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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制淪陷

作者:白羽摘雕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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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菩薩蠻(六)

第九十六章 菩薩蠻(六)

放開時兩人氣喘吁吁,蘇傾的眼裡似浮了一層霧,只掛著他的脖子,像是攀著塊浮木,輕易不敢鬆開。
夜幕降臨時,兩人各自上榻。
這如何能收得回去?她不知所措瞧著他,努力了半天,倒憋得整張臉都紅了,從他掌心中脫出去,慌張地將碗擺在托盤上,端著托盤跑掉了。他在屋裡瞧著那推門的背影,懶散地靠在了椅背上,眼裡少有地露出極愉快的笑意。
半晌,她沒等到頭皮的刺痛,卻感覺一道微熱濡濕的唇落下來,印在了她的嘴上。
沈軼臉馬上沉了:「你應答。」
沈軼默了一下,語氣透著幾分嚴厲:「我昨天怎麼待你,你忘了?」
初始時卻有些不自在,蘇傾甚至連他醒著時靠近他都有些緊張,不過後來便好得多了,她還敢趴在枕上同他講話:「先前看見你有幾根白髮,幫你拔掉么。」
再一瞥,蘇傾耳根發紅,瞧著他欲言又止,便勾勾手指,「你過來。」
蘇傾馬上有些怔愣地瞧他,以往只有沈祈才會這樣喊她,他是從來不如此的,便道:「怎麼這樣叫我。」
蘇傾赧然道:「那是我把糖放多了。」
沈軼聽在耳中,沒甚反應,順手撿起她啃了一半的油餅,幾口吃了,沒所謂道:和圖書「墊墊就好了。」
她刻意隱去了柳兒,沈軼向來視下人如空氣,什麼都不甚在意,唯獨對那倌兒有幾分敵意,也許是因為他是東院唯一男僕,嚇得柳兒這幾日貓在院落外頭,連敲門都不敢,她一連睡過了好幾天。
自沈軼醒來以後,蘇傾的話少了許多,從前敢對著他說的話,少有說得出口,只在他問起什麼的時候才偶爾應答兩句。
她將餅送至口邊,小心地啃起來,一面啃一面瞧著他。縱然吃得很仔細,臉上還是沾了點餅渣,不好意思地拿手帕悄悄擦掉。因那油餅烙得實在香酥,她沒顧形象,又安靜地捏著啃了兩口,垂目時落下濃密的睫毛,像只小松鼠。
蘇傾說:「還沒。」
沈軼不耐道:「嗯。」
蘇傾這才恍然大悟。
譬如他在屋裡的屏風背後發現了浴桶,腳尖抵了一下浴桶底部隨口道「誰的?」
他很快沒了談話的興趣,手掌伸進她腰窩背後,將蘇傾抱起來擱在膝上,漸漸輾轉深入。初無什麼技巧,在那唇上橫衝直撞地掠奪,全憑本能驅使,懷裡的人抱著他的脖子,身子軟得過分,他便愈加感受到更深一層的空虛,越抱越緊,僅這樣貼著便能感覺到空缺被填補https://m.hetubook.com.com修整了。
沈軼把椅子勾出來:「過來,坐這兒。」
「臨將軍和……我,幫你擦身。」
沈軼仰躺著,一手枕在背後,一手擱在小腹上,隨著呼吸微微起伏,頓了一下才懶散地應:「嗯。」
他手裡拿著一個小圓盒子,食指挑起她下頜,露出那一段細膩如瓷的頸子。
蘇傾說:「當時因室內沒人瞧著,又要看顧你,才偷懶在屋裡洗。」她語氣里有點小小的得意,「我以後不用在這裏洗了。」
「傾妹。」
他的掌心覆蓋在她臉上,一隻手便把她小巧的左邊臉頰全蓋住了,拇指撥弄了一下她的耳廓,悶悶道:「大白天的,不許紅,給我收回去。」
原本以為他喜甜的,加了一大勺白糖,喝起來甜甜糯糯的,早知道該過問他。
沈軼順手將她的髮絲別了別,舀了勺粥喝,才喝了一勺便皺眉:「太甜了。」
那藥膏里摻了薄荷,讓他觸著又涼又癢,蘇傾說:「我自己來吧。」
沈軼瞧著她,蘇傾本有些不好意思的,可是半晌沒聽到他說話,便抬起頭,沈軼眼裡沒有任何輕佻的神色,只是不太溫柔地摸了一把她的臉。
「嗯……」
她的眼睛馬上睜開了,有些慌亂道:和_圖_書「你怎得這樣。」
蘇傾看著桌上的空碗,好半天才無可奈何道:「……不喜歡你怎麼還吃完了。」
蘇傾的眼睛很慢地眨了一下,顯出些乖巧的迷濛之色,便讓他輕輕一推,馬上推離了,隨意道:「吃飯吧,餓了。」
她想了想,摟住了他的脖子,臉頰貼住了他的喉嚨:「那,沈軼哥哥。」
他拿起勺子攪著粥,熱騰騰的香氣熨帖著肺腑:「你吃了么?」
「卻讓你伺候我了。」他看著她,低低笑一聲,他笑起來時,那雙澄清的眼睛里有一點極淡的、鬱結的不甘,聲音輕得像是在呢喃,「委屈大姐兒。」
老早以前,他就妒忌沈祈一口一個傾妹,叫得這樣親昵。
蘇傾躺著看著他,笑著直顫:「我可沒有白頭髮。」
「你看不到。」沈軼的動作利落卻柔和,指尖就著那藥膏的滑膩,撫摸了一下那刺眼的幾點淤血,就帶著一點鬱結站起身來。
「你先吃。」
沈軼盯著盤子里那酥油餅看,看了好半天。當年他從蘇傾送的紅漆食盒裡拿出酥油餅的咬了一口的時候,嘗著那陌生的甜香,在腦海里構想的是這一天,卻沒想到真有這一天。
沈軼伸手到她背後,她死活不肯給,他便回了頭,推了把那花鳥魚蟲屏https://m.hetubook.com.com風,又彈了彈,冷笑道:「你以為這白絲帛擋得住什麼?」
他見蘇傾掰伸手掰餅,皺眉頭,「不許掰,拿著吃。」
一點冰涼極輕地落在她脖子上,讓他碰到那幾處青紫,她才覺出疼,輕輕吸了一口冷氣:「這是讓蚊子叮了?」
連這責怨也是輕輕的,像是嗔惱。
沈軼沒作聲,看樣子是有些不大高興,極輕地踹了一腳浴桶:「那我如何洗澡的?」
蘇傾捉起袖子為他布粥,擔心他覺得太素:「你才好了,先吃些簡單的。等過幾天,再慢慢加上去,你覺得如何?」
那幾根頭髮下來,比起刀傷劍傷來,不若說是蚊子叮了,要什麼反應?
沈軼偏說:「我看見了。」
蘇傾想,他這樣記仇的一個人,定是剛才弄疼他,要揪回來。反正她頭髮這樣多,且讓他揪幾根,也沒什麼大不了,便閉上眼睛,緊張道:「那你輕些。」
浴桶邊緣還搭著一件白色褻衣,系帶長長短短垂掛下來,在他好奇地拿起來看之前,蘇傾飛快地將它撿了去,藏在了背後。
十四五歲的姑娘,怎麼會生白髮?
沈軼見她下唇也有一個小小的破口,便順帶著點了一下那唇。他塗著葯,忽而惡劣地笑了一下,沉著臉道,「以後晚上的事,讓你記和_圖_書得牢牢的。」
大姐兒一向嬌,他知道的,看一眼都要紅耳朵,何況上了手,也不知當時怎麼就用了這麼大的力氣。
蘇傾手裡捏著四根筷子,窗口背光,照得她頭髮絲外面鑲著金邊,那笑容也暖洋洋:「吃飯吧。」
她慢慢湊過去,輕輕撥開他的鬢角,洗過的頭髮還潮濕著,她費力地從中尋覓。手指攪動著他的頭髮,溫熱的呼吸落在他臉上,一點點的癢,沈軼閉上眼睛,在充盈的清爽的皂角氣味中,竟感到舒服得昏昏欲睡。
「別吃了,我給你重舀一碗。」她去拿碗,沈軼五指蓋著碗沿,猛地將碗捏起來,讓她拿了個空,她伸手取,他便背過身躲開她,利落地幾下颳了乾淨,全送進了嘴裏。
沈軼俯著身,抬起她下頜不放,在她唇上磨蹭了好一陣,還拿舌尖舔她,渾似壞孩子的勾逗:「你自己說的要輕一點。」
沈軼捻她的髮絲理了理,好像愉快得很,輕輕道:「傾妹。」
半晌,讓她小心地推了推,蘇傾手裡已捏了好幾根銀絲,緊張地望著他:「疼么,你怎得沒反應?」
他把枕在頭下的手抽出來,奪過她手裡的頭髮絲撇在桌上,抓住她的手在衣袖上隨便擦了擦,一骨碌坐起身來,「來,我幫你拔。」
蘇傾咬著唇道:「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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