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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這般女子

作者:月下蝶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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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62章

「不,是我太急了。」石飛仙端起茶喝了一口,茶有些涼,澆滅了她心底的衝動,「哥,謝謝你。」
「大長公主遇刺案已經查清,幕後主使乃惠王,這些年惠王一直對陛下心懷怨恨,派遣密探潛入宮中,但一直隱忍不發,就為了靜待時機,奪得皇位。」石崇海把大理寺查到的消息遞給石晉,「你看看。」
「來者何人,現已宵禁,若無手令,不可進城!」城門上的守衛見一隊騎兵出現在城門外,頓時高度緊張起來。
「還好,往日這個時候我差不多也快要起床了,」班嫿走到容瑕面前,「我看外面的天色不錯,你是來帶我去吃面的?」
到時那個沈鈺得中探花,在京城風光無限,被一群人捧得飄飄然,又被心思不純的人慫恿著去班家退婚,最後下場如何?
「父親,既然他已經隱忍了這麼久,為什麼會突然決定行刺陛下?」石晉大致看了幾眼資料,有些不解,「這並不是最好的時機,惠王既然已經忍了這麼久,為何不願意再多等一些時日?」
帝后憐惜這對兒女喪父喪母,便特意下旨把康寧郡主養在宮中,惠王世子承襲了惠王的爵位,只是由親王降為郡王。天下無數人誇獎帝后仁德,竟如此憐惜後輩,甚至有人特意著書立傳,彷彿這是一場值得大書特書的好事,至於葬身火海的惠王夫婦,除了惠王府的舊部,誰又真正在意呢?
「我不知道。」
「是。」石晉猶豫了片刻,對石崇海道,「父親,謝家那邊……」
「不必在意他們,」石崇海不屑地冷笑道,「這家人能把一手好牌打到這個地步,可見也不是什麼強勁的對https://m.hetubook.com.com手。」
「伯爺,屬下不明白,」密林中,杜九站在容瑕身後,看著不遠處忙碌的黑衣人,「福樂郡主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康寧,」蔣玉臣坐在木輪推椅上,見妹妹盯著右相府的路祭出了神,便道:「我們走。」
三個月前,大長公主遇刺身亡時,這些人悲傷得猶如死了親娘親祖母,現如今他們的父王與母親病逝,這些連演戲都懶得做全套。
同時,他對容瑕也非常滿意,因為容瑕並沒有把之前查出來的事情告訴班家。不然以班家人的性格,這個時候應該是去砸惠王的棺材,而不是讓繼承人去拜路祭。
石晉回到自己的院子,揮退屋子的下人,拿起書架上的佛經,反反覆復誦讀,小半時辰過後,他把手裡的佛經往桌上一扔,閉上了眼。
正廳里,班恆陪容瑕坐了小半個時辰,茶都換了兩盞,但是他姐還沒出來。
「抱歉,我沒有幫到你。」
容瑕笑著對班恆道:「世子,你與我們一同去可好?」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還能說什麼?
「請節哀。」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響起,康寧抬頭一看,說話的竟是靜亭公府世子,其他府邸至多不過派個管事出來,靜亭公府的世子親自來弔唁,竟是比其他家的人顯得隆重。
「啊?」班嫿摸了摸臉,對如意道:「如意,你要明白一個道理,善於等待的男人,總是格外的迷人。」
屋內安靜了片刻,石晉表情一如往常的平靜,「我向人打聽過,但是沒人知道容瑕與誰訂的親,或許……」石晉扭過頭,避開石飛仙的目光,「www.hetubook.com.com或許不是京城人士也未可知。」
路過右相府時,她看到了一個簡單的路祭台,連一個守在台前的人都沒有,她在心底冷笑一聲,不愧是見風使舵的右相府,能做出這種事,她竟是半點不覺得意外。
「好,那我們走。」班嫿當即點頭,轉身就要往外走。
班家雖然看似沒有實權,但是這家人地位卻很超然,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即便內心對這家人不以為然,面上也不可表露半分,不然那就是在打皇家的臉面。
「容瑕,你來啦?」班嫿走了出來,身上仍是素衣銀釵,臉上也沒有化妝,但是瞧著十分的精神。
康寧恍恍惚惚的回了一個禮,繼續麻木的向前走,這些日子流的眼淚太多,到了這會兒,她已經哭不出來了。
「罷了,我剛用過早飯,這會兒吃不下其他的,你們去吧。」班恆假笑一聲。
「可是惠王府似乎並無動靜,」石晉皺眉,「陛下究竟作何打算?」
「或許是巡邏的護城衛,」如意走到班嫿賬前,「不過奴婢並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被班嫿當街鞭笞,大失顏面,最後功名利祿通通化為雲煙。
「如意,」班嫿從睡夢中驚醒,坐起身道,「剛才是不是有馬蹄聲在外面響起?」
石飛仙勉強笑了笑,把茶杯緊緊地捏在掌心。
「可是……若是行刺失敗,陛下又怎麼會放過惠王一家?」石晉想起因為這件事死去的大長公主,心裏隱隱有些可惜,惠王的這個妄想,害了他的家人,也害了大長公主。
若是靜亭公府知道大長公主遇刺與他們家有關,只怕連路祭都不會擺吧。康寧抬頭看著滿天https://www•hetubook•com.com飛舞的紙錢,苦笑出聲。真沒有想到,唯一認真擺出路祭的人家,竟是被他們家害過的人,這何其的可笑。
忽然,為首的黑衣人給出一枚金色的令牌,在火把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守衛又見他們所騎的馬兒脖子上系著玄色金紋緞帶,當下拱手行禮道:「失敬,屬下這便命他們開門。」說完,他便揚起手裡的火炬,朝著城門下方打了幾個手勢。
石晉搖了搖頭,「你我兄妹之間無需如此客氣。」
「不用了,我要留著肚子吃別的。」班嫿搖頭,「這個時辰吃早飯。我哪還能吃下其他東西。」
蔣玉臣與蔣康寧頭戴孝帕,身穿孝衣,護送著惠王夫婦的靈柩下葬,他們看到各府路祭如此敷衍,從原本的憤怒變為麻木,任由這些人帶著虛偽的悲傷,說著讓他們節哀的話。
容瑕系好斗篷的繩子:「回城。」
「因為他等不了了,」石崇海冷笑,「惠王患上重病,已經是強弩之末,即將走入死亡的人總是比較瘋狂的。稱帝是他一輩子的執念,如果不放手一搏,他到死都不會甘心。」
父王總是讓他們處處小心,時時留意,為什麼到了最後,竟是他把惠王府上下推入無盡的深淵?
石晉見父親神情嚴肅,便道:「父親,發生了什麼事?」
大月宮中,雲慶帝坐在御案前,面無表情地聽著密衛彙報各府在惠王下葬時,擺出了哪些路祭。
婦科金手曾說過,三更不睡,最損女子之容顏,萬不可慢待之。
在皇權面前,風光與否也只是皇帝點頭或是搖頭而已。
「對我來說,她就是最好的選擇,」容瑕拉起黑色斗篷,蓋在自己的頭和圖書頂,「杜九,你越矩了。」
無論是容瑕也好,班家也好,總是讓他如此的放心。但是石家,似乎心有些大了……
都是男人,誰不知道誰?他如果真點頭說去,只怕容瑕就笑不出來了。
幾日後,惠王府突然走水,惠王及惠王妃葬身於火海,唯有一對兒女僥倖保住性命,卻都受了傷。世子蔣玉臣被掉下來的橫樑壓斷了腿,康寧郡主被火燒傷了大片手臂,看起來格外可怖。
杜九聞言面色大變:「屬下失言!」
大長公主何其無辜,被牽連進這件事中?
「對,」容瑕點頭,「今天陽光燦爛,宜出行。」
她曾做過若自己是公主的美夢,如今夢醒了,又無比慶幸當今陛下是個好顏面的人,至少他不想讓天下人都知道,他的兄弟想要殺他,他不是先帝最愛重的兒子,而他又想要仁德之名,所以他們兄妹得以保住性命,儘管……哥哥壞了一條腿,而她的左臂也變得醜陋不堪。
班恆摸了摸鼻子,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郡主,成安伯都到了,您妝容未施,連衣服都未換,這可怎生是好?」如意見班嫿還呆坐在床上,無奈道,「奴婢伺候您穿衣吧。」
大業的望族雖大多聚集在京城,但並不代表只有京城才有望族。
「郡主,已經三更了。」班嫿聞言,立刻閉上自己的眼睛,努力讓自己儘快睡著。
「真的嗎?」石飛仙看著石晉,石晉低頭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石飛仙,一杯留給了自己。
世人如此薄情,他們兄妹二人,日後便是水上的浮萍,無依無靠,如履薄冰。
「是嗎?」班嫿打了一個哈欠,躺回被窩裡:「現在幾更了?」
謝家二郎若是與福樂郡主和_圖_書成親,自然不容小覷,可他偏偏與風塵女子私奔,得罪了班家,這無疑是自尋死路。
無夢到天明,聽到下人說,成安伯到了的時候,班嫿還有些今夕不知何夕。直到洗完臉,才勉強清醒過來。
石晉在額際揉了揉,起身道:「我馬上過去。」
「再過幾日你便明白了,」石崇海淡淡道,「從今日過後,你不可再跟惠王府的人有牽扯。」
「班家會這麼做朕倒是絲毫不意外,」聽到班家所為後,雲慶帝臉上竟露出了一分笑,「唯有他們家,才是一片赤子之心。」
「大丈夫要辦大事,自然不能瞻前顧後,婦人之仁,」石崇海冷哼道,「惠王有這個魄力,卻沒有這個運氣與實力,落得現在這個地步,也是他咎由自取。」
「我與郡主並未約好時間,我貿然到訪,擾郡主休息了。」
石崇海見石晉進來,待他行禮后,對他道:「坐下說話。」
「容伯爺,我姐她……」
「嫿嫿,」容瑕從椅子上站起身,微笑著問,「我貿然而來,沒有打擾到你休息吧?」
不管惠王的死因有多可疑,但是他的喪葬儀式該有的規制沒有降低半分,不過也沒有多出半分,一切都按照規矩來。不過皇家的事全按規矩來,看起來就難免寒酸了些。就連京城各家擺出的路祭都帶著幾分敷衍的味道,彷彿是在告訴所有人,惠王的地位就這樣了。
如意:不,奴婢不知道什麼樣的男人迷人,但是奴婢知道,您肯定是一個善於讓男人等待的女人。
很快,這些人氣勢如虹的進城,隨後消失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中。
「姐,你不用早飯了?」班恆在後面追問。
「公子,相爺找您。」小廝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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