的宮苑寵幸不同的妃繽，卻始終沒有一個妃繽懷孕。因為，每回王上臨幸完妃殯后，都會命人準備避孕湯藥給她們送去。而王后之位也懸空了七年，多少次大臣們請立王后，都被王上憤怒地駁回，久而久之大臣們漸漸也不敢再提此事。

恍惚間又憶起那個倔強而妖艷的女子，那雙眸子，是他見過最美最震撼的眸子，笑起來嫵媚妖燒，微微上揚的嘴角冰冷而高傲。

分別前的一語，他記憶尤深，可是他知道，轅慕雪，在騙他。

「那時候我確實在看你，你渾身髒兮兮的，烏黑的髮絲染上厚厚一層白雪，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膽怯地看著我。那時候我覺得你是個需要被人保護的孩子，那麼嬌小瘦弱。」他閉著眼睛回憶著，嘴角扯出不自知的淺笑。

而他卻怔怔地凝視著她，始終沒有開口。

當他聽到王上這番話時，內心深深被震撼著，同時又在惋惜，他這是何苦呢。元謹王后在他心中真的如此重要嗎？即使這麼多年仍不能忘懷？

莫攸涵的眼睛漸漸闔上，那份甜蜜的笑容見證了她聽到這三個字時的開心，似乎期待太久太久了，雖然這是一句美麗的謊言。

一股熱氣湧上眼眶，迷了他的眼瞳。

帶她回皇宮之後，他便決定封她為後，因為她在朝廷沒有黨羽，唯一的支柱是三弟。而三弟，他一直都信任他，而天下人是不懂他們之間的兄弟情誼的。即使這個天下都背叛了他，三弟也不會。

她突然的離去，心中彷彿空了許多許多，今後沒有了她，還有誰能真正hetubook.com.com懂他，知他？為何他的心竟這樣撕心裂肺的痛，痛到他無力去承受。

「對，你就是錯了，帝王本就不該只愛一個人。就因為你的專寵，所以成就了元謹王后的被廢……」華大妃聲音虛弱，可是語氣卻強勢凌然。

「兒臣也不懂。」他輕輕搖頭，淡淡地笑著。隨後鬆開懷中的母妃，沖外頭道：「大妃吐血了，傳御醫進來。」

山盟海誓情纏綿，十指相扣醉紅顏。

「朕不該來的。」夜鳶最後望了一眼華大妃，轉身拂袖而去。

「鳶兒，你終於來見母妃了。」她懾懦著唇，開心地凝視著自己的兒子，是激動，興奮的。

華大妃感覺到身上的溫度在一點一點流逝，御醫與宮人將她重新扶上榻，她突然笑了：「若你的父王能如你那般堅守著他曾對我的誓言……可是，床第間的山盟海誓對於一個帝王來說，就像是家常便飯……唯有你，這樣堅守。真羡慕……未央呵……」

寢宮內甸甸著滿地的宮人，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看著皇上坐在鳳榻之上有些哀痛地看著皇後娘娘，而皇後娘娘則是依戀地看著皇上，笑得滄桑。那張曾經絕美的臉早已因時間的飛逝而顯得蒼白，眉目間凈是病態。

壁天裔看著她的餘溫一點一滴地消逝在懷中，心底那份狠狠的揪痛讓他的手突然一松，那個香消玉隕的人兒就此癱倒在床上，無聲無息。

可這天下沒了她，又有何意義？

「朕在這兒。」壁天裔握住她那冰冷的手，很想將它暖熱，可是，怎麼都無法給它一絲溫度。

壁天裔被「生死與共」四字一驚，腦海中閃過的竟是她不顧一切地飛身過來為他擋下那致命一箭的瞬間，心中閃現一抹動容。終於睜開眼，望著懷中那張毫無生氣的臉，他的手臂不禁多用了幾分氣力：「朕，一直都記得你對朕付出的一切。」

未央宮真是奢華得高貴，可她恨，因為這個宮，永遠帶著「未央」二字。每回皇上來，他都會記起曾經有個名叫未央的女子在裏面住過，他曾與一個名叫未央的女子有過一段難捨的感情，他的內心最深處始終埋藏著一個叫未央的女子。

可這北國需要國母，需要王嗣。

退居寢宮外，床上那個身影漸漸模糊在視線，他猛然轉身，沖了出去。雙拳狠狠握著，青筋浮動，終於忍不住內心的傷痛仰天大喊：「啊——啊——」

再到紫衣的坦言，他們的第一個孩子是慕雪為了他而自己殺的。

「皇上……」莫攸涵的身子沉重地埋在那錦緞裳枕間，痴痴凝視著這個讓她愛了二十余年的男子，眼眶竟有些濕潤。

後來，慕雪懷孕了，那一刻他是真正開心的，因為有了彼此愛的結晶。可當後來，她卻小產了，悲痛之餘竟鬆了口氣？他從未想過，自己對她的小產竟會有絲絲慶幸……那可是他的孩子。

他聞言收回思緒，腦海中清晰地浮現出多年前大www.hetubook.com.com雪中的一幕。

華大妃失望地搖頭：「為何我最引以為傲的鳶兒竟放不下一個女子？你在戰場上殺敵無數，在朝野上韜光養晦，在龍椅上掌控天下，為何獨獨單戀那樣一個女子？母妃不懂，真的不懂。」

冷香縈，衾薄寒，如夢殘。

七年前御書房內所發生的一切猛然闖入腦海中，歷歷在目。

可當他們真的要私奔之時，他的心卻痛了，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擴散蔓延在心頭。不只為了三弟，還有，轅慕雪。

「就算是騙騙我，也不行嗎？」她的手緊緊攥著他的前襟，手臂顫抖著。

當李公公匆復弄進御書房內通知王上大妃病倒時，正在看奏摺的夜鳶手一顫，神情竟恍惚起來，良久都沒有反應。李公公不禁低聲喚了句：「王上？」

他不是沒想過死在火海中的人並非夜翎，但是他選擇相信她，可原來，她是會騙他的，這樣可能會威脅他帝位的事，她竟然選擇瞞他。

思緒被打斷，夜鳶冰涼的目光淡淡地掃過寢宮，猶豫片刻后才舉步踏了進去。寢宮內很安靜，唯有一盞茜紗宮燈懸挂在白玉壁柱之上，微弱的燈光將裏面照得昏暗。輕紗薄帳一動不動地垂在地面，疏影交錯。

她緊緊攥著他的衣袂，生怕一個鬆手他又會棄她而去。

「這麼多年，因為那件事你一直在怨我，可到了如今你還是不能原諒嗎？我……一直在為當年所做懺悔著。可是我那樣做也是為了北國的江山，你的帝位啊鳶兒……雖然我曾經為元謹王後為你犧牲的一切感到震驚，可不管她有沒有異心，她終究是要除的。我不能讓你終日因她而迷惑，你要帶領北國走向昌盛啊……」

一直閉著眼的他腦海中開始回憶轅慕雪的樣子，可是真的想不起來了，留給他的只有那模糊的一個身影隱藏在迷霧之中，那張容顏卻再也看不清楚。突然間他的心中有一絲疑惑與恐慌，七年了，就這樣忘記她的容顏了？還是那張容顏在他心中從來未曾清晰過？

「悠涵……」他一陣心驚，手微微顫抖著撫上她的唇角，手輕輕拭著那上面的血跡。

滿殿的宮人都瞪大了眼睛，望著皇上直勾勾望著床上已隕去的皇后一步一步向後退，更不可思議的是皇上臉上那滴淚。他們不敢相信，一向冷酷近乎于冷血的皇上竟會流淚……或許，皇后在他心中真的那樣，重要。

是他將她推上那麼高的位置，卻沒有給她足夠的信任。

當他將整個人投入漫漫黑夜之中，晚風將他的龍袍捲起翻飛，溶月疏星璀璨耀目。

「母妃你不懂，這是朕欠她的。朕只想守住最後一份誓言罷了。」夜鳶笑了笑，輕輕撫摸上她早已斑白的鬢角，原來母妃竟已老了。

可是事情遠不在他的預料之中發展著，夜翎刺殺那一刻，她推開了他，為他擋下那一劍。她不知道，以他的功夫，完全有能力躲開那一劍，而她卻推開了他。

夜https://m.hetubook.com.com鳶聞聲，猛然回首，衝上前將母妃扶起：「母妃，你……」

「我一直都知道，你對我只不過是于恩人的一份感激，你對我從來不會超出感激之外的情。而我……一直在欺騙著自己，只要我在你身邊，那便夠了……可是，最終我還是騙不過自己。」她巍巍地伸出手，撫摸著那張多次出現在夢裡的臉。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由眼角滾落，卻笑得凄美。

「母妃時日不多了，為何你卻不能聽我一句勸呢？你放下她吧，她不適合你……為了她，你受了七年的相思之苦，你雖寵幸妃繽，卻不准她們受孕。這北國……你要何人來繼承？夜景？不，他終究是你弟弟，是臣子，沒有資格，沒有資格……」她倒在他懷中，語重心長地勸著，就怕她下一刻就去了，沒有人能勸得動他了。

幼時訂她做自己的妻子，因為她的命運可憐，性格倔強帶點狠辣，最重要的是他不討天她，還有……她是三弟的妹妹，這樣便能親上加親。

正當他猶豫著是否要廢后時，母妃她竟然跪下請求殺慕雪，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一直都認為轅慕雪在心中的地位僅限於喜歡，這麼多妃殯中，最喜歡的一個。但是對於三弟，他是可以割捨的，卻沒想到割捨竟是那樣痛。

寢宮內的宮人早已被夜鳶屏去，獨剩他立在榻邊，靜靜地凝視曾經風華絕代的母妃如今已變得蒼老，眼眶狠狠地凹陷進去，目光隱隱閃爍著絕望的悲傷。

「皇上能抱抱臣妾嗎？」此時的她竟像一個孩子般撒嬌。

原來今夜的一切不只是廢后這樣簡單，母妃為的是殺了慕雪。

「鳶兒！你還是如此執迷不悟，她是個……」

直到她草草了結卿殯小產之事，當眾頂撞母妃，兩次威脅其廢后，他真的懷疑了。可是他不信，但是又不得不信，他沒有把握轅慕雪對自己的感情到底有多少，但是他能包容，只要她不越過自己的底線，他都能包容。

漸漸踏入聖華宮，夜鳶卻漸漸緊張，記得那年元謹王后被廢，他沒有過多地苛責母妃所做的一切，只是慢慢疏離，直至今日……

於是，民間與百官的風言風語瞬間闖入耳，他竟全信了，他打算廢后，就在那夜，他打算引夜翎出來，再，廢后。

可就在那日，得到密報，有人見到一位酷似夜翎的男子在天龍城。他冷笑，轅慕雪終究是放了夜翎。

「你騙人，你騙人……」她激動得嗚咽了出來，也許，這會是她最後一次在他身邊任性了。所以，她已經沒有什麼可怕的了，今日只想將一直掩藏在心中難以啟齒的話說出來。

「王上，您不進去嗎？」李公公看著王上站在大妃寢宮外，始終沒有踏入一步，不禁出聲問道。

他依言俯身，將那個彷彿一碰就會碎的女子摟入懷中，她緩緩闔上眼帘，呼吸均勻地靠在他那暖暖的胸膛之上，感受著那強健有力的心跳聲，嘴角那彎彎的弧度拉得更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