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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盛楠咬著根黃瓜從廚房溜出來，掃了一圈四邊。

孟盛楠：「——那啥，我不打擾你看書了，學校見。」話音剛落就趕緊逃離，她邊走邊緩，這人絕了。

「嘶——」孟盛楠推開戚喬半寸：「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歡聲笑語之間，假期結束了。那天晚上孟盛楠做了一個特別長的夢，醒來之後什麼都不記得了還出了一身汗。她就著天外暈亮的天色看了眼鬧鐘，心裏一黑。

「啊？」

好不容易等到車棚開門，孟盛楠放好自行車往學校走。邊走邊琢磨今天好像是她值日，不用去升國旗。教室里還有幾個打掃衛生的同學和她一起忙活。升旗的那半個小時的時間，她擦黑板抹桌子，又幫忙打水，做完已經累得滿頭大汗。那會兒升旗已經結束，教學樓走廊里已經有學生來來回回上來了。

「慫了？」

聽她嘆氣說完。

聶靜笑笑，看向傅松：「你怎麼不說話啊？」

大清早的，街上就他們幾個人，佔了半個街道，弔兒郎當的走過去。一個個去網吧上通宵趕著五六點出來，混跡在學校附近。

孟盛楠笑：「我喜歡藏書，而且你看它封面多好看。」

又挺奇怪，怎麼老遇見。

挨大廳的那個教室門口站了一排男生，都沒穿校服。

盛典抬頭說：「你老憋在家裡能有什麼靈感，又不出去玩。要知道經歷是寫作最寶貴的財富，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這道理你都不懂了？」

上午第二節 是英語課，她被老濕叫了起來回答問題，而且還是倆個。下課後，薛琳笑著問她：「孟盛楠，你英語怎麼學的這麼好？」

「……」

「女。」

孟盛楠將書遞給他，傅松接過看了眼封面：「你喜歡外國文學？」

薛琳：「他學習起來六親不認，咱們聊https://m.hetubook.com.com。」

幾個人笑。

薛琳回來的時候，瞅了眼沒幾個人的教室，問：「傅松呢？」

提著垃圾桶上五樓多少還是有點累的，她樓梯上的慢，整個教學樓特別安靜，沒什麼聲音。孟盛楠好不容易上了五樓，拐彎，從窗子外頭看進去，數學老師坐在講台桌邊低頭備案，她正貓腰準備從後門偷偷溜進去，感覺垃圾桶被人拽住，孟盛楠慢慢轉頭。

孟盛楠低下頭翻了一頁書，一本正經的說。

孟盛楠一時無言：「不至於樂成這樣兒吧你？」

「少謙虛了，老師任你為英語課代表，肯定有她的良苦用心。」

「還行，很多都讀不懂。」

完蛋了。

那時候晚自習預備鈴剛剛打響，孟盛楠藉著倒垃圾的名聲慢悠悠的走在小操場上，遠處有男生還在打籃球，聽到鈴聲也是一溜煙的跑回教室。

孟盛楠笑笑，說：「不知道，她應該背書去了吧。」

戚喬真關上門了，一秒后打開直接哀嚎呈大字式躺在床上。

傅松：「那你還買？」

清晨五點多，正是寒氣逼人的時候。孟盛楠穿著毛衣，外頭是單薄的校服。有風從外頭灌進來，她忍不住發抖，兩手抱緊胳膊，將下巴搭在膝蓋上，等六點車棚開門。

傅松笑。

垃圾堆在小操場後邊，她倒完就往回走。

吃完飯，孟盛楠簡單休息了會就去學校了。那時候早晚溫差比較大，中午很熱。到教室的時候傅松在看書，聞聲抬頭，看到她將校服外套抱在懷裡，然後笑了笑：「其實你不|穿校服好看。」

被鄙視的男生嘆了一聲：「還是池爺淡定。」

「需要我再說一遍？」

收假的前一天，戚喬跑來找她玩。那時候，孟盛楠正靠在床頭看那本被哲學鼠和*圖*書批判說是浪費時間而她又看的晦澀難懂的外國名著包法利夫人。樓下戚喬扯著嗓子喊，聲音比人先到。

孟盛楠覺得不對勁，問：「你老笑什麼？」

「是不是親媽啊？」

「大不了挨訓罰站，至於么你。」另外一個男生搭腔。

孟盛楠放下書抬眼。

「嗯。」孟盛楠嚼著黃瓜說：「再一個多月就要交稿了，我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

「什麼？」

說完就提上垃圾桶下樓。

聶靜沒什麼興趣的說了幾句就轉回去了，孟盛楠看了傅松一眼，笑笑也沒說話。

遠處模模糊糊傳過來一群男生的嬉笑怒罵。

盛典視線都沒離開電視屏幕：「康慨家打麻將。」

薛琳一下子笑了，「對對對，你被叫起來的時候我都得提著腦袋做人。」

看那睡不醒的樣兒，網吧通宵一晚上能不累么。孟盛楠撇撇嘴往前走著，也不知道怎麼的，又回頭看了一眼班級：理（10）。

孟盛楠琢磨著盛典的『真』字出門上街溜達找素材去了。不得不說，剛剛盛典老媽那番話她還是有些感觸的，畢竟教了二十年小學語文的盛典吃的鹽比她走的路還要多。

「孟盛楠？」

大早上，盛典坐在客廳看民國劇。

路上，到處都是早讀的學生。孟盛楠步子加快，從理科一樓大廳穿過。早晨的風吹過來還是挺冷的，她低頭剛下了台階，只是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視線里進來一個場面，差點沒摔了。

弔兒郎當的靠著牆，蔫蔫的。

戚喬坐好又開始傻樂。

盛典將飯已經做好，問：「你早上怎麼走那麼早？」

一個男生笑哼了一聲，鄙視的開口。

「局裡有事。」

戚喬舔了舔唇：「——你先猜猜。」

盛典將電視聲摁小，說：「那就往簡單點想，你身邊和圖書的人或者事都可以寫，不一定要天花亂墜的，有共鳴能觸動人才是好作品。」

過了會，聶靜說：「你今天值日，晚上我幫你倒垃圾。」

傅松：「假設人的一生到六十歲為止，工作的時間是十三年，除去睡覺和吃飯剩下的時間是十七年，那麼你實在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去看這些讀不懂的書。」

盛典：「活該你，不長個記性。」

「媽。」

那時候，真的是什麼都不懂。肆無忌憚的年紀，以為接個吻就要生小孩。更有意思的是，還七八歲那會，電視上天天演古裝劇，戚喬沒事就跑來找她玩，拿著她的床單披在身上叉著腰：「還不給本公主跪下？」

「就是生孩子啊。」

孟盛楠幾乎笑抽。

「我沒帶校服。」

「我和你去吧。」

孟盛楠給了個白眼：「您還能想起我來真是萬幸啊。」

那時候上課，老濕總喜歡叫人回答問題。最喜歡問的就是：「今天的值日生是誰？」或者「同桌站起來。」那倆人，或者前後左右幾個都得心驚膽跳。

國慶的七天假，孟盛楠除了隔天去上倆小時吉他課之外就一直呆在家裡。稿子寫了又刪，沈從文路遙的小說挨個看。戚喬這傢伙早就不知道和宋嘉樹去哪瘋玩了。

以秒為單位的時速，她趕緊從床上爬起來，幾分鐘穿好衣服洗漱。盛典孟津還睡著，孟盛楠悄么聲的推著自行車出門，然後飛快的騎著自行車出了巷子。大街上幾乎沒人，孟盛楠當時哪裡意識到是什麼原因。一直到車棚，看到緊閉的大叔家的大鐵門才反應過來——立即就著馬路牙子邊上的燈光低頭看手錶，才五點半啊。

孟盛楠皺了皺眉：「懂是懂，可我現在進到死胡同了。」

孟盛楠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戚喬突然臉色一變，忙問她：和-圖-書「你說我會不會懷孕啊？」

「完了完了，孟盛楠瘋了。」

「幹什麼？」

戚喬沒看她，說：「就是，該摸的地方唄。」

薛琳『哦』了聲，「聶靜呢，她不是和你一起倒垃圾么？」

「媽，老爸幹嘛去了？」

「星期六？」

「不行不行，你趕緊上網給我查查。」

盛典瞥了她一眼，「一個字。」

男生臉色特別淡，眼睛漆黑，聲音很低。因為湊得近，孟盛楠可以聞到他身上全是煙味。此時他一隻手握著垃圾桶的另一邊，就這麼抬眼看著她。

「溝里撿的。」

天色已經黑透。

沒一會兒，就見他們拐向學校那條路，不見人影。

天灰濛濛的看不清。

孟盛楠抿了抿唇，清了清嗓子：「哲學鼠，你有沒有什麼愛好？」

孟盛楠嘆了口氣：「她叫我回答問題也是良苦用心啊。」

「——不行不行，昨晚打了一晚上怪獸，一會兒要去學校補覺。」

「應該——不會吧。」

孟盛楠說：「打水去了。」

「不用，很輕的。」

孟盛楠在街上溜達了一圈，去第一廣場的新華書店買了幾本書，剛付了錢往出走就碰見個熟人。

傅松很認真的『嗯』了聲，「還好。」

她想被窩了。

傅松嘴角微動：「愛好女。」

「滾，今天升旗！」

「真。」

沒辦法，她只能將自行車推到一旁，坐在台階上等。

孟盛楠：「……」

傅松點頭：「你買的什麼？」

孟盛楠連連點頭：「是啊，可冷了。」

孟盛楠不好意思：「還好吧。」

「真舒服。」

「什麼？」孟盛楠沒聽清。

「你教你們班學生寫作文就這樣？」孟盛楠問。

她摸了摸自己的衣服，感覺風更冷了。

戚喬說的扭扭捏捏猶猶豫豫：「那個——他——親我了。」

第一個，就是他。ｈtｔps://ｗwｗ•ｈｅtuｂoｏｋ.ｃom•cｏｍ

「盛阿姨說你一直都沒出去，沒發霉吧？」

不過，一個人逛街還不如回去寫稿子。

孟盛楠『切』了一聲，「我爸怎麼還沒回來？」

「幫個忙。」

孟盛楠歇了幾分鐘，等人流不那麼緊張了，才提上垃圾桶出了教室。

戚喬推開門進來她卧室，一見面誇張的捂住嘴。

最後三個字說的賊快。

孟盛楠邊吃邊說：「時間看錯了。」

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四五個人。一溜彎兒的縮著脖子，一個個嘴裏叼著根煙，大爺似的。其中一個男生問：「今天星期幾？」

盛典搖了搖頭：「你這性子真夠讓人操心的。」

戚喬瞬間驚愕狀：「你怎麼知道？」

孟盛楠沉默了好幾秒，才問：「摸哪兒了？」

孟盛楠放下書包：「我以為你都不會夸人。」

「切。」

孟盛楠：「沒關係。」

星期三之前的日子總是給人感覺特別慢，過了星期四一下子覺得快如眨眼。孟盛楠值日一天的時間也快結束了，她晚飯還是薛琳給捎的包子。晚自習前的休息時間，傅松幫她擦黑板，一切完成。

「哎我說，這邊網速可比天明那邊快多了。」

「卧槽！」

我的天。

「哦。」

她在外頭多磨蹭了好一會兒，然後踩著鈴聲回來。

「關門出去變回人再說話。」

她看了男生一眼：「你也來買書？」

盛典：「你不舒服？」

中午放學回家。

戚喬捏著嗓子裝出怪音色。

傅松低著頭在寫東西。

書店門口的傅松卻是笑著走了進去。

「他還摸我了。」

戚喬嘿嘿一笑，瞬間爬起來蹬掉鞋湊到孟盛楠身邊，討好的說：「我這不是來了么，楠楠。」

孟盛楠：「宋嘉樹對你做什麼了？」

這聲音讓孟盛楠一僵。

孟盛楠心真累：「以後出門別說我是你死黨啊，太丟人了。」