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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長晏連忙掰開他的嘴巴，心中一沉：「他也有毒牙……」

「什麼是如意門？」端午果然不知道。

「那萬一還有刺客來怎麼辦？」

「你知道我們的身份，也知道我們做得到。怎麼樣？選哪條？」

這死狀雖是第一次見到，但聽過很多次。謝長晏頓時變色道：「他們是如意門的！」

「找人一起找李大人！」

房內空空，並無人影。所有物件都整整齊齊的。除了几上擺著一盤圍棋，黑棋快要贏卻沒有下完外，再無異常。

端午加入戰鬥，幫彰華分去了小半壓力，再加上謝長晏雖不會武功，卻能自保，不多時，端午腿上中了一劍，但同時也擒下了一人。正要審問，那人「咔嚓」咬碎牙齒自盡了。

半刻鐘后，謝長晏跟彰華換了刺客的衣服，打扮成船夫的模樣，跟著一瘸一拐的端午離開底艙，來到上層。

門內無人回應。

張進的目光又驚又懼，最後恐懼佔了上風，疲軟地點了點頭。

原來，此人確實是宜國人，早年也確實在程國開客棧，但跟如意門並無瓜葛。只是天降橫禍，七年前的一天，有個人倒在了他的客棧門前，他一時心善，收留那人。見那人病重，便擅自摘下了他臉上的面具，看見了那人的真容。那人後來病好了，反在他牙里裝入毒牙，威脅他不得將此事告訴任何人。他自知救錯了人，惹來大禍，連忙收了客棧回宜國，夾https://wwｗ•hｅtｕbｏｏｋ•ｃｏm.cｏｍ著尾巴做人。就這麼戰戰兢兢地過了七年。但這七年裡，那人再沒出現。當年在程國發生的事也跟做夢一樣。

張進手裡還抓著半壺酒，臉色變了又變，剛要大喊，被彰華一記手刀切在後頸處，頓時暈了過去。

端午又說了一遍，還是沒有回應。

端午點燃火折，一瘸一拐地走過去照清四人的臉，俱是二十齣頭年紀的英武男子，身穿船夫的衣服，除了口中那顆毒牙，沒有任何其他鮮明的特徵。

彰華檢查四周，這是一間堆放蔬果清水的艙室，緊挨著廚房，隨時可能來人。於是給了謝長晏一個眼神，兩人扶著張進走出去。

端午果然加快腳步衝過來，一俯身看到艙下的打鬥，當即面色一沉，拔刀跳了下來：「你們是什麼人？為何動手？」

端午狐疑地掃視了一圈艙內的情形，還待追問，謝長晏道：「差大哥，你不及時上藥嗎？」

正當他以為事情就此翻篇時，三天前回家，卻發現女兒被一幫人抓了。那些人將一個面具放到他面前，他便知，是七年前的大禍來了。

端午面色頓變，當即說了一句「得罪了」，就用刀劈斷門閂沖了進去。

那些人要他去府衙找鄭端午，在他面前指認牢中的一個人是謝家二公子謝知幸。如不照辦，就殺了他女兒。他沒辦法，只好照做。

謝長晏連忙跟和_圖_書過去，將門關上，再細看那個被抓的倒霉蛋，竟是張進！

「也就是說，不可能下棋下到一半自行離開？」不是自己離開的，那就是被人劫走了……

說話間，三人已來到最高層的一間獨立艙室前，端午敲了敲門，朗聲道：「錦繡縣巡檢鄭端午，求見市舶使李大人。」

「不會也出事了吧？」謝長晏嘟噥道。

此船比起謝長晏的紅船要大了足足一倍，然而謝長晏一路走過看過後，低聲對彰華道：「宜國的造船術真是華而不實。」

端午當即轉身要走，被謝長晏一把拉住：「做什麼去？」

端午警告道：「閉嘴！不許多言！」

端午擰眉，卻又狐疑地瞪著二人：「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謝長晏柔聲對他解釋道：「你看此人衣衫整潔，還穿了一雙新鞋。鞋子針腳樸素，手工一般，他卻很是愛惜，上船后還特地擦過鞋底，可見是至親之人親手做的。而看鞋的配色，應是年輕女子的審美。所以不是妻子，就是女兒。」

其他三名刺客見機不對，扭身要跑，卻被彰華堵住艙門。眼看逃不掉，三人同時咬碎牙齒，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四名刺客不答，手上越發狠厲。

一旁的彰華也露出好奇之色。

砸箱的女壯士見此招奏效，當即又抓起另一口箱子自衛。

彰華答道：「是你眼界高了。」

一路順利地回到市舶使的房間，端午還沒回來和*圖*書，謝長晏用酒潑醒張進。張進呻|吟著睜開眼睛，看見二人，當即就要咬牙自盡，被彰華眼疾手快地卡住了下頜。

謝長晏往張進手裡塞上那瓶酒，如此一來他看起來便像是喝醉了被兩名船夫扶回房間。

「去哪兒？」

「真要偷吃的啊？」謝長晏笑嘻嘻地調侃了一句，乖乖地跟著彰華走了。一路低頭快走，倒也沒有引起旁人的警覺，很順利地來到了廚房。

謝長晏一想也是，畢竟這年頭水密船艙還真是燕國獨一份。

端午沉著臉，目光突然一利：「你們的枷鎖呢？」

彰華連忙纏住三人，但還有一人趁機衝到了謝長晏面前，剛要動手，一口大箱子迎面砸來，重重砸中他的胸口，將他整個人都打飛出去。

彰華正要答話，謝長晏拉了他一把：「這四個刺客先是吹迷煙，我們假裝昏迷，他們就下來解開了我們的枷鎖，想把我們背走。我們趁機出手，跟他們打了起來。幸好差大哥您及時趕到，否則我們就被他們帶走啦！」

也就是說，張進也是如意門的人。他在牢中認出了彰華，故意不說破，好讓鄭端午按照流程將彰華送回燕國。然後再控制這艘船，換上一批如意門弟子，伺機捉捕他們。

「怎麼是你？你怎麼也在這船上？」

彰華推開窗戶，窗外就是海，此刻艷陽高照，風平浪靜。「沒準那位李大人已被扔到海里了。」

張進露出震驚之色，顫聲道ｍ•hetｕbｏｏk.cｏm.cｏm：「你、你怎麼知道我、我有家室……」

「很好，識時務者為俊傑。」謝長晏給了彰華一個眼神。彰華會意，「咔嚓」一下，拔出張進嘴裏的那顆毒牙，又反手扣在他的後頸處，以防止他逃脫。

「去廚房。」

彰華道：「我們也走。」

端午皺眉，不悅地看向謝長晏和彰華：「你們是如何得罪他們的？」

謝長晏一聽大喜：「端午哥救命啊！」

張進的臉色一下子暗了下去，半晌后，紅著眼睛看向彰華，臣服道：「陛下！小人罪無可赦，願將功贖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求您能救救小女！可憐她才十二歲……」

「差大哥，是他們莫名其妙就下來殺我們啊！我倒要請教一下，這不是你們宜國的官船嗎？怎麼會有刺客？」

而這時，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吵什麼吵？再吵不給飯吃！」

謝長晏忍不住在心中鼓掌，只覺失憶后的彰華除了不太會說話以外，其他各方面都很稱心，尤其這種令行禁止的默契感，簡直不要太爽。

端午變色，最後同意了謝長晏的建議：「我們分開查，一刻鐘后回此地集合！」說罷跳窗而出，像只壁虎一樣抓著船壁爬向別的艙室。

「我真的是謝長晏！為何遇到這種事我比你還納悶呢！當務之急是先探查一下船上的情形，看看到底什麼情況！」

謝長晏心中甜蜜，審起張進來也就笑得越發親切了些：「說說，為何跟我們上m.hetubook.com.com船？」

彰華揚眉道：「我沒答應……」話沒說完，謝長晏一手按在他臉上，把他按得偏過頭去。

正值飯點前夕，廚房裡的人都在忙碌，獨有一人窩在門外的角落裡優哉游哉地喝酒。謝長晏還沒看清楚，彰華已過去將他抓住，迅速退到了隔壁的艙室內。

端午看了眼還涔涔流血的腿，冷哼一聲：「此事非同小可，我須向上頭彙報。你們給我好生待在這裏……」

「李大人這幾天風濕病犯了，巡船事宜都交給副手做，一直待在艙里。」端午盯著棋盤，神色焦灼起來，「而且，他是個臭手，最受不得輸棋。」

我們果然是一對。天造地設。

張進還待猶豫。謝長晏看著他的鞋道：「據我所知銀門弟子都是孤家寡人，你卻是有家室的人，為何不好好做人，非要助紂為虐，與天子為敵？嗯？」

「萬一船上還有刺客同夥，不但來暗殺我們，還劫持了李大人，你這麼嚷嚷豈非打草驚蛇？」

謝長晏勾唇一笑道：「兩條路，自己選。一條，你死，船上所有的如意門弟子都死。另一條，我們活，你也活，而且，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李大人去巡船了？」

不過短短十日，如意門就布置好了這一切等他們入局，可見在宜國也滲透頗深。

謝長晏心想此人武功不錯，行事也果斷，窩在小小府衙里真是屈才了。

「那你們跟我一起去見此船船主！」

謝長晏道：「行，不過不能這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