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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一下，立刻大步上前，將那即將倒地的她擁入懷中，「訾汐，你怎麼了！」

說這到里，她的淚水凝滿了整個眼眶，卻是強忍著。

她似乎等了很久很久，遙遙地望著那條路，空蕩蕩地始終沒有一個人出現，就連紅紅都沒有再歸來，唯有她一人傻傻地站在原地痴痴地凝望著那條路。

「姑娘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還是先進去休息吧……」

這幾日從紅紅口中斷斷續續地也聽見一些風聲，六部尚書有一半皆被免職，貪污、結黨營私、擾亂朝綱等罪名，條條都是重罪，在場子官員們沒有一人敢對這個處決有異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獨孤羿將前朝的黨羽除去，扶植自己的勢力。

「現在就去告訴他，我一定要見現在見他。」她的表情極為堅定，紅紅也不敢怠慢，立刻轉身奔出蘭香樓。

獨孤羿的聲音徹底消逝不見了，最後只剩下耳邊傳來那蕭瑟地清風，徐徐吹來，一片沉寂。

「啪」！

他摟著她，看著懷中彷彿即將要離去的人，心中劃過一陣陣錐心的疼，好像……她真的就要在下一刻離他而去一般，前所未有的恐慌填滿了整個心間。

「你覺得他沒有當你是兄弟嗎？若不當你是兄弟，就不會為了你的大業針鳳訾汐選送進宮。也許是他有私心，想要擺脫鳳訾汐，但是他確實為了你將他的未婚妻送入宮中。為了你的大業，和_圖_書親手設計將鳳訾汐推上龍床，你可有想過他當時做這些的感受？你的眼中只有你的仇恨，你的大業，卻忽略了許多許多……就像你曾為了自己的忠義而忽略了林汐筠為你所付出的一切。」

直到午時三刻，她終於撐不住那疲憊地身軀，帶著無盡地沉重一步步地轉身走進屋中，才推開門，便覺一陣風過，捲起她的衣袂飛舞。一個悄無聲息的影子與自己的影子重疊而上。

原來林汐筠一直想要得到的，卻被鳳訾汐得到了……

「不置可否，如今的皇上確實比獨孤珏做的出色，從他整治的手段，還有滿朝文武對他的折服便可見。宣王已隊，如今只剩下最後一個安王了……」

你錯了，不是獨孤羿比獨孤珏做的出色，而是獨孤珏沒有時間罷了。她在心中默默地說，突然像是聽到了什麼一般，驚詫地看著紅紅，「你說安王？」

她緊緊握著他的手，有些顫抖，「你欠了鳳訾汐很多很多，所以你必須還，我求你不要殺端木矍，因為我不想你再後悔。就像當初在午門的我，到至今依舊在悔恨中成長……我一生錯了太多，不想再有人因我而死，只求，只救在有生這看，盡我綿薄之力保詮一些人……也為自己贖罪。。。」

「如今你身為皇上，也請求你念他是兄弟，放過他。」

那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徹了這個黑夜，紅和*圖*書紅捂著臉，看著眼前那個冰冷如霜的她，一時竟啞然無語。

「今夜我只想看看你，不要和我說那些朝政之事。」

「難道獨孤珏就不是一個明君嗎？」她冷不丁的脫口而出的話讓紅紅怔了一下，這才答道，「他只不過是空有野心無謀略的殘暴之主罷了，更何況，他還是一個野種……」

「答應我好嗎？這樣我就有借口不再去恨你，不再恨任何人，帶著一顆純凈地心遠離這個地方……來生，做個無憂無慮的人，不再投身帝王之家……」

「聽紅紅說，你要見我。」獨孤羿的聲音依舊平淡如水，「有何事？」

「即使他如今已崩，我也不容許人如此侮辱他。」她一字一句，冰冷入骨。

「安王與皇上的嫌隙似乎是皇上登基那一刻開始的，登基大典那一日，安王沒有到場，就連一句解釋也沒有。后常常缺席早朝，一上早朝卻又處處針對皇上，字字帶血，幾次引得皇上勃然大怒。就在數日前，有人舉報安王私下結黨，欲反皇上登基無名，罪證昭昭，安王也當朝供認不諱。這罪，當諸！」

倚靠在他懷中，看著他那焦急的面容，那蒼白的臉上隱隱扯出一抹彎彎的孤度。

她想，也許獨孤羿知道她要見他的目的，所以不肯來見她，不願意聽到她為端木矍求情的聲音。

「端木矍縱使有千百般不足，也不過是因鳳m.hetubook.com.com訾汐而起，若你要處置，請先處置我吧。」她仰頭，對著他的眼睛，表情閃爍著決絕。

她得到了他的話，心中似乎真的放下了，輕了許多許多。

「那他背地裡謀划反我之時可有當我是兄弟？若真當我是兄弟，就不會如此不給我面子！」

一朝天子一朝臣，獨孤珏的勢力已經成為過去式，然後面臨的只有殺戮，獨孤羿雖然不是血腥殘暴之人，可手段之雷厲風行卻會造成朝廷中的動亂。

原來，依舊是那麼痛。

「你就如此捨不得他？」他近乎于咬牙切齒地問，卻沒有得到她的迴音，猛然拂袖轉身，大步朝廊外走去。

「天下人都是這樣說的，你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嗎？」紅紅不甘地辯駁著。

「當今皇上真是厲害，整治的滿朝再無人敢出來說一句話，想必這天下在皇上的統治之下愈發繁榮昌盛的吧，紅紅敢保證，皇上絕對會是一個明君……」紅紅說起獨孤羿時，眼中滿是欽佩與嚮往。

雙膝一彎，跪倒在他面前，獨孤羿立刻一退了幾步，冷眼瞪著跪在他面前的人。

她猛然彈起，頭上一陣暈眩，險些沒有站穩，紅紅欲上前扶她，卻被她軍開，「我要見皇上。」

「想必紅紅都詳細對你說了吧。」

「看來你知道的真的不少，想必你也知道安王與皇上早就漸漸背道而馳了嗎？紅紅掌聽宮人說起他們之間的矛盾，似乎ｈｔｔps://ｍ•hｅtubｏoｋ.cｏm•ｃoｍ從皇上還為陵王這時，曾有一名小妾名鳳訾汐，據說她在進宮之前曾與安王有婚約，卻在機緣巧合之下成了陵王的小妾室。後來，這鳳訾汐卻不知因何事惹怒了陵王，他不顧鳳訾汐有孕在身，硬是逼她喝下墮胎藥……自此安王對陵王心存芥蒂，從而與之截越走越遠，幾乎成了陌路之人。」

「那此次安王犯了何罪，惹怒了皇上？」她問。

「安王已被革權，押入死牢，不日將斬首示眾。」

「看來姑娘很關心獨孤珏的事。」紅紅將手由臉上取下，白皙的右頰上有一個鮮紅的五指印。「皇上如今將你一個藏在蘭香樓，獨留紅紅一個伺候，可見你身份的不一般，更能發覺皇上對你的不同。」

她該開心，還是悲傷？

她不再說話，收回那冰冷的目光，重新坐回石凳上，沐浴著夜裡的清風，還有那溶溶地月光。

「你覺得，你與端木矍之間所存在的事，只是朝政的關係嗎？」

皇宮內夜晚的月色格外凄涼，看在人眼中凄迷里散發著幾分冰涼，自從那夜獨孤羿離開之後，他又有好一段時日沒有來了，隱隱約約覺著這個宮廷中似乎瀰漫著一股血腥之感，她很明白，一個帝王的登基便意味著朝廷中將要瀰漫起腥風血雨。

他的手，猛然握拳，轉身正要說話，卻發覺那個跪在廊前的女子，嘴角已滲出血跡，一滴一滴地沿著嘴角角直滾在那潔白的衣衫www.hetubook.com.com之上，彷彿怎麼都止不住一般。

她停留在門扉上的手一僵，隨後轉身，對上獨孤羿的目光，在月光的照映之下顯得熠熠生光，充斥著無限的光芒。

「可你明知我是為了他求情，還是來了，不是嗎？」她的目光中閃爍著幾分苦澀的笑意。

獨孤羿的臉色黯了黯，「果真是要為端木矍求情來的？」

「為什麼？安王不是皇上他的至交嗎？為何要如此待他？」

「我答應，我不殺他，不殺他……」他說到此處，喉頭間似乎有幾分哽咽，猛地將渾身是血的她橫抱起，厲聲沖外頭吼道，「傳御醫！」

「獨孤羿——！鳳訾汐只會求你這最後一次了，不是逼你，是求你。」她的聲音很虛，很顫，「就當你是補償曾經親手殺死的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只是許久不見你，想來這兒看看你最近過得可好，你的臉色比上一次似乎又憔悴了許多。」他不著痕迹地轉移話題。

「端木矍一直都是你的朋友，從很多年前開始，他就是你唯一的朋友。」她與他似乎在說著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她的臉色僵住了，原來，天下人都是這樣傳的嗎？獨孤珏，那你當初所有的隱忍與付出，都這樣付這東流，甚至留下了一世罵名嗎？

紅紅的話就像一劑毒藥，聽到她心中不由地一陣一陣地疼痛，她以為那段往事她早就埋在了內心最深處，可當聽見旁人那般雲淡風輕地說起時，她還是會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