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錦瑟，六世情殤1
此時的白曄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地閉上了雙眼，將所有的情緒都掩蓋其中，冰涼的面容上閃爍著的是溫淳的淡漠。
「魔界的人終於對她動手了。」白曄輕輕一笑，臉上的笑意那樣無害，可他眼中的精銳卻令月秀頓覺壓迫。
無雙卻是沉默了許久，才喃喃開口道：「師父你，你既喜歡月初，為何瞻前顧後，不去救她？」
無雙滿心的怏怏在聽見他此言時頓時豁然開朗，有些詫異地問：「師父你說的是真的？」
此時殿中唯有月秀一人，他在南月仙宮考慮了數月才決定到天界向天帝稟報此事。
白曄愣了半晌，隨即嘲弄一笑：「你倒是提醒我了，鳳陵霄。」他默念了這個名字一便，寒光乍現：「便正好用月初除掉鳳陵霄。」
月秀暗暗心驚，原來他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的事竟早已被天帝看透，於是更加小心地回答道：「也算是機緣巧和圖書合，當年四大神君合力通靈找到了隱匿在麓山五百年的魔界大護法的重生，兵分兩路去圍剿麓山，卻被我覺察到她竟然就身處麓山。她的容貌與性格雖與華碧晗大相徑庭，但我之所以能一眼便認出她來，只因在她轉世前我在其身上種了一道仙氣，故而這六世來她的身上一直會有很明顯的仙氣。」
「月初被魔界的人擄走了。」月秀見無雙這些日子一直在追問月初的事，不忍瞞她，便如實告知。
終究，還是隱瞞了夕薇暗地裡要謀害月初的真相。
月秀立刻辯駁：「八百年可以改變很多事的，比如……月初遇見了鳳陵霄。」
月秀心知此事瞞不住了，便低聲道：「當年天帝您貶她下誅仙台後，我秘密去了閻王那兒修改了她的生死簿，令她得以安然轉世，可是她轉世之後卻忽然消逝在茫茫三界，任是我費勁千年功力hｔtｐs://ｍ•hetｕboｏｋ•ｃoｍ.ｃom都不知其所蹤。」
無雙立刻點頭，臉上蕩漾著的笑容怎麼都掩蓋不住，眸光中閃爍著濃濃的亮光，重重地點頭道：「徒兒一切都遵從師父的。」
「魔界之險我是領教過的，還是要從長計議。」月秀輕嘆一聲。
白曄臉上的笑終是漸漸遁去，取而代之的是徹骨的冷意。
月秀不知無雙為何突然這樣開心：「自然是真的。還有，月初目前應該不會有危險的，你也不用太擔心。」
白曄笑了，依稀是那麼溫潤地目光瞅著月秀：「你當真有心。當年我下令誅殺華碧晗，令其永世不得重返天庭，而你竟敢如此違背我的意思，甚至還讓華碧晗重新位列仙班，該當何罪？」
在回到南月仙宮的路上，月秀仍舊不敢相信，天帝竟然將所有的事了如指掌，他竟早就知華碧晗的轉世就是月初，難怪那一夜在南和*圖*書月仙宮時，天帝對月初的眼中有那樣濃重的殺意。
「是，魔界的楚韻將其擄走。」月秀平靜地回答，盡量避免讓天帝覺察出其中的端倪。
月秀躊躇了一下，終究是沒有說話，出了大殿。
白曄冷哼一聲，怒道：「八百年前華碧晗選擇了緘默，難道八百年後恢復了記憶便會坦白一切嗎？」
半晌，白曄睜開眼睛，眼底依稀是一片清明，他嘆了聲：「終於還是來了。」
白曄雖是笑，但月秀卻明白裡邊蘊含著無限的怒意，為了自保，他只能放著膽子直言道：「天帝您看到月初時就已認出她來，可您卻未遷怒，而是親手賜給了月初仙骨，那豈不是默認了月秀的做法嗎？」
月秀看著天帝的神情，心中隱約閃過幾分擔憂，生怕天帝會看出什麼端倪來。他畢竟與天帝相識幾千年，再了解不過他，雖然表面上是笑意深深，但其心中卻暗藏殺機，看透和圖書世事。
月秀滿心的驚詫，看著天帝那不喜不怒的表情，猛然跪地：「天帝恕罪，臣下只是……」
月秀聽到這句話，瞬間愣住，心底還在猜測著天帝說這句話的意思，卻聞天帝繼續道：「你當真以為我不知月初是華碧晗的轉世嗎？五百年，她之前投胎五世，這一世正好是第六世，你是對她的下落最清楚的人，甚至一心想要渡她成仙。」
許是沒想到無雙會突然有此一問，月秀愣了一下，才道：「月初是我的徒弟，我對她只有師徒之情，你想多了。」
白曄搖頭道：「這些事我都知道，說一說重點吧。」
「師父，有月初的消息了嗎？」無雙一直在仙宮外候著月秀歸來，一見其身影便迎了上去，同時也注意到他眼底的神思。
「魔界？那她豈不是凶多吉少？我們難道不去救她嗎？」無雙一聽便滿是焦急。
白曄擺了擺手，便打斷了他的話：「說一說你是如ｗｗｗ.hｅtuｂoｏk.cｏｍ.ｃom何找到她轉世的吧。」
「你說月初被魔界的人擄去了？」白曄的聲音在殿中極為清晰，隱約蘊含著幾分濃郁的怒火。
兩千年了，他畢竟愛了夕薇兩千年，始終不忍心當著天帝的面揭穿她的真面目，即使夕薇從頭到尾都只是在利用他，但是他終究狠不下心對付她。
月秀也覺察到他臉上明顯的變化，卻依舊繼續道：「臣下知道天帝您喜歡華碧晗，只怕您會後悔當初所做的決定，才擅自做主。臣下依舊覺得當年的事有蹊蹺，若月初能位列仙班，那就有機會重新喚醒她八百年前的記憶，一切便能真相大白。」
難道他真的錯了？以為八百年過去了，能讓天帝釋懷華碧晗的事，可如今看來天帝對她不僅僅有怒，更有恨，且從未減少過分毫。
月秀大驚，還想說話，卻被天帝眼底的寒意震懾，只聞白曄道：「你退下吧。」
月秀不懂天帝這句話，不由地問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